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劫海无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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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个摆渡的船娘罢了。”女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载着这些道种，去喂食真正的……”

然而，女子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卫璃突然猛地一挥手中的船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根锁住巨舟的铁链竟然应声而断！

船桨断裂的瞬间，鲜血溅出，溅落在船桨之上。而令人惊奇的是，那溅血之处，竟然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谶文：

**“既无涯，何须筏？”**

与此同时，卫璃怀中的卫衡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啼哭起来。那哭声清脆而响亮，仿佛要冲破这片天地。

而在卫衡啼哭的同时，只见他的心口处，竟然钻出了一根碧玉珊瑚的嫩芽。这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眨眼间便长成了一根粗壮的珊瑚枝。

珊瑚枝的尖端，刺破了虚空，直直地伸向归墟深处。

就在珊瑚枝刺破虚空的瞬间，归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琉璃碎裂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天地间回荡，仿佛是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崩解。

而卫璃知道，那碎裂的，正是初代阁主的头骨！

当第一缕混沌晨曦刺破海面时，劫海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静止了下来。原本汹涌澎湃的海浪此刻变得异常平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而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所有棺椁中的“卫璃”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唤醒，她们不约而同地集体抬头，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同一个方向。

只见这些“卫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们的道种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缓缓地离体升空。这些道种在空中迅速聚集在一起，相互交融、凝聚，最终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青铜钥匙。

这把青铜钥匙通体呈现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青铜色，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和图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而钥匙的齿痕，则与卫璃手中的船桨完美契合，仿佛这两者本就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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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璃凝视着这把青铜钥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仿佛能感觉到这把钥匙所蕴含的强大力量，以及它所代表的意义。

“这才是真正的归墟之门……”卫沅的元婴突然发出一声轻叹，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意味。

就在这时，卫沅的珊瑚躯壳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开始寸寸剥落。随着躯壳的剥落，卫沅的道种渐渐显露出来。

令人震惊的是，卫沅的道种竟然是初代阁主剜出的半枚钥匙！这半枚钥匙与其他“卫璃”的道种凝聚成的青铜钥匙相互呼应，仿佛是一对失散已久的孪生兄弟。

卫璃见状，毫不犹豫地踏浪而起，手中的船桨如同闪电一般点碎虚空。随着她的动作，归墟之水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搅动，开始疯狂地倒卷起来，形成了一道通往归墟之门的阶梯。

卫璃每一步都踩在一具青铜棺椁上，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这些棺椁纷纷崩碎。而当她踩碎最后一具棺椁时，怀中的卫衡突然睁开了眼睛。

“阿姊，该醒了。”卫衡的声音清脆而稚嫩，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他的竖瞳中流出血泪，这些血珠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触及之处，劫海的颜色突然开始褪去，就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卫璃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随着卫衡的血泪一同落在了海底。

只见海底铺满了琉璃骨，这些骸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每具骸骨的手骨都保持着剜心的姿势，而在它们的心脏位置，竟然都生长着碧玉珊瑚。

船桨突然爆发出刺目清光，卫璃的道种在光中重组。她看见自己每一世轮回的终点：剜出的道种坠入劫海，在珊瑚根部凝成新的青铜棺椁。而端坐珊瑚顶端的，始终是青年卫衡的琉璃骨！

"师尊...这就是您的问道之路？"

她用力挥动船桨，无情地斩断了珊瑚的根系。就在这一瞬间，劫海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灭世巨浪。那巨浪如同咆哮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浪尖上，初代阁主的无头尸身赫然浮现。他的脖颈断口处，竟然钻出了一株嫩绿的芽苗。那芽苗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眨眼间便长成了一株翠绿的小树。而在树尖上，托着的竟然是卫衡渡劫时碎裂的道心！

当船桨毫不留情地刺入道心的一刹那，所有的青铜钥匙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同时发出清脆的崩碎声。紧接着，劫海之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迅速凝聚成了上万枚晶莹剔透的道种。这些道种如同流星一般，纷纷汇入了卫衡的眉心。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婴孩啼哭声突然响起。这啼哭声清脆而悠扬，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天籁之音。随着啼哭声，卫衡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他挣脱了襁褓的束缚，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悬浮在半空之中。

此时的卫衡，周身流转着的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道韵，而是最为纯正、最为强大的潮汐道韵。他的身体周围，仿佛有一层透明的水波在缓缓流动，那是潮汐之力的体现。

而在海底深处，一阵连绵不断的琉璃碎裂声传来。那是碧玉珊瑚的残根在最后一刻绽放出的花朵。花瓣之间，躺着的并不是人们所期待的果实，而是一块刻着新谶的珊瑚碑。

珊瑚碑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劫海有尽时，问道无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