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人格的代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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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坟场的压迫感如同实体。扭曲的金属巨构如同远古巨兽的尸骸，在虚空中无声漂浮、碰撞。碎裂的装甲板、断裂的炮管、半融化的引擎核心，在远处恒星的微光下投下狰狞怪诞的阴影。更致命的是无处不在的时空异常——光线在不远处诡异地扭曲折射，一块巨大的残骸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在真空中缓缓翻滚，而另一块较小的碎片却以数倍于常理的速度激射而过，带起无声的死亡弧线。空气（逃生舱自带的重力场维持着稀薄气体）中弥漫着臭氧、金属锈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烧焦有机物的冰冷腐朽气息。

“能量读数极低，常规扫描受强时空干扰严重失效。”赤霄（融合态）的声音在陆沉破损机甲的内置通讯频道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她操控着一台从逃生舱拆解部件临时拼凑的简易侦查无人机在前方探路，幽蓝的数据流在她融合后的眼眸中快速刷过。“‘霄’的算力在压制体内瘟疫活性和时空感知干扰间已达临界。无法精确定位信号源，只能感知大致方向——西北象限，三公里外，一个相对完整的星舰残骸内部。”

陆沉操控着同样由逃生舱部件和缴获的财阀单兵装甲拼凑的简陋外骨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左臂的烙印伤痕传来持续的冰冷刺痛，仿佛在警告这片坟场的凶险。“财阀的部队呢？之前母港崩溃，他们应该也损失惨重，但绝不会放弃追踪我们。”

“探测到微弱但规律的能量波动和金属热信号。”赤霄指向全息地图上几个闪烁的红点，“两支小队规模，呈扇形向我们的方向搜索推进。装备精良，有轻型机甲支援。他们…似乎也在寻找什么。”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数道惨绿色的高能粒子束毫无征兆地从侧面一堆扭曲的管道残骸后射出！速度快得惊人，角度刁钻狠辣，直取陆沉和赤霄的要害！

“敌袭！”赤霄厉喝，融合后的身体反应快如鬼魅！她并未操控无人机，而是本能地一个侧滑步，身体以超越人体极限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射向头颅的粒子束！同时，她的右手快如闪电般在腰间一抹，一柄高频震荡匕首弹出，精准地格飞了射向胸口的另一道光束！动作行云流水，带着“赤霄”主人格特有的、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

陆沉则狼狈得多。外骨骼性能有限，他只能猛地扑向地面，翻滚躲避。粒子束擦着外骨骼肩甲掠过，灼热的能量烧焦了装甲表面，留下刺鼻的青烟。

袭击者现身了。

三台机甲从残骸阴影中缓缓走出。它们形态扭曲怪异，早已看不出原本型号。外壳覆盖着一层滑腻、蠕动的暗紫色生物质，如同腐烂的苔藓，又像是…金属化的菌毯！机甲关节处延伸出尖锐的骨刺，头部位置没有驾驶舱视窗，取而代之的是几颗镶嵌在生物质中、不断转动的、散发着惨绿幽光的复眼！它们的行动毫无机甲应有的机械感，反而如同深海蠕虫般蜿蜒滑行，悄无声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冰冷死意。

“量子瘟疫深度污染体…‘清道夫’！”赤霄的声音带着凝重，“被瘟疫杀死的机甲驾驶员残存意识与机甲融合的怪物！行动模式模仿量子蛞蝓，致命且难以预测！”

话音未落，三台“清道夫”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不是远程射击，而是如同鬼魅般贴身扑上！它们的动作毫无规律，时而快如闪电，时而如同陷入粘稠液体般缓慢扭曲，时空异常似乎对它们毫无影响！锋利的骨刺和缠绕着暗紫能量的利爪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

“切换！‘霄’！弱点分析！”赤霄在意识中下令。

瞬间，她眼中的锐利战意被幽蓝的数据流取代！身体的动作也变得异常精准、高效，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她不再硬拼，而是利用废墟复杂的地形和残骸作为掩体，以最小的移动幅度规避攻击，同时手中的高频匕首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命中“清道夫”关节连接处或能量管线外露点！

嗤啦！一台“清道夫”的腿部关节被匕首洞穿，暗紫色的粘稠液体喷溅而出！它发出一种如同金属摩擦混合虫豸嘶鸣的怪叫，动作一滞。

陆沉压力陡增！两台“清道夫”完全锁定了他！外骨骼性能的差距让他险象环生。骨刺擦着他的肋下掠过，带起一串血珠！另一只利爪狠狠抓向外骨骼的能源核心！

危急关头，赤霄（霄主导）冰冷的声音传来：“陆沉！左前方45度，第三块扭曲钢板后！跳跃！”

陆沉毫不犹豫，外骨骼动力全开，猛地扑向指定位置！就在他落地的瞬间！

轰！轰！

两道惨绿色的粒子束狠狠轰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而赤霄预判的位置，恰好是那台受伤“清道夫”的视觉死角！

“就是现在！‘赤霄’！摧毁能源核心！”赤霄的意识指令切换！

幽蓝褪去，锐利重现！赤霄的身体如同蓄满力的弹簧猛地弹出！高频匕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刺入那台受伤“清道夫”胸口蠕动的生物质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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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暗紫色的粘液和破碎的金属零件四溅！那台“清道夫”剧烈抽搐，惨绿色的复眼瞬间黯淡，瘫倒在地。

“配合…完美！”陆沉心中惊叹。赤霄主人格的战斗本能与霄人格的精密计算在实战中展现出了恐怖的协同效应！

然而，剩下的两台“清道夫”似乎被同伴的死亡激怒！它们不再分散攻击，而是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体表的暗紫色生物质剧烈蠕动、增殖！它们放弃了攻击陆沉，如同两道暗紫色的闪电，一左一右，以超越之前的速度，悍不畏死地扑向赤霄！速度之快，甚至在身后拉出了残影！

“小心！”陆沉惊呼。

赤霄融合后的眼眸中数据流狂闪！“霄”在超负荷计算闪避轨迹和反击方案！但这两台“清道夫”的速度和配合超出了预期！

就在它们的骨刺即将刺中赤霄的刹那！

赤霄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眼中高速刷新的幽蓝数据流如同接触不良般剧烈闪烁、扭曲！一个不属于“赤霄”也不属于“霄”的、冰冷空洞的声音，极其突兀地从她喉咙里挤出：

＞ **【计算…冗余…情感…干扰…清除…】**

是第三人格的胎动！在高速战斗计算和强大外部压力的刺激下，那个尚未成型的、追求绝对效率的“第三人格”意识碎片，竟然短暂地干扰了“霄”的运算核心！

这瞬间的干扰，在生死搏杀中足以致命！

赤霄完美的闪避动作出现了极其微小的迟滞！

噗嗤！

左侧“清道夫”锋利的骨刺，狠狠刺穿了赤霄右肩的护甲！鲜血瞬间飙出！

右侧“清道夫”的利爪，也带着撕裂空间的暗紫能量，狠狠抓向她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