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灶神录现,真假难分(2/2)

言情小说吧【www.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最新章节。

"最朴素的一道汤。"苏小棠抬手指向街角菜担,"就用那筐里的老黄瓜、新豆瓣,还有井边刚摘的空心菜。"她转向围观人群,"各位做个见证,若我输了,自当交出'神器';若各位觉得他们不如我......"她顿了顿,"便请记住今天的热闹。"

人群里传来起哄声。灰衣汉脖子涨红,挥着仿本吼:"比就比!"

天膳阁前的青石板上,两张案几并排支起。

苏小棠的灶是她亲手砌的,泥胚里混了灶王爷像的残陶片——老厨头说,这能聚火气。

灰衣汉那边搬来个铜炉,烧得噼啪响,羊角辫姑娘正往汤里撒姜末,呛得围观的老太太直捂鼻子。

苏小棠挽起衣袖。

老黄瓜要刮去薄皮,露出底下翡翠色的瓤;豆瓣要一颗一颗搓洗,把壳上的白膜搓净;空心菜只取最嫩的尖,用井水浸得翠翠的。

她蹲在灶前扇风,火势舔着锅底,汤里先下黄瓜,等滚出第一朵白泡再放豆瓣,最后撒空心菜——老厨头教过,菜要在汤最"饿"的时候下,才能吸饱鲜味。

灰衣汉那边的汤早沸了,铜炉里的炭烧得太猛,黄瓜皮没刮净,汤面浮着层黑渣;豆瓣没搓洗,汤里飘着白沫;空心菜下得太早,叶子全塌在汤里,像团烂草。

"尝吧。"苏小棠把汤碗推过去。

灰衣汉舀了一勺,刚入口就皱起眉。

羊角辫姑娘凑过去尝,脸色瞬间发白——苏小棠的汤清得能照见人影,喝下去却鲜得人舌尖发颤,黄瓜的甜、豆瓣的醇、空心菜的嫩,层层叠着涌上来;而他们的汤只有姜的辛辣,底下全是生涩的苦。

"这汤......"茶摊老板咂着嘴,"和我娘熬的一模一样!"

"你、你用了什么邪术!"灰衣汉掀翻案几,铜炉"哐当"砸在地上。

苏小棠早有准备,后退半步避开飞溅的热汤,指尖点向他案上的菜筐:"老黄瓜产自城南李记菜园,可你这根瓜蒂上沾着红土——城南是黑泥,红土是东郊的。

豆瓣该用清明前的头茬,你这豆瓣壳上有虫眼,是去年陈的。

空心菜要掐断时能听见'咔'的脆响,你这菜梗软趴趴的,是放了半宿的。"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羊角辫姑娘的床单"唰"地掉在地上,被晨露浸得透湿。

"灶神传人连食材本味都辨不清?"苏小棠扫过众人,"那我这'冒名顶替者',倒替各位尝出了真味。"

灰衣汉的脸涨成猪肝色,挥着拳头要冲过来。

陆明渊不知何时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攥着枚铜钱,"当"地弹在他腕骨上。

灰衣汉疼得缩回手,抬头看见陆明渊漫不经心的笑,后颈突然冒冷汗——这公子爷眼尾微挑的模样,像极了昨夜地道里那个用迷烟弹的人。

"各位要是想看真《灶神录》......"陆明渊提高声音,"三日后传薪堂,我家掌事亲自展阅。"

围观人群炸开了锅。

苏小棠瞥他一眼,见他指尖在袖中比了个"三"的手势——那是"引蛇出洞"的暗号。

当夜子时,天膳阁后园的竹影里伏着道黑影。

刺客贴着墙根挪到窗下,正要用刀挑窗纸,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

他低头一看,是根细如发丝的牛筋绳,另一端系着铜铃——"叮铃"一声,惊醒了守夜的阿桃。

"有贼!"阿桃的尖叫刺破夜色。

刺客慌了神,拔腿往院外跑,却被埋在土里的竹钉扎穿鞋底,疼得踉跄。

苏小棠从假山后转出,手里举着火折子,火光映得她眼尾泛红:"跑什么?

我等你很久了。"

刺客被绑在柴房的柱子上,额角渗着血。

苏小棠蹲在他面前,手里攥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谁派你来的?"

"八、八王爷旧部......"刺客疼得直抽气,"还有御史台的周大人......他们说《灶神录》里有控人味觉的法子,能往御膳里下慢性毒,让皇帝......"

"让皇帝吃出病来,好扶持新君?"苏小棠接口。

刺客猛点头,额角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洇成个暗红的圆。

"阿四,"她朝外喊,陈阿四扛着扁担进来,"把他送京兆尹,就说'天膳阁抓了个偷菜谱的'。"陈阿四应了,拖起刺客往外走,经过她身边时压低声音:"掌事,传薪堂的仪典班子练好了。"

三日后,传薪堂里挤得水泄不通。

苏小棠站在堂中央,身后是用黄绫罩着的书案。

她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看见茶摊老板、菜农、挑水夫,还有昨夜那个羊角辫姑娘——此刻正缩在角落里,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传单。

"各位以为,灶神之力是什么?"她伸手掀开黄绫,露出半本《灶神录》——真本被她用蜜蜡封在暗格里,展台上的是她抄的杂记,写着"春葱要取晨露,秋茄需晒日头"之类的话。

"不是这卷书,不是什么神器。"她指尖拂过书页,"是我们尝得出黄瓜的甜,辨得清豆瓣的醇,记得住空心菜在汤里'咔'的那声脆响。"

台下突然安静了。

陆明渊站在廊下,望着她被阳光镀亮的侧脸,想起昨夜她在灯下抄书的模样——墨迹未干时,她对着烛火哈气,说要让字里带着人间烟火气。

"灶神之志,在每一口热汤里,在每双识味的眼睛里。"苏小棠的声音清亮,"我苏小棠,不过是个替大家尝味的厨娘。"

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钟鸣。

那声音不像寺里的梵钟,倒像从地底深处传来,沉闷却悠长,震得传薪堂的瓦当簌簌落灰。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连檐角的麻雀都惊得扑棱棱飞起来。

苏小棠的手指轻轻一颤。

她望着殿外的天空,晨雾不知何时散了,蓝得透亮,可那钟声仿佛来自云后,又像藏在她脚底下的土里——像极了老厨头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那句话:"灶神的火,从来不在天上......"

"掌事!"阿桃从后堂跑出来,手里举着个铜铃铛,"方才打扫灶房,在灶膛里发现的!"

苏小棠接过铃铛。

铜身已经发黑,铃舌却锃亮,轻轻一晃,"叮"的一声——和那声地钟的尾音,竟像是同一个调子。

她望着台下骤然骚动的人群,又看了看手里的铃铛,突然笑了。

钟声还在响。

这一次,她听得真切。

那不是神的召唤。

是人间烟火,烧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