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佛跳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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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木鱼轻响，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清水，瞬间让大殿里疯狂的哭嚎和血婴的“咯咯”声滞涩了一瞬。

柔和却不容置疑的金色佛光，如同实质的薄纱，温润地铺满了殿门口的地面，并迅速向内蔓延。佛光所及之处，地面上粘稠的秽质如同遇火的油脂，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冒出缕缕青烟，迅速变得焦黑、干涸。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也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的檀香气息冲淡了不少。

几只已经扑到诛星近前、张开漆黑口器的血婴，被这突然降临的佛光一照，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叽——！” 它们发出凄厉的惨叫，构成身体的粘稠暗红秽血瞬间沸腾、翻滚，冒出大股青黑色的浓烟！小小的身体痛苦地扭曲、萎缩，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短短几息便化作了地上几滩冒着气泡的焦黑污迹。

卷向白雨妍的几条秽质脐带，也在佛光边缘猛地一缩，如同被烫到的毒蛇，迅速缩回了鼓腔深处那道撕裂的伤口内。

心脏巨鼓的疯狂脉动和尖锐哭嚎，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被惊扰后的、压抑而愤怒的低沉呜咽，在巨大的鼓腔内隆隆滚动。

白雨妍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惊疑不定地望向殿门口。

风雪依旧在破败的殿门外呼啸，但门口那片区域，却被佛光映照得纤尘不染。

光晕的中心，站着一个…身影？

说“人”似乎不太准确。

那是一个小沙弥。

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甚至打了好几个同色补丁的灰色僧衣，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布满秽质残渣的地面上，脚踝却异常干净。他剃着锃亮的光头，小脸圆乎乎的，带着一种未脱的稚气，甚至还有点婴儿肥。此刻，他正一手托着一个巴掌大小、色泽温润的深棕色木鱼，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敲击木鱼的姿势，指尖捻着一根小小的、同样深棕色的木槌。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如同山涧最纯净的泉水，倒映着殿内的污秽与佛光的澄澈，没有丝毫杂质，也没有丝毫恐惧。

他看起来，就像个迷路的、误入凶宅的小和尚。

然而，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柔和却坚韧的佛光，以及他脚下那片不断净化秽质的“净土”，都无声地宣告着——这小沙弥，绝不简单！

小沙弥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秽气弥漫的大殿，最后落在了角落里气息奄奄的诛星身上，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点孩童般的苦恼。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声音清脆稚嫩：“阿弥陀佛…好重的煞气，好浓的怨念…真是…真是…饿死小僧啦！”

最后半句话，那语气里的委屈和迫不及待，差点让白雨妍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听。

饿…饿了？！

小沙弥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残留的秽质污迹，赤着的小脚踩在佛光铺就的“净土”上，哒哒哒地朝着诛星的方向小跑过去。那姿态，活像是赶着去食堂开饭。

他跑到诛星身边，蹲下身，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严肃。他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诛星身上那些如同烧红烙铁般明灭不定的暗金裂纹，轻轻搭在诛星的手腕上。

“嘶…” 小沙弥的手指刚一搭上，就触电般缩了回来，指尖微微发红，像是被烫了一下。他苦着脸，对着自己发红的手指头吹了吹气，嘟囔道：“好烫好烫…这位施主，你体内这锅‘煞气乱炖’，火候也太旺了吧？再炖下去，自己都要糊锅啦！”

白雨妍：“……” 她看着这小和尚一边抱怨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地凑近观察诛星的状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画风…是不是哪里不对？

小沙弥似乎没注意到白雨妍复杂的目光。他放下木鱼，从他那件灰扑扑的、打补丁的僧衣怀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油纸包？那油纸包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边角都有点磨损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油纸包放在地上，一层层打开。

里面是几块…点心？像是某种糯米做的糕团，白生生、软乎乎的，散发着淡淡的、清甜的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