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火意试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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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尽头的潮湿在转过最后一阶时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灼热。

苏小棠的睫毛被烤得发卷,怀里阿梨的小脑袋往她颈窝里缩了缩,细声说:"阿姊,热。"

火灵原本浮在前方的光晕骤然收缩成针尖大的红点,在青铜火炉上方剧烈震颤——那座一人高的青铜炉就立在石室中央,炉口喷吐的赤焰里翻涌着细碎金芒,像有活物在火焰中挣扎。

四壁的火纹刻痕泛着暗红,凑近看能发现那些纹路并非单纯的装饰,每道刻痕里都嵌着细小的火晶,此刻正随着炉焰的跳动渗出幽蓝的光。

"这火气......"苏小棠指尖按在腰间玉簪上,本味感知顺着玉簪的凉意漫开。

她瞳孔微缩——那些看似狂暴的火焰里,竟藏着被强行压制的秩序,像是有人用极厉害的手段将原本该奔涌的火气封印成困兽,"被锁过。"

林昭的短刃突然出鞘,寒芒在火炉前划出半弧:"我踩的不是空石。"她话音未落,脚下青石板发出"咔"的轻响。

苏小棠刚要拽人后退,地面已经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赤金色火墙从裂缝中腾起,瞬间将林昭的身影隔绝在另一侧。

火焰舔过苏小棠的衣袖,焦糊味刺得她眯起眼,再看时,原本连通的石室被火墙分成两半,林昭的短刃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正抵在火墙上试探。

"三火不齐,不得通行。"

声音像是从火炉里直接钻出来的,混着金属灼烧的嗡鸣。

苏小棠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这声音她在侯府旧书楼的残卷里读过类似描述,是上古灶神殿的机关咒文,用的是已经失传的"焰语"。

"三火?"林昭的声音隔着火墙传来,带着被高温扭曲的沙哑,她的指尖按在火墙上,短刃与火焰接触的地方腾起白烟,"是三脉火种?"

苏小棠摸出怀中叠着的三块铁片。

阿梨的手突然覆上来,小丫头的掌心烫得惊人,原本泛着冷光的铁片此刻竟透出暖红:"阿姊,火在喊我们。"

她深吸一口气,将铁片按在火灵的红点上。

火灵像是被激怒的蜂群,"嗡"地炸开,却在靠近火炉的瞬间被弹开,撞在苏小棠手腕上,烫出一串红痕。

"排斥。"她捏着发疼的手腕,玉簪在腰间发烫,"这些火焰认主。"

林昭那边传来金属摩擦的刺响。

她将短刃插进火墙,整个人几乎贴在火焰上:"我的火种......也进不去。"短刃的刀柄开始融化,她咬着牙抽回手,掌心里多了道焦黑的痕迹,"像被什么东西挡着。"

苏小棠突然想起老厨头临终前说的话:"三脉火种,需三女同燃。"她望着缩在怀里的阿梨——小丫头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琥珀色,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泪,可那抹金芒却比炉焰更亮。

"阿梨。"她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背,"你是不是......能感觉到什么?"

阿梨歪头,手指指向火炉:"火炉,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灶神之女。"林昭突然开口。

她退到火墙边缘,短刃垂在身侧,发梢被烤得蜷曲,"我师父说过,灶神一脉有三女,分别掌赤、玄、金三火。

我们现在......"她看向苏小棠,又看向阿梨,"只有两脉。"

火炉里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尺,赤焰中隐约映出三尊模糊的身影。

苏小棠的玉簪"叮"地轻鸣,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火焰里的暴躁正在退去,像是在等待某种确认。

"第三脉......"她的目光扫过石室角落。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阴影,一个穿着素色裙裳的年轻女子正缩在墙根,双手抱膝,浑身发抖。

她的耳后有枚淡红的印记,形状像朵未开的火莲——和苏小棠后颈的啄痕、林昭耳尖的金斑,一模一样。

苏小棠转身,将阿梨轻轻放在地上。

小丫头立刻扑向火灵,用沾着泪的脸去蹭那团红光。

她走向那名女子,靴底碾碎了一块火晶,脆响惊得对方抬起头。

女子的眼睛里全是慌乱,像只被吓着的小鹿。

苏小棠放缓脚步,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和老厨头药罐里的味道很像——那是灶神后裔特有的气息。

"别怕。"她轻声说,伸手时故意放轻了动作,"我们是来帮你的。"

女子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没有躲开。

苏小棠看见她耳后的火莲印记正在慢慢变红,像要从皮肤里烧起来。

火炉里的火焰突然安静了。

赤焰中,三尊身影的轮廓逐渐清晰。

苏小棠的呼吸几乎要凝成白雾——不,是被火炉的热浪烤得发涩。

她望着墙根那名女子耳后渐红的火莲印记,喉结动了动。

老厨头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三女同燃"时的触感突然涌上来,枯瘦指节硌得她生疼,此刻倒成了最清晰的坐标。

"别怕。"她又往前挪了半步,靴底碾碎的火晶在地上溅出几点幽蓝火星,"试着感受你体内的火种。

像......像你从前在药炉前守夜时那样,专注,慢慢来。"最后半句她放得更轻,因为她闻到了更浓的艾草香——这女子定是常守药炉的,或许是哪个医馆的学徒,又或者被藏在深宅里避世的灶神后裔。

女子睫毛剧烈颤动,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记忆。

她抬起手,指尖微微蜷着,像是要触碰却又害怕灼伤。

苏小棠注意到她指甲边缘沾着褐色药渍,指腹有常年握药杵磨出的薄茧。

当那指尖终于触到火炉青铜外壁时,整座石室的温度突然往下一沉——不是变凉,而是灼热变得更纯粹,像被筛去了暴躁的杂质。

"嗡——"

女子腕间的红绳突然崩断,一截焦黑的木牌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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