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乐不思归 糜家皇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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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诸葛亮的事情后，刘协才认真打量起糜氏两兄妹。
随着刘协的目光，糜竺反应过来，抢先道：“陛下，我是原徐州别驾糜竺，因听从了前徐州牧陶谦的命令，并误信了刘备的谎言，派舍弟糜芳抵抗天兵后兵败被俘，陛下仁慈，对降俘只做收押并没有虐待他，微臣心中甚是感激，但望陛下能体谅长兄如父的感受，让微臣能赎回舍弟！”
“哦，原来是徐州别驾糜子仲啊，舍弟在朕好酒好肉招待下，可能不太愿意回徐州啊，这可怎么办？”刘协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不愿回徐州？”糜竺作为家族族长，并带领家族成为徐州豪族，能力和城府并非同一般，因此闻言并未表现什么。
但糜竺身后的糜贞，却没想太多，嘟囔道：“不会是陛下不愿放我二哥回去吧！”
刘协看着糜贞有些嗔怒的样子有些好笑：“并非朕不放人，确实是糜芳被美酒美食吸引住了，不舍得走。”
年轻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对身旁的侍中低声道：“去请糜芳过来，就说他家人到了。”
糜竺站在殿中，双手紧握。他身着素色长袍，面容憔悴，显然这一路奔波令他疲惫不堪。身旁的糜贞一袭淡青罗裙，虽风尘仆仆却掩不住清丽容颜。她不安地扯着兄长的衣袖：“大哥，二哥他真的...乐不思蜀吗？”
“休听传言。”糜竺低声呵斥，但眉头却皱得更紧。
殿门突然被推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先于人影飘了进来。接着是糜芳爽朗的笑声：“大哥！小妹！你们可算来了！”
糜竺转身，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糜芳面色红润，体态丰腴，哪里还有半分被俘之人的狼狈？他身着锦缎华服，腰间玉佩叮当，右手还抱着一个精致的酒坛。
“二弟，你...”糜竺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糜芳却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糜竺的手：“大哥快随我来！陛下恩准我在偏殿设宴，让你们尝尝长安的美食！“他转头对刘协行礼，“多谢陛下成全！”
刘协微微一笑：“糜芳不必多礼，家人团聚，理当庆贺。”
糜贞看着二哥判若两人的模样，眼中满是困惑。她轻声道：“二哥，我们是来接你回徐州的...”
“回徐州？”糜芳夸张地瞪大眼睛，“回那个连新鲜瓜果都吃不到的地方？”他摇头晃脑地拉着两人往外走，“先尝尝这个再说！”
偏殿内，一张红木食案上摆满了珍馐：金黄酥脆的烤鹿肉泛着油光，旁边是腌制过的羊肉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和切好的汉蜜瓜散发着诱人甜香；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个琉璃酒壶，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光芒。
糜芳迫不及待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尝尝！这是陛下特赐的‘仙人醉’，寻常人一辈子都喝不到一口！”
糜竺面色阴沉，没有伸手。糜贞犹豫地端起杯子轻抿一口，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淳厚！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烈性...”
“对吧？”糜芳得意地大笑，“这是用陛下亲传的秘法蒸馏而成，比咱们在徐州喝的浊酒强上百倍！”他自己仰头灌下一杯，满足地咂嘴，“还有这汉蜜瓜，听说是陛下从西域引进的，也有传言，说是上天赏赐给大汉的，甜如蜜饯...”
“够了！“糜竺突然拍案而起，食器震得叮当作响。他脸色铁青，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们变卖家产，千里迢迢来赎你，你就给我们看这个？你知道你被俘虏之后，刘备是如何对待糜家的吗？他逃离徐州之前还抢占了我们大半资产！”
糜芳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大哥何必动怒？刘备那伪君子，我早看透他了。”他凑近糜竺，压低声音，“陛下待我不错，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回徐州受气？”
糜贞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哥：“那家族怎么办？我们的根基都在徐州啊！”
“根基？”糜芳嗤笑一声，“小妹，你太天真了。在这乱世，钱财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指向窗外的长安街景，“看看这里，这才是未来！陛下有雄才大略，又有仙家妙法...”
“你被收买了。”糜竺冷冷打断他，“短短数月，他们就把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
刘协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侍卫。年轻的皇帝缓步走近，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糜爱卿此言差矣。令弟在长安过得舒心，何来收买一说？”
糜竺慌忙行礼：“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刘协摆摆手：“无妨。朕知你爱弟心切。”他走到食案前，亲自为糜竺斟了一杯酒，“其实朕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糜竺警惕地看着那杯酒，没有动作。刘协不以为意，继续道：“刘备强夺糜家财产之事，朕已知晓。徐州陈家如今抢占先机，势力日盛。若糜家再回徐州，恐怕，也占不到多少优势...”
这话戳中了糜竺心中最深的忧虑。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家族百年基业，一边是眼前这个明显更有前途的新主...
刘协看准时机，抛出杀手锏：“朕欲设皇商一职，专司朝廷物资采买。若糜爱卿愿意，可举家迁来长安。至于徐州产业...朕可派人协助讨回。”
糜芳闻言大喜，连忙拉扯兄长的衣袖：“大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糜贞担忧地看着两位兄长，轻声道：“但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背井离乡...”
“离乡？”糜芳冷笑，“徐州也不算是我们的家乡吧？更何况乱世之中，安定的环境，才能更好发展家族！”
糜竺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刘备冷漠的眼神，陈家日益壮大的商队，以及...眼前这桌足以动摇任何人意志的珍馐美味。当他再次睁眼时，目光已变得坚定。
他缓缓跪地，向刘协行大礼：“臣...糜竺，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刘协满意地笑了，亲手扶起糜竺：“爱卿请起。从今往后，糜家与朕，休戚与共。”
糜芳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糜贞看着两位兄长的选择，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沉默地站在了糜竺身后。
窗外，长安的夜幕完全降临，未央宫的灯火却比星辰更加明亮。在这乱世之中，又一个家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而历史的车轮，也因此悄然改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