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规整之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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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叔！"小鱼的哭喊声中，她掌心的记录藻突然脱离身体，箭一般射入海中。藻叶在深水里发出刺目红光，竟让那些构造体动作同时停滞。
趁此机会，卫衡的道源之枝全力爆发。缠绕他的光鞭寸寸断裂，枝条末梢刺入七个构造体胸口，挖出了驱动它们的微型核心——每个核心里都藏着星砂核心的片段意识！
当最后一个构造体解体时，整个规整化区域突然震颤。那座未完成的尖塔崩塌，但卫衡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真正的病灶还在故事树下，而且正在通过小鱼的记录藻不断进化...卫衡带着七颗微型核心破水而出，刚回到船上，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核心的反抗激起了故事树下主核心的强烈反应，规整化能量如汹涌潮水般疯狂涌出，渔村瞬间被一片冰冷的蓝光笼罩。
村民们惊恐地尖叫着，一切都在被快速规整化。房屋变成了整齐的方块，牲畜被排列成完美的方阵。卫衡心急如焚，他知道必须尽快处理这七颗微型核心，或许能削弱主核心的力量。
他让盐灵带着小鱼和村民们先撤离到安全地带，自己则留在原地，将七颗微型核心聚拢在一起，道源之枝全力释放混沌能量，试图将它们融合成一股新的力量，以对抗主核心。就在能量即将融合成功之时，主核心察觉到了危险，一道巨大的规整化光束射来，直直地击中了卫衡。他一口鲜血喷出，但仍咬牙坚持着，终于，新的力量诞生了，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射向古事树下的主核心……
黎明前的古事树下弥漫着紧张气氛。
卫衡将七个微型核心排列在青金根须编织的禁锢网上。这些核心挣扎着想要重组，却被混沌能量阻隔。地下传来主核心愤怒的脉动，整棵树的透明枝叶哗啦作响。
"必须做决定了。"盐灵的晶体已布满裂痕，"下次它可能会直接控制小鱼..."
卫衡右臂的撕裂感更强烈了。毁灭与教化两种力量在他体内交锋，皮肤下时而有雷光闪过，时而有藤蔓凸起。他翻开《嫁接文明史》，书页自动显示着两种选择的结果预测：
销毁核心——规整化危机解除，但世界树将永远缺失"秩序"维度；
教化核心——风险极高，成功后能补完新时代的最后拼图。
"没有第三种可能吗？"卫衡喃喃自语。
仿佛回应他的疑问，禁锢网中的某个微型核心突然发出微弱波动。盐灵凑近检查，惊讶地发现这段意识与其它部分不同——它记录的不是规整执念，而是...某个黄昏的画面。
晶体将画面投射到空中：年轻的劫童（那时还是正常道童）坐在星墟边缘，怔怔望着被晚霞染成七彩的云朵。那云朵形状歪扭，色彩毫无规律，却美得惊心动魄。
"它记得..."盐灵突然明白过来，"记得美..."
卫衡的道源之枝猛地一颤。枝条自发缠绕住那个特殊微型核心，青金光流不再试图消灭它，而是小心地...滋养？更惊人的是，主核心的脉动频率随之改变，从愤怒转为某种类似困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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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卫叔，它是不是像王阿牛他爹？"
女孩不知何时溜到了树下，眼睛还带着睡意。她指着投影里的劫童："阿牛叔总说喝酒才能打渔，后来尝了新鲜海胆，就改主意啦！"
卫衡和盐灵同时一震。或许他们一直用错了方法——不是对抗或教化，而是...让核心重新发现秩序之外的美？
正午阳光穿透故事树的透明枝叶，在禁锢网上投下光斑。
卫衡、盐灵和小鱼围坐在特殊处理的微型核心旁。经过半夜尝试，他们发现这段意识对三类刺激有反应：非对称的自然美景、即兴创作的童谣、以及...错误。
"再错一次！"小鱼拍手。她刚才故意把渔歌最后一个音唱跑调，核心表面的纹路明显松动了些。
盐灵调整晶体角度，将昨夜记录的晚霞再次投射。这次它特意强化了云朵那些不规则的边缘。核心微微发亮，纹路开始模仿云朵的天然曲线。
卫衡的道源之枝轻轻包裹核心，不再输送混沌能量，而是传递各种"不完美却美好"的记忆：老张补网时留下的不对称结、潮间带岩石上歪斜的藤壶图案、甚至小鱼第一次失败的沙画。
核心的响应越来越明显。当小鱼用记录藻展示她梦中那个"所有渔船都一样"的恐怖场景时，核心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纹路全部打乱——它表现出类似"厌恶"的情绪反应！
"有效！"盐灵旋转着收集数据，"但主核心那边..."
地下突然传来闷响。青金根须剧烈抖动，主核心正在抗拒这种"污染"。卫衡感知到更可怕的变化——为对抗外界影响，主核心开始加速分裂意识，渔村周边海域同时出现七个新的规整化旋涡！
小鱼突然捂住额头倒下。她掌心的记录藻不受控制地喷涌，在空中组成复杂的立体星图——所有漩涡的位置、预计成型时间、甚至可能造成的规整化范围都精确标注。
"它在利用丫头的计算能力..."盐灵惊恐地发现星图角落有个倒计时：距离全域规整化还有23个时辰。
卫衡抱起昏迷的小鱼，道源之枝全力展开。现在他明白了：要拯救新时代，不仅需要阻止主核心，还必须保护这个能与核心共鸣的女孩。而这两件事，或许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