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归墟明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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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崖的月光被染成了淡金色，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金纱笼罩着。卫峥静静地立在往生道碑的顶端，他的身影在这金色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他的额头间，龙睛道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明时灭，仿佛在呼应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突然，卫峥怀中的魂婴发出了一阵啼哭，那哭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与此同时，魂婴的眉心处，朱砂骤然迸发出一道血光，如同一条血色的光柱，直直地贯向归墟。

那光柱穿透了归墟的黑暗，映照出了天眼深处的景象。卫峥定睛看去，只见那本该已经散尽的初代恶念，竟然在十万碑林的魂火中重新凝聚成了一具琉璃骨！那琉璃骨晶莹剔透，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骨缝间钻出的不再是根须，而是亿万道裹挟着碑文的锁链，这些锁链如同毒蛇一般，正狠狠地刺透卫蘅遗留的水晶道基。

“峥主，潮生卫的道种在枯萎！”副统领的嘶喊在卫峥的耳边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令人心悸的骨裂声。卫峥缓缓垂眸，看向自己的金丹。只见金丹的表面，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不断渗出粘稠的黑浆，仿佛是从地狱中渗出的毒液。

而在那黑浆之中，卫峥竟然看到了阴九那扭曲的面容，他的声音在卫峥的脑海中回荡：“小崽子，你以为你斩断的是恶念？这归墟……本就是恶念的母胎！”

卫峥的心中猛地一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然而，此刻他已经无暇多想，因为那琉璃指骨突然变得异常灼烫，双色嫩芽在这高温下蜷缩着，仿佛已经濒死。

卫峥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那琉璃指骨，骨粉在他的手中迅速凝成了一把潮痕盐匕。他手持盐匕，猛地刺向魂婴的眉心，口中喃喃道：“这一世，该结束了。”盐匕刺入魂婴眉心，魂婴的哭声戛然而止，那道血光也瞬间消散。可就在这时，卫峥脚下的往生道碑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碑身上的符文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卫峥一个踉跄，差点从碑顶跌落。

“峥主，大事不妙！归墟的力量在疯狂涌动，似乎要冲破封印！”副统领惊恐地喊道。

卫峥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只见归墟中那具琉璃骨竟挣脱了锁链的束缚，缓缓立起。它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每一步踏出，都让虚空为之震颤。

卫峥握紧了手中的盐匕，他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他运转体内仅剩的灵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而此时，他的金丹裂痕愈发明显，黑浆流淌得更加汹涌，仿佛在提醒他，时间已经不多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峥突然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脚底传来，似乎是往生道碑在给予他某种支持……

青蚨坊市的往生祭坛，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中轰然倾塌。原本参与大典的众多修士们，突然惊恐地发现，他们脚下的晶玉地面竟然在瞬间变成了柔软的血肉，仿佛这祭坛是有生命的一般。

而在祭坛的中央，卫蘅道碑原本坚硬的表面，此时却渗出了一滴滴银色的鲜血，这些血珠顺着道碑缓缓流淌，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赤霄大长老见状，心中一惊，他连忙伸手去触摸那血珠，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触及血珠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从他怀中的道种中爆发出来。

那道种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样，碧玉色的根系如毒蛇一般迅速穿透了赤霄大长老的丹田，疯狂地生长着。赤霄大长老满脸惊恐，他痛苦地喊道：“不……这是噬道……”

“是归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卫峥如鬼魅般从虚空中踏出，他手中握着一把盐匕，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冲向赤霄大长老。

卫峥手起匕落，精准地挑飞了赤霄大长老怀中的道种。道种在空中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流光，而在这流光之中，赤霄大长老惊恐地看到，自己毕生的修为竟然如同清浊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汇入了地脉深处。

而在地脉的尽头，初代琉璃骨正张开它那巨大的天眼，露出一个狰狞的巨口，在它的喉间，滚动着十万修士的魂火，这些魂火如同被吸引一般，纷纷朝着初代琉璃骨的口中汇聚而去。

就在这时，碑林的锁链突然破土而出，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巨蟒，紧紧缠住了卫峥的四肢。初代琉璃骨的恶念发出一阵狂笑，这笑声震碎了三十里的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好祭品！待我吞了这双道瞳……”初代琉璃骨的声音在卫峥的耳边回荡，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然而，就在初代琉璃骨准备吞噬卫峥的道瞳时，锁链猛然收紧，卫峥的龙睛道纹被硬生生地剜出，鲜血四溅。

“归墟明月……该易主了！”初代琉璃骨的恶念发出最后一声怒吼，然后张开巨口，将卫峥的龙睛道纹吞入腹中。

就在初代琉璃骨以为得逞之时，被吞入腹中的龙睛道纹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那光芒如同一轮炽热的太阳，瞬间照亮了初代琉璃骨的内部。卫峥的意识竟在这光芒中觉醒，他运转起体内仅存的灵力，与龙睛道纹的力量相融合。在他的操控下，龙睛道纹化作一把利刃，开始在初代琉璃骨的体内疯狂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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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琉璃骨发出痛苦的咆哮，它体内的锁链开始疯狂扭动，试图将卫峥的力量镇压。但卫峥此刻已无所畏惧，他咬紧牙关，全力与初代琉璃骨对抗。与此同时，被锁链缠住的四肢也在道纹力量的冲击下逐渐挣脱束缚。卫峥猛地从初代琉璃骨的口中跃出，手中盐匕光芒大盛，他高高跃起，狠狠刺向初代琉璃骨的眉心。伴随着一声巨响，初代琉璃骨轰然倒地，化作无数碎片。而卫峥，虽身受重伤，但眼神却无比坚定，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未结束，更大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

剧痛如千万把利刃同时撕裂神魂，卫峥眼前一黑，直直坠入往生幻境。

三百年前，初代卫溟跪在鲛人尸山前，双手紧握着道剑，剑身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剑尖不断有血珠滴落。

这些血珠并非普通的鲜血，而是一半清气一半混沌的奇异液体。当它们坠入归墟时，归墟的水面上泛起了涟漪，仿佛被惊扰的沉睡巨兽。

突然，一个青年的虚影自血中缓缓浮现。他的面容与卫峥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