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血色棋盘的幕后棋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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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渝国皇宫笼罩在鎏金色的暮色中,渝国皇帝负手立在《九州山河图》前,指尖的朱笔悬在“永安城”上空,宛如悬在南夷脖颈的利剑。当快马送来南夷大军开始移动北上时,笔尖骤然落下,墨点在羊皮纸上洇开暗红色的花,恰似他此刻眼底的杀机。
“快马加鞭,传令白黎明!”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惊飞了檐角的归鸦。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与殿内沙漏的“簌簌”声交织成催战的节拍。皇帝望着舆图上蜿蜒的阴山大峡谷,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南夷斥候已在北口设立了望塔。
贴身太监吕顺捧着鎏金虎符进来时,撞见皇帝腕间的红绳 —— 那是用渝国特有的朱槿花编成的绳结,此刻正被攥得扭曲变形,绳结深深嵌入掌心。"陛下,白将军已在蓉城整军数日。" 吕顺低头盯着地面的蟒纹地砖,不敢直视皇帝眼中的锋芒。
“传命,三路大军即日起拔营!”皇帝的朱笔在舆图上划出三道红线,宛如三条毒蛇游走在南夷疆域,“下路攻永安,中路取延安,上路袭大兴。”笔锋陡然转向“遂州城”,重重划过梁国边境,“王莽此刻还坐镇风古城,命艾泽的轻骑突袭金陵城,那里是南夷粮草转运的咽喉。”
吕顺的指尖触到虎符上的冰裂纹,忽然想起民间童谣里的“石头”——渝国依着天险固守发展二十年,此刻终于要化作吞噬猎物的猛兽。他偷瞄皇帝的侧脸,只见暮色在他颧骨投下冷硬的阴影,竟与舆图上的玄鸟图腾重叠。
三日后,阴山大峡谷的暮色被染成铁锈色。南夷斥候躲在岩石后,望着谷底扬起的漫天烟尘。当先的骑兵盔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正是渝国特有的玄鸟纹战铠,旗帜上的玄鸟图腾随着夜风猎猎作响。斥候攥紧腰间的狼首哨,喉间泛起苦涩 —— 那是南夷与北荒结盟时的信号,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
同一时刻,永安城下响起闷雷般的马蹄声。白黎明坐在马上,望着城楼上慌乱的南夷守军,嘴角扬起冷笑。他摸了摸胸前的玄鸟佩饰——这是皇帝亲赐的将印,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杀!”他挥刀劈断吊桥绳索,身后三万骑兵如潮水般涌过护城河,盔甲上的玄鸟纹在火光中宛如活物。。
风古城的望京台顶,王莽捏碎手中的密报,狼首玉佩“当啷”坠地,在汉白玉地面砸出细微的裂痕。密报上的“永安,延安,大兴,风古四城遭渝国大军突袭”这两行字刺得他眼眶发疼,宛如一道催命符。他望向遂州方向的烽火,想起王厉不久才传回的捷报,东黎族已灭,北荒腹地洞开,实力大减。可此刻渝国的大军,却像一把突如其来的刀,捅向他的后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被渝国演绎得精准无误。
渝国皇宫内,皇帝望着前线传回的战报,将密报投入炭盆。火苗舔舐着“三路预计在数日内攻下这三城,风古城战况未知。”的字迹,他忽然想起杨月尧曾说:“真正的棋手,要让棋子以为自己在自由跳动。”手腕间的红绳轻轻晃动,朱槿花的纹路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未到三天时间,渝国的三路大军已深入南夷腹地。永安城破的消息传来时,皇帝正在用膳,他夹起一块鹿肉,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窗外的梧桐叶终于飘落,像极了他案头的《南夷战策》—— 那本被他翻得卷边的书,此刻正静静躺在烛台下。
吕顺站在殿外,听着皇帝掷杯的脆响,想起童谣的后半句:“石头裂,猛兽出,一口吞尽天下肉。”他望着漫天星斗,忽然明白:在这乱世之中,从来没有无辜的棋子,只有迟早被吃掉的棋子。而渝国皇帝,早已将自己化作执棋的手,要在这血色棋盘上,写下属于自己的王图霸业。
戌时三刻,大兴城的暮色被喊杀声撕成碎片。白黎明勒住胯下黑马,铁蹄在青石板上叩出火星。他望着城头猎猎作响的南夷蟒纹旗,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上的玄鸟纹浮雕——那是渝国皇室的徽记,此刻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三日前从蓉城拔营时,皇帝亲赐的玄鸟佩还带着体温,此刻却凉如寒铁,贴着心口提醒他:拿下大兴城,意味着渝国的利爪已深深刺入南夷的心脏。 “传我的令,”他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沙哑,“先断水源,再焚粮仓,子时攻城。”亲卫递上牛皮水囊,他却反手挥落,水花溅在靴面上,转瞬被尘土吸干,“南夷人仗着山涧天险,却忘了水源命脉早入吾手。”
子时的月光爬上箭楼尖顶时,护城河的水流已细如游丝。南夷副将望着见底的河床,正欲呵斥探路的斥候,却见山道上跌跌撞撞跑来一人,甲胄浸透鲜血:“报...渝国兵用尸首堵了上游!”话音未落,城西突然腾起冲天火光,浓烟中裹着焦糊的粮香——白黎明埋下的伏兵已点燃粮仓,浸了桐油的芦苇在夜风里噼啪作响,将守军的脸映得如丧家之犬。 “吹号!”白黎明摸出腰间玄鸟号角,青铜管壁还带着体温。长鸣声撕裂夜空,八万骑兵如黑色浪潮漫过干涸的河床,马蹄碾碎碎石的声响与城头滚木礌石的轰鸣相撞,迸出成片火星。他举起斩马刀,刀光掠过守军的脸,看见恐惧在他们瞳孔里炸开——那些眼睛里映着的,是渝国玄鸟旗的暗影。 “搭云梯!”亲卫队长的怒吼穿透硝烟。二十架松木云梯同时撞上城墙,盾牌组成的“玄鸟阵”在月光下起伏如浪。一名士兵被礌石砸中,惨叫着跌落,却被后排战友托住盾牌继续推进。白黎明盯着城头指挥台,南夷守将的令旗正急促挥动。弩箭离弦声轻如蚊呐。守将喉间喷出血柱的瞬间,令旗化作断线风筝飘落。城头守军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抱头鼠窜,有人红着眼抱起炸药包冲向云梯——却在爆炸声响中,被盾牌阵碾成肉泥。 “撞开城门!”白黎明刀指城门,三十名壮汉推着冲车轰然前冲。橡木巨梁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震颤,门闩断裂的脆响里,重骑兵如黑色潮水涌入,马蹄踏过守军的哀嚎,在青石板上踩出深浅不一的血印。 街巷深处,白黎明的斩马刀劈开第七个敌人的咽喉。温热的血溅上护心镜,却浇不灭他眼中的冰寒。角落里闪过弓弦轻响,他侧身挥刀,将那名南夷箭手连人带弓劈成两半,刀刃嵌进砖墙的震颤感顺着手臂传来。
丑时初刻,蟒纹旗的残骸在夜风里飘如败叶。白黎明踩着尸首登上城楼,俯瞰城中狼藉。亲卫呈上皇帝密旨,黄绢上的朱笔字刺得他眯起眼:“甄别百姓,不留南夷活口。”他望着远处抱头鼠窜的人群,“传令下去,”他将密旨揉成一团抛进火中,“凡着南夷服饰或有南夷刺青者,杀无赦。”话音未落,街巷深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玄鸟旗的阴影里,大兴城的血色黎明正在降临。
与此同时,延安城下,越海山将军勒紧马缰,目光扫过陡峭的崖壁。作为攻打延安城的主将,他抬手挥剑,示意身后的轻骑发动突袭。数百名士兵如壁虎般贴着悬崖攀爬,手中的玄鸟纹盾牌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南夷守军的火把照亮峭壁时,惊恐地发现渝国士兵已逼近城头,慌乱中箭矢射偏,不少落入自家阵营。越海山抓住时机,掷出钩索跃上城墙,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瞬间挑落两名守军。在他的带领下,渝军如潮水般涌入延安城,南夷守军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击溃。丑时三刻,延安城头的蟒纹旗轰然倒地,取而代之的是迎风招展的玄鸟旗。
风古城望京台,王莽捏碎手中的密报,狼首玉佩滚落阶下。舆图上,渝国的红色墨迹正以大兴、延安为支点,如蛛网般向风古城蔓延。他忽然想起老师当年的警告:“渝国皇帝罗生,看似优柔寡断,实则根系深扎黄泉。”如今才懂,那根系里藏着的,是吞噬天下的野心。
渝国皇宫内,皇帝盯着舆图上的“风古城”标记,指尖的朱笔落下,竟将王莽的势力范围涂成血红。案头摆着半凉的参汤,碗沿还凝着水珠,正如他望向杨月尧居所方向时,眼底化不开的柔情与克制。
“陛下,艾泽将军派人传回战报,”吕顺的低语打断思绪,“金陵城已被围困,不日即可攻破。”皇帝闻言,目光转向舆图上的金陵城,微微颔首。艾泽作为攻打金陵城的将领,正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压缩南夷的生存空间。
“传旨,”他将碎绳收入袖口,声音恢复冷硬,“命艾泽加紧攻打金陵城,务必尽快拿下。越海山部固守延安,白黎明部休整三日,待南夷与北荒再次交战时,便直取风古城。”顿了顿,又补一句,“另外,着人给长公主送去西域进贡的雪蚕锦,就说……就说朕见朱槿花开,想起她素日爱穿浅色。”
吕顺低头应是,目光扫过皇帝耳后隐约的红痕——那是昨夜批阅战报时,被朱槿花枝勾破的。原来这天下棋局的执掌者,也会在无人处,为一朵花、一个人,乱了心弦。
大兴城的火光映红百里,白黎明站在城楼之巅,望着南方隐约可见的金陵城轮廓。夜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的玄鸟刺绣——那是皇帝特许的将旗纹样。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鸟号角,忽然期待起下一道圣旨:也许是风古城的战鼓,也许是北荒草原的狼烟,但无论何处,这把皇帝手中的刀,终将在乱世中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将军,是否清扫战场?”亲卫的询问打断思绪。白黎明低头,看见护城河的血水正顺着石缝渗入大地,忽然露出冷笑:“不用清扫,让南夷人看看,与渝国为敌的下场。”
东方既白,玄鸟旗在大兴城头猎猎作响,与千里之外的渝国皇宫遥遥相望。这一日的血色黎明,终将成为南夷的噩梦,却也是渝国铁蹄踏碎山河的开始。而在那深宫之中,渝国皇帝望着杨月尧居所的方向,将破碎的朱槿绳结紧紧攥在掌心——待平定天下之日,他或许才有勇气,将藏了半生的心事,说与心中那人听。
卯时的薄雾尚未散尽,艾泽的轻骑已如利刃般抵近金陵城下。这位渝国征南将军勒住汗血宝马,抬头望向城头飘扬的蟒纹旗——那旗帜边缘已被昨夜的箭雨撕成碎条,在晨风中瑟瑟发抖,恰似南夷守军此刻的心境。 “报!护城河吊桥已断,城门守军不足三千!”斥候的声音里带着兴奋。艾泽摸了摸腰间的玄鸟金错刀,刀鞘上的纹路还留着罗生皇帝握过时的温度。三日前接到攻打金陵的密旨时,皇帝曾在他耳边低语:“金陵是南夷的粮草咽喉,断其喉,方能制其命。” “命火石营就位。”艾泽的声音平静如死水,却暗藏雷霆。随着令旗挥动,二十架抛石机从辎重队中驶出,对准城门右侧的城墙——那里的砖石在昨夜的箭雨中已出现裂痕,正如南夷的防线,看似坚固,实则一触即溃。
辰时初刻,第一枚火油罐破空而出。陶罐在城墙上炸裂的瞬间,橙红色的火焰腾起数丈高,照亮了守军们惊恐的脸。艾泽看见一名士兵浑身着火,从城头跌落,像枚燃烧的流星划过晨空,却在落地前被护城河的死水扑灭,只留下滋滋作响的青烟。 “云梯!”艾泽挥刀指向浓烟中的缺口。五百架松木云梯同时启动,底部的铁爪深深嵌入城墙裂缝,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前排士兵背着龟形盾牌鱼贯而上,盾牌上的玄鸟纹被火光映得通红,宛如一群浴火重生的神鸟。
金陵城的守将谢开站在指挥台上,望着越来越近的渝国士兵,手心的冷汗浸透了令旗。他想起两天前王莽的密令:“死守金陵,等待援军。”可此刻,望远镜里看不到任何南夷军旗,只有艾泽的轻骑如潮水般漫过护城河。 “放滚木!”他的怒吼被火油罐的爆炸声吞没。滚烫的桐油从城头泼下,正在攀爬的渝国士兵瞬间被点燃,惨叫着跌落,但后排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上,竟在火光中堆起一道“肉梯”。 艾泽盯着城头的谢开,忽然想起皇帝御赐的密报:“谢开乃王莽妹夫,擒杀可乱南夷军心。”他摸出袖中弩箭,弓弦轻响间,弩箭已穿透王猛的肩胛骨。令旗从守将手中滑落,在半空翻卷成一团血花,正砸中一名正在倾倒滚木的士兵,两人一同栽下城墙。 “城门破了!”震天的欢呼声从左翼传来。艾泽转头,看见白黎明的先锋军已撞开侧门,玄鸟旗如黑色浪潮般涌入城内。他握紧金错刀,高声下令:“随我入城,活捉王莽亲眷,其余南夷人格杀勿论!” 巳时三刻,金陵城的核心粮仓燃起熊熊大火。艾泽站在粮仓顶上,看着南夷士兵们徒劳地泼水救火,忽然露出冷笑——他早命人在粮堆中混入了渝国特有的“焚天粉”,遇水即燃,此刻的火光,正是给皇帝的捷报。
“将军,抓到南夷王妃了!”亲卫的呼喊打断思绪。艾泽转身,看见一群士兵押着一名华服女子走来,她的金钗已掉落,青丝散乱,却仍昂着头,眼中满是不甘。 “带下去,严加看管。”艾泽挥挥手,目光投向远处的风古城方向。他知道,此刻白黎明的铁骑已在大兴城休整完毕,越海山的轻骑正固守延安,而他手中的金陵城,正如皇帝棋盘上的关键一子,卡住了南夷的咽喉。
未时整,金陵城头的蟒纹旗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艾泽的玄鸟将旗。阳光穿过旗面的玄鸟纹,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恰如渝国铁骑踏在南夷领土上的印记。艾泽摸出皇帝赐的密旨,上面的朱笔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尽收南夷粮草,静待北荒动兵。” 与此同时,渝国皇宫内,皇帝握着艾泽送来的捷豹,指尖轻轻抚过桌面上空白的圣旨。案头的朱槿花忽然飘落一瓣,正巧落在“风古城”的标记上,宛如一滴鲜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战。 “传旨,”他望着杨月尧居所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给艾泽加官进爵,赐黄金千镒。另外……”他顿了顿,拿起案头的朱槿花,“命御膳房给长公主送去她最爱吃的玫瑰酥,就说……就说朕今日心情甚好。”
吕顺低头应是,退出殿外时,看见皇帝正对着朱槿花轻笑。那笑容里有 克制的快意,也有藏在心底的温柔,正如这乱世中的渝国,一面是铁血铁骑,一面是深宫花香。
金陵城的火光映红了天际,艾泽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的狼烟。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如今来看,无论怎样的战争而言,渝国,终将在这乱世中展翅高飞,掠过血色的黎明,飞向那无人可及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