第254章 鱼塘边的悟道，与一封来自“凡间”的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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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中枢大殿内，死寂无声。

五位在仙界跺跺脚都能引来一方震动的逍遥宗弟子，此刻正以一种整齐划一，甚至堪称虔诚的姿态，跪伏在监控水晶球前。他们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生命层次被绝对碾压后，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本能战栗。

没有人说话。

任何语言，在他们刚刚目睹的那一幕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甚至是一种亵渎。

师尊只是觉得鱼塘空了，不好看。

然后，他随手捡了几颗石子，吹了口气，弹了一下扔了进去。

一个囊括了星河、恒星、生命与寂灭的，完美循环的，拥有独立法则的“世界”就这么诞生了。

诞生在一个原本用来养鱼的池塘里。

过了不知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秦无涯才第一个有了动作。他没有起身，只是缓缓的，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抬起了头。他的脸上一片茫然，眼神空洞，仿佛一个三岁的孩童，第一次抬头看到了无垠的星空，那璀璨的美丽之下，是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感到窒息的渺小与未知。

“我……错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我们都错了。”

“错……错了？”金闪闪依旧保持着跪姿，肥硕的身体抖动得像一团被风吹动的果冻，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水晶球，生怕再看一眼，自己的道心就会像一件劣质瓷器一样，彻底碎裂成齑粉，“我们哪里错了？”

“我们从一开始就用错了参照物。”秦无涯的目光，缓缓扫过身旁的师弟师妹们，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大悲恸之后的大彻大悟，“我们以为，师尊是山我们是石，只要努力总能望其项背。后来，我们以为师尊是天，我们是云，虽有高低，却同在一片苍穹之下。直到今天我才明白……”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师尊是那个‘画画的人’。而我们，连同整个仙界，诸天万界，都只是他画纸上的风景。我们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从一棵草，修成了一棵树，便算是了不得的成就。却不知，草与树，在画画人的眼中并无区别。他若愿意，随时可以画出一片森林，一片星海。”

这番话，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剑心那只垂落在身侧的手，五指无意识地张开又握紧。她想去捡起自己掉落的长剑，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剑心，追求的是极致的锋利是斩断一切的“有”。可在那方寸鱼塘里，她看到了“无”中生“有”的极致。她的剑，能斩断星辰，可师尊，能创造星辰。这还如何去比？她的道，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幼稚可笑。

“我的逻辑库需要一次格式化”魅影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她面前的光幕上，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奔腾，却最终汇集成一片乱码，“我无法定义‘师尊’。任何试图理解他的行为都是一种降维。就像二维生物永远无法理解‘高度’的概念。”

药无尘则痴痴地望着画面中那片会唱歌的水晶森林，嘴里喃喃自语：“丹道……丹道……什么是丹道？以天地为炉，以法则为药，炼一方世界……这才是真正的‘造化’我以前炼的那些不过是在玩泥巴”

就在众人陷入深沉的自我怀疑与世界观崩塌的余波中时，金闪闪的脑子却以一种顽强的，商人特有的方式开始了运转。

他的身体依旧在抖，但眼神里却慢慢燃起了一丝异样的光。

“等……等等！”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肥肉乱颤，双眼放光，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商机，“如果……如果说，师尊是画画的人，那我们就是离他最近的，画纸上的风景！”

众人被他这突兀的发言搞得一愣。

“这说明什么？”金闪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激动，“这说明我们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能最先看到，最清晰地看到‘画画人’的笔触！那鱼塘……不，那方‘创世神域’里的一滴水，一片叶子，甚至是一粒沙都蕴含着最原始的创世道韵啊！”

他越说越兴奋，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之前的颓丧一扫而空。

“什么狗屁奸细，什么虚无之主！在师尊面前，那算个屁！我们之前还想着怎么防御，怎么备战，现在看来，简直是杞人忧天！我们的格局太小了！我们真正的使命，不是去替师尊抵挡那些他眼中的‘尘埃’，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