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向死而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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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次拜别走过，沈衣衣走过之时，特意向着杜川苦笑：

“永别了，仙师，下辈子，有缘再见吧！”

之前的所有微小算计，在这生死大意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对于这个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杜川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手。

“先等等！”

“等谁呢？”沈衣衣幽幽的道，看着下面陷入炼狱的玉璧城，她是这城里土生土长的人，那里有自己熟悉的亲人，邻居，街坊。

那里是自小结伴玩耍的城市，她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天地彻底被锁死，逃生之路已断，以自己能力，飞升之望更是虚无，师尊八境剑修，尚且不能逃生，何况自己！

这里是她的故乡，也是她的埋骨之地。

她，或者她们，都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沈衣衣甩开了杜川的手，毅然决然，划出一道剑芒，跟在了众姐妹的身后。

就在整座城市，彻底陷入绝望之际，一道道剑芒，斩开了这浓郁的黑暗，斩向那些噬人的恶鬼。

她们发挥出浑身每一丝精血之力，试图阻挡恶鬼与血兽的肆虐，为城中百姓争取一线生机。

虽然希望渺茫而绝望，但只要心中有光，黑暗终将散去，玉璧城或许会迎来重生之日，但她们这些人，将与这个世界彻底诀别。

这些原本应该翱翔于九天之上、剑指苍穹的剑修们，被一群窜出的疯狂血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碎了数名剑修的护体剑光。

女子纤弱的血肉肢体，从浓郁的黑暗之中，被甩入了夜空。

杜川转过了身，眼眶红润，再也不愿意看下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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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剑阵中央，只剩下了李玉衡，杜若，还有他。

仿佛已经在心底接受了这残酷的结果，李玉衡面色平静，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三尺仙剑，这柄名为霜雪的剑身发出淡淡的湛蓝剑芒。

幽幽的发出一声轻鸣之声，彷如在为自己的主人鸣不平。

李玉衡眉心，那最后的一滴魂血被祭了出来，悬在眉心，闪闪发光，她眼神清澈，望着杜川，话声平静，似乎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叫出他的名字：

“杜川，你是我的相公，咱们夫妻一体，你希望我这第三剑，也就是最后一剑……”

她看向了远处锁死天地的紫幕：

“你希望我这一剑，用来开天，为你博取一线生机，还是希望我这一剑，救这城中五十万生灵？”

杜川没有说话，心中闪过一道朝阳之下的伟岸身影，那是自己前世的老师，东方的太阳，他们都是他的学生，是来自底层人民的学生。

他不可能做懦夫，因为他的出身，就是农民的孩子，和这城中万万千千的普通百姓一样。

“在我们那个世界，我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既然我没变质，那么……你明白我的选择！”

他坚毅的盯着她的眼神。

“我明白呢！”

笑容自她的脸上荡漾开来，如最美的雪莲，开放在冷寂无人的清夜，微微笑道：

“我们都是同一种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七姓！”

杜川同样微笑：“是的，你能教出向死而生的弟子，那么你这个师尊应该和我一样，都是同一种人！”

老剑灵的叹息之声也悄然响起：

“享受了几十年的香火，也该我出一份死力呢！”

话声未落，傲然矗立在玉璧城中，那道贯彻天地的百丈巨剑忽然开始碎裂，崩塌，无数道纯洁到极致的神光，从剑身飞下，化成璀璨的星光，汇入李玉衡手中的霜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