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燃灯自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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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又好似从宇宙尽头传来，在这空旷的归墟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卫璃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腹部袭来，如同一万根细针同时刺穿他的内脏。他痛苦地呕吐起来，一口银血喷涌而出，溅落在罗盘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道种，那原本应该是一颗圆润的金丹，此刻却被一根钓线紧紧缠住，正缓缓地从他体内被拽出。

随着道种的逐渐显露，卫璃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终于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金丹，而是一枚生锈的青铜齿轮！

这齿轮看上去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上面布满了铜绿和铁锈，齿轮的齿牙也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

就在卫璃惊愕不已的时候，海底城郭中的鲛人雕像突然开始融化。那原本栩栩如生的雕像，就像是被火焰炙烤一般，迅速地消融成一滩银白的血浆。

这血浆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地面上流淌着，汇聚成了一块新的谶碑。

卫璃瞪大眼睛，看着碑文上的字，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碑文上只有短短的八个字：“燃灯非渡己，星烬照归途。”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所有修士的神魂中炸响，让他们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当齿轮嵌入罗盘中心的瞬间，整片归墟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卫璃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罗盘中心坠落。

在这虚无的空间中，他看见无数个“自己”正被钓线拽向不同时空的青铜舟。这些“子己”有的面带惊恐，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则是一脸茫然。

卫璃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该醒了。" 这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在卫璃的耳畔回荡，如同一道惊雷，将她从混沌的梦境中猛然唤醒。

卫璃的双眼猛地睁开，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愕不已。她发现自己正跪在龙皇冢前，膝盖与冰冷的地面相触，寒意透过单薄的衣物直抵骨髓。而在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把染血的青铜钥匙，那鲜艳的血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脚边的一具尸骸上。那是青年卫衡，他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里，心口处插着的并非道剑，而是那截断去的珊瑚钓竿。卫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海底的城郭竟然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鲛人乐师的曲调依旧悠扬婉转，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卫璃茫然地环顾四周，试图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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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只见那星灯的余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凝成了一句崭新的谶语："莫问垂天意，燃灯者自明。" 这谶语如同迷雾中的一线曙光，让卫璃的心头稍稍一松。

就在这时，第一缕真正的晨曦穿透了海面，洒在了卫璃的身上。那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也照亮了整个海底世界。而随着晨曦的降临，青铜舟的残骸竟然在瞬间化作了点点星砂，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卫璃凝视着那些星砂，仿佛能看到卫衡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他的呓语在风中飘散，那是他最后的遗言："阿姊...这次换你执竿..."

碎星崖的黎明，天空一片澄澈，没有血月的阴影。卫璃独自一人站在新生的礁石上，海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

她的眉心处，一道神秘的道纹若隐若现，与初代阁主的笔迹完美重合。这道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卫璃缓缓伸出手掌，掌心的星灯闪耀着微弱的光芒，那是卫衡的银血所点燃。银血在星灯中燃烧，散发出淡淡的银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在海底城郭的废墟中，三百潮陨修士正忙碌地重建着道宫。他们齐心协力，将破碎的砖石重新拼凑起来，修复着这座曾经辉煌的建筑。

道宫的檐角上，新挂起了一串铜铃。铜铃在风中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仔细看去，铜铃上刻着一行小字：“无楫无棹处，心灯即归舟。”

卫璃凝视着这行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却又觉得这深意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当卫璃将手中的青铜钥匙轻轻抛入深海时，一道涟漪在海面上扩散开来。涟漪中，一个模糊的倒影渐渐浮现。

卫璃定睛看去，只见那倒影中，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垂钓。而在鱼线的末端，拴着的竟然是正在翻看古籍的现实中的自己！

（终章伏笔：现实世界的图书馆地底埋着碧玉珊瑚，书页间的青铜钥匙正在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