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孽根深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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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剥啄声又起,龚必达眉头微蹙,袍角带起案头宣纸,几步已至门边:“我真的不吃,去休息吧,有事儿我再找你。”

“龚大人,我是王爷身边的丫鬟,清荷。”

听见是萧如晦的人,龚必达忙打开门,宋清荷端着饭菜,露出淡淡的微笑:“王爷特地嘱咐,大人这顿饭要吃了才是。”

宋清荷说罢也不待回应,径自跨过门槛,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传来笃实声响,转身冲着他道:“龚大人有对莲花县百姓的愧疚之心,便能说明您心中存了苍生,已经发生事情并非大人能凭一己之力扭转得了,所以大人不必介怀。莲花县还等着您呢。”

龚必达眉头紧蹙,眼帘低垂:“我……莲花山有金矿我不知,金矿被人盯上日夜挖采,我还不知。这样的县令,留着有何用。我只等王爷回京复命,用牢车押送。”

“不知确实不是借口,但若是歹人这盘棋布局了十几年,存心隐瞒,龚大人又怎会知道呢?”宋清荷道。

果然,已经钻了牛角尖的龚必达闻言立马上前一步:“姑娘这是何意?”

宋清荷眉间凝着三分清愁:“个中关窍,清荷不过雾里观花。只是这局棋黑子围城,还需大人与王爷共执方能破阵。盗矿幕后真凶若能绳之以法,既可保朝廷命脉,又能慰莲花县百姓之心。这方是大家翘首以待的正道。大人在县衙里绝食,对百姓无益。”

龚必达看着宋清荷,意味深长:“听姑娘谈吐,肯定不是寻常丫鬟。”

“不过是偷翻过几本闲书。”宋清荷笑笑,“大人快些吃饭,外面的百姓还等着您为他们做主呢。”

县衙前后都封了门,守门的衙役也并没有看到宋清荷离开。

傅惊鸿向萧如晦禀告后,萧如晦伸手捏了捏鼻梁,本就为了莲花县心力交瘁,眼下更是令他焦躁不安。

“就算宋姑娘离开了县衙,可马厩里的马并无缺少,若无快马疾驰,她走不远。我这就带人去几个城门守着,肯定不会让她离开莲花县。”傅惊鸿道。

萧如晦点下头:“好,这事儿交给你了。”

傅惊鸿向来认为宋清荷算是个奇女子,能只身逃出火场,又能潜在仇人身边大半年,但她执意回京告御状,令傅惊鸿难以恭维。

只是……萧如晦对宋清荷明显是上了心,傅惊鸿为了自家王爷,也必须得把她找回来。

傅惊鸿领着两列士兵转过月门,忽见游廊青石板上晃过一道身影。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宋清荷!

“宋姑娘?!”傅惊鸿瞪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至近前。

宋清荷完全不知县衙里的人都在找她,看着傅惊鸿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便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是去哪儿?又出什么事了么?”

“我们都是为了找你。”傅惊鸿苦笑一声,夹杂着一丝的无奈。“你翻窗离开,王爷担心你是回京城,封了县衙也没找到你,我这是带人准备去几个城门挨个查出城的人。”

宋清荷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翻窗离开的原因。

“去见王爷,跟他报个平安吧。”傅惊鸿道。

宋清荷探头探脑的出现在萧如晦的厢房外,直到萧如晦无意中和她对上视线,她才从门后出来。

“你去哪儿了!”萧如晦从案几后大步流星的出来,站定在宋清荷面前。

宋清荷脸皱成一团,认真的思量后,道:“我暂时不会离开莲花县,但我总归是回到京城告御状的。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不了那三道刑,可我无所谓,我的目的是逼着兴懿重审我父亲的案子。死过一次的人,怎么会怕受伤呢?”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很坚持,是么?”

“是。”

“那好,我不拦你,但是你告御状之前必须告诉我,行么?”

宋清荷点点头。

萧如晦悬着的心,终于能稍微放下一点。

“哦对了,龚必达绝食,你知道么?”

萧如晦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拧成一团:“我才一天没见他,他绝食?是因为莲花山的事?”话说半句忽地收声。

“嗯。”宋清荷道:“我刚才是去劝他了,现在他答应吃饭,帮王爷一起揪出莲花山幕后真凶。看着他,我想起我爹了……”

她秋潭般的眸子蒙着雾气:“我爹也曾为了公事失眠,心里有苍生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

萧如晦其实不太敢设身处地的去想宋清荷的遭遇,即使是男儿,恐怕也无法承受这种含冤灭门之痛。

“宋姑娘,等回京城,我会跟皇上申请重查宋案。”

宋清荷摇头:“兴懿存心制造我父亲的冤案,你申请重查只会把你牵扯进来,解决不了问题,我不同意。眼下,先解决了莲花县的事吧。回京城的事再说。”

大概半个时辰后,萧如晦正与宋清荷研阅莲花山驻军带回的民间笔录,忽闻厢房门槛处青砖微震。抬眼却见龚必达身形凝滞地立在雕花门框下,目光躲闪,低眉不敢直视萧如晦的面容。

“下官......“龚必达喉结颤动,昨日一心请罪的消极言论还梗在喉头。

“龚大人。”萧如晦搁下案头堆积的纸册,他唇畔三分笑意清透:“来得正好,莲花山附近村民说了很多我们之前不了解的信息,你来帮着一起看,看完了我们再交换意见。”

龚必达抬头对上面带笑意的萧如晦,胸中五味翻涌间,他竟觉眼眶发烫,重重的点下头:“下官愿随王爷找出金矿盗采背后的真凶!”

京城。

小五空手回来复命,憋了口气:“这个黄柏山,是故意耍我们的吧。”

陆观棋眉头一蹙:“你说醉香楼里找不出那封信?”

“我们将醉香楼翻了个底朝天。黄柏山说是在相好的妆奁夹层,可那女子佯装翻找,倒将水粉钗环散落一地,末了摊手作一副惊惶的神情。黄柏山又是捶胸顿足,又是涕泗横流地质问书信下落,不是被我们拦着,他还要打那女子一巴掌。“小五愤愤不满。

陆观棋沉吟片刻:“你把黄柏山带过来。”

黄柏山被小五推搡着进门,看见陆观棋他马上跪下求饶,指天发誓说真的有那封信,可是不知怎么就找不到了。“肯定是臭娘们弄丢了,前几天我还拿来给……”

黄柏山突然止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哭,他想起了裴忌。

“信我给一个朋友看过,难道是他?”黄柏山抓住这唯一的可能,管他是不是,立马言之凿凿:“肯定是他给偷走了,大人,您去抓我那朋友,信绝对在他手里。”

陆观棋问:“他叫什么,住在哪儿?”

“他叫阿忌,住……”黄柏山根本不知道这个‘阿忌’住哪儿,“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在赌坊里,我不知道他住哪儿……”

黄柏山如同失了魂魄了一样,整个人瘫软,找不到‘阿忌’,陆观棋肯定认为自己是在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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