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火去神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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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青石板路被夜露浸得发亮。

陆明渊牵着苏小棠的手往巷口走,指腹轻轻蹭过她掌心——从前总带着灶火温度的手,此刻竟凉得像浸了井水。

他侧头看她,月光落进她眼尾,却没泛起往日的暖。

"冷?"他放缓脚步,想把外袍披给她。

苏小棠摇头,反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些:"就是走得急了。"

可陆明渊分明看见,她经过街角那株老槐时,目光在树影里顿了顿,像是要透过斑驳的叶缝,望穿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回到宅院时,丫鬟们早歇下了。

苏小棠松开他的手,说要去灶间看看明日要用的食材,话音未落又改了口:"算了,今日累。"她扯出个笑,发梢扫过他手背,"我先去歇了。"

陆明渊站在廊下,看她的影子被灯笼拉得老长,直到那扇朱漆门"咔嗒"合上。

他没动,直到窗纸后亮起豆大的灯花,才转身往偏厅去——那里有他让厨房留的银耳羹,温在砂锅里。

苏小棠进了屋,并未解裙带。

她反手闩上门,借着月光摸到床底的樟木箱,铜锁"吱呀"一声开了,混着樟木香气涌出来的,是块裹着蓝布的木牌。

那是母亲咽气前塞给她的。

当时她跪在破庙的草席上,母亲的手比现在的她更凉,指甲缝里还沾着洗不净的灶灰:"小棠,等你能掌勺了,就看这牌子......"话没说完就咳起来,血沫子溅在木牌上,擦了半天才显出"棠氏之后,承火之命"八个小字。

她摩挲着那行字,木牌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却在"承火"二字处硌手——像是特意刻深了。

从前只当是母亲随便刻的家训,可今晚木牌上消散的金文,偏生和这八个字撞出了火星子。

"棠火既燃,永不熄......"她轻声念,指腹抚过自己新刻的"棠火非神,乃人之心"。

那行字的毛边还刺手,可此刻再看,倒像道没糊严的窗纸,漏出些她从前不敢细想的光。

记忆突然翻涌。

七岁那年,她蹲在侯府柴房帮厨,烧火时总比旁人少用半把柴——不是省,是看那火苗舔着锅底,就知道该添多少。

老厨头骂她"野丫头懂什么火候",可他尝了她煮的青菜粥后,筷子顿在半空:"怪了,这水滚得正好,像有人在你耳朵边念咒。"

后来她得了"本味感知",第一次用能力时,眼前浮现的不是什么灶神虚影,是母亲临终前的眼睛——和她现在看木牌时一样,亮得烫人。

当时她以为是思念成疾,可现在想来,那热流从指尖窜到心口的感觉,像极了木牌上金文泛起时的震颤。

"难道......"她捏紧木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母亲说的'承火之命',从来不是什么虚话?"

窗外起风了,吹得窗纸哗哗响。

苏小棠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今日金文消散前,那行字晃得像要烧起来——不是被风吹散的,是自己灭的。

就像当年她在御膳房用"本味感知"逼退馋虫精,那股子神力不是天上掉的,是从她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我以为封印了灶神之力就能做个普通人......"她望着案头的汤勺,那是今早新换的,木柄上还留着她磨的指痕,"可这不安......"她按住心口,那里跳得比炒糖色时的火苗还急,"分明是有什么事,还没做完。"

门帘突然被风掀起一角,凉丝丝的夜气裹着点沉水香钻进来。

苏小棠抬头,正看见陆明渊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青瓷碗,雾气从碗里冒出来,模糊了他的眉眼:"我猜你没睡。"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着什么。

苏小棠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木牌,指节都白了。

她慌忙要藏,陆明渊却已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温凉的手指覆上她手背:"小棠,你今晚的汤,糖放多了。"

她一怔。

从前他总说她的菜"比龙肝凤髓都甜",可今晚那碗汤,她明明只放了半勺糖。

"不是舌头甜。"他拇指蹭过她发顶,"是眼睛苦。"

案头的灯花"噼啪"爆了朵小灯花。

苏小棠望着他眼底的关切,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张了张嘴,却听他先开了口:"我让人在书房备了茶点。"他起身,把青瓷碗塞进她手里,"银耳羹要凉了。"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侧过脸时,月光正好落在他耳尖:"想说的时候......"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我在。"

苏小棠捧着那碗热乎气,看他的影子消失在廊角。

窗外的风还在吹,可她忽然觉得,这夜虽然深,却不似从前那么冷了。

她低头抿了口银耳羹,甜津津的,混着点没熬开的莲子芯苦——倒像她此刻的心,甜是因为身边有人,苦是因为有些事,终究要弄个明白。

她把木牌塞进衣襟,那里贴着心口,能摸到"棠氏之后,承火之命"的刻痕。

或许明天,或许下一刻,她该去查查侯府的族谱,去问问老厨头当年母亲的事......可今晚,至少有个人,在等她。

案头的灯芯跳了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和陆明渊刚才的影子叠在一起。

苏小棠端起碗,突然笑了——管他什么宿命不宿命,至少这一路,她不是一个人在走。

只是她没注意到,衣襟里的木牌,在她心跳的地方,正泛着极淡的暖光,像颗还没烧透的炭,藏着未熄的火。

苏小棠捧着空了的青瓷碗,碗底最后一丝余温也散进夜色里。

她望着窗外廊下那盏还在摇晃的灯笼,忽然想起陆明渊离开时耳尖的月光——像极了当年她在御膳房被掌事骂哭时,他蹲在柴房外递来的半块桂花糕,糖霜落进她睫毛,却甜得人心底发颤。

她把木牌重新塞进衣襟,触感隔着一层素纱,烫得胸口发紧。

案头的沙漏漏完最后一粒沙时,她终于起身,推开门。

穿堂风卷着几瓣被夜露打湿的玉兰,落在她脚边,像谁轻轻推了她一把。

书房门虚掩着,漏出一线暖黄的光。

苏小棠刚抬手指尖要叩门,门内传来瓷盏轻碰的脆响。

她推门进去,正见陆明渊背对着她站在书案前,素白中衣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那是常年握笔的手,此刻却在小心地调整茶盏的位置,青瓷与檀木相触,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来了。"他没回头,声音却带着点笑意,"茶是你前日说爱喝的云雾毛尖,配了松子糖,怕你夜里饿。"

苏小棠这才注意到,书案上除了茶盏,还摆着碟用油纸包着的糖块,油纸边缘被压得方方正正,显然是特意让人现做的。

她喉间发涩,走到他身侧时,他恰好转身,目光撞进她眼底,像撞进一潭被月光揉碎的水。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她眼底那点游移的光。

苏小棠望着他眼底的关切,忽然想起方才在房里,木牌贴着心口时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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