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李二的豪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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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太极宫。

夜色深沉，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恐慌所笼罩。

所有当值的禁军、内侍、宫女，都下意识地抬着头，惊恐地望着南方那片诡异的天空。

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金光的空洞，就那么挂在那里，仿佛苍天睁开了一只冷漠的眼睛，俯瞰着人间。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天塌了吗？快去禀报陛下！”

“别胡说！当心砍了你的脑袋！”

甘露殿内，灯火通明。

李世民一身常服，站在殿门前，同样仰着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那双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过的一丝茫然。

作为天子，他自认见多识广，可眼前这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陛下，袁天罡、李淳风求见！”内侍总管王德，躬着身子，声音都在发抖。

“让他们滚进来！”李世民头也不回，声音里压抑着雷霆之怒。

很快，两个穿着道袍的老头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一进殿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天生异象，天生异象啊！南方……南方有妖星作祟，与帝星争辉，此乃大凶之兆啊！”袁天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

李世民猛地回头，眼神如刀：“妖星？大凶？朕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跟朕说这些废话的！朕要你们告诉朕，那到底是什么！”

“陛下……臣……臣也看不懂啊！”李淳风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快瘫了，“臣穷尽毕生所学，也从未在任何典籍上，见过如此诡异之天象！那金光……那金光之中蕴含的力量，浩瀚如海，根本不似人间所有……”

“废物！”李世民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香炉，“一群废物！”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东宫的内侍王福。他甚至都忘了礼仪直接冲进了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跑得太急说话都断断续续。

“陛……陛下！太子殿下……殿下让奴婢传话……”

“高明？”李世民心中一动，厉声问道，“他又想搞什么鬼？他人呢？”

王福咽了口唾沫，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将李承乾那句惊世骇俗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太子殿下说……说他要借陛下的皇宫，放一场……迄今为止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烟花！”

“什么？！”

此言一出，整个甘露殿，死一般的寂静。

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个老神棍，直接吓得停止了哭嚎，呆若木鸡地看着王福。

借皇宫……放烟花？还是世界上最大的烟花？

这太子殿下是疯了吗？！

李世民也愣住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

这个逆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跟朕开这种玩笑！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南方天空那个巨大的金色空洞时，他心中的怒火，却又鬼使神差地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

是了，高明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从水泥路，到世界标准，再到前不久那场将焚城大祸变成祥瑞火龙的惊天手笔，这个儿子，一次又一次地，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这一次……他所谓的“烟花”，是不是就跟天上的那个“窟窿”有关？

李世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想起了不久前，在甘露殿，儿子向他索要调动南方兵马的虎符时，那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想起了自己当时扔出虎符时说的话：“朕把大半个大唐都给你了，你要是还赢不了，就提着你自己的脑袋回来见朕！”

这是一个赌局。

一个以大唐国运为赌注的，父子二人之间的豪赌。

现在，似乎到了开牌的时刻。

“王德！”李世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奴婢在！”

“传朕旨意！从现在开始，皇城戒严！没有朕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传令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左右金吾卫，封锁皇宫所有宫门！任何人胆敢擅闯，格杀勿论！”

“另外，”李世民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殿内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钦天监官员，以及一众内侍，“今夜之事，但凡有半个字泄露出去，诛九族！”

“遵旨！”王德感受到了皇帝话语中那山一般的压力，领命而去。

大殿内，只剩下李世民和王福。

“太子人呢？”李世民问道。

“殿下……殿下进……进了东宫书房的密道，往地下去了。”王福战战兢兢地回答。

地下？

李世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那是高明几年前修建长安地下管网时，顺便给自己留的一条秘密通道，据说可以通往长安城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要去哪里？

李世民没有再问，他缓缓走回殿门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南方。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冰冷的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整个大唐，现在都因为这诡异的天象而陷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