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贵妃惊闻雷霆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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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那个贱人…她怎么会…她怎么敢？！”苏晚晴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尖啸。她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颈，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身后秋月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瘫软下去。
藏书阁！那个地方！那是陛下的禁地！是埋葬着那个女人所有痕迹、承载着陛下最深哀思的坟墓！平日里连她这个贵妃都不得轻易靠近！沈清漪那个贱婢！一个马上就要被丢出宫去的低贱宫女！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地方？！她怎么有胆子闯进去？！还被陛下…被陛下亲自撞见？！还带回了乾元殿？！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是弄错了！是这个该死的奴才看错了！是他在胡说八道！
“你看清楚了？！当真是陛下？！”苏晚晴猛地推开搀扶的秋月，一步跨到那小太监面前，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如同利爪，狠狠揪住他湿漉漉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她双目赤红，如同濒死的母兽，死死盯着小太监那张惊恐扭曲的脸，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血腥气，“你敢有半句虚言，本宫活剐了你！”
“娘…娘娘饶命！千…千真万确啊！”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涕泪糊了满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奴才亲眼所见！陛下…陛下掐着那贱婢的脖子…把她按在书架上…后来…后来陛下身边的王总管带人…把…把昏迷的贱婢抬走了…方向…方向就是乾元殿！奴才…奴才拼了命才跑回来报信…娘娘！奴才不敢撒谎啊！”
“掐着脖子…按在书架上…”苏晚晴揪着小太监衣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指甲深深陷入那潮湿的布料里。小太监描述的画面，如同最恐怖的梦魇，清晰地在她眼前浮现！
萧珩！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沈清漪那张酷似先皇后的脸！在藏书阁！在那个充满了那个女人气息的地方！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苏晚晴！她精心策划的一切，她以为万无一失的毒计，此刻不仅彻底失败，而且…朝着一个她最恐惧、最无法控制的方向疯狂崩塌！
沈清漪没死！不仅没死，还顶着那样一张脸，直接撞进了陛下的视线！被陛下亲手带回了乾元殿！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陛下的寝宫！是整个后宫女人梦寐以求、却无人能轻易踏足一步的禁地！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苏晚晴昨夜那场“践行宴”，那杯亲手递上的“恩典之酒”，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最致命的破绽！陛下会怎么想？陛下会怎么看？！他会相信那贱婢的哭诉吗？他会怀疑是她苏晚晴在背后搞鬼吗？！
“废物！一群废物！！”苏晚晴猛地松开小太监的衣领，像是甩掉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巨大的愤怒和无处宣泄的恐惧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如同一头发狂的母狮，在满地狼藉的茶水和碎片中来回疾走，华丽的寝衣下摆扫过碎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婢都看不住！本宫养你们何用？！一群没用的东西！饭桶！蠢货！！”她嘶声怒骂，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音。殿内所有宫女太监早已吓得匍匐在地，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出。
“她怎么敢？！沈清漪！你这个下贱的胚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苏晚晴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美艳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嫉恨而扭曲变形，狰狞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她死死攥紧了拳头，鲜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破了皮肉，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她却浑然不觉。
“本宫待你不薄！给你吃穿！给你体面！让你做大宫女！你竟敢背叛本宫？！”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怨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呕出来的血块，“你竟敢…竟敢用那张下贱的脸去勾引陛下？！你想干什么？！你想踩着本宫往上爬？！做梦！你休想！！”
巨大的失控感和被背叛的怒火，几乎要将苏晚晴彻底焚毁！沈清漪不仅没死，还很可能因祸得福，入了陛下的眼！这是对她苏晚晴最恶毒的嘲讽！最致命的威胁！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位、陛下的宠爱、后宫的权势…都可能因为这个贱婢的出现而毁于一旦！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陛下冰冷审视的目光，看到了沈清漪那张酷似先皇后的脸在陛下面前楚楚可怜地控诉…不！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清漪…”苏晚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彻骨的杀意，“你以为进了乾元殿，本宫就奈何不了你了？！你休想！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她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扫过地上那个瑟瑟发抖、几乎吓晕过去的小太监，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把这个没用的废物，”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拖下去，处理干净。本宫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昨夜和今早的风声。”
“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太监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堵住那小太监绝望的呜咽，粗暴地将他拖了出去。很快，殿外传来一声短促而沉闷的、如同麻袋落地的声音，随即彻底归于死寂。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苏晚晴看也没看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杀意和恐惧。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扭曲狰狞的脸，拿起一方雪白的丝帕，狠狠地、一点一点擦拭着掌心的血迹和脸上失控的泪痕（愤怒的泪水）。
镜中的女人，眼神阴鸷怨毒，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沈清漪…乾元殿…陛下…
好！好得很！
既然你要玩，本宫就陪你玩到底！看你这只刚飞出笼子的小鸟，能在这深宫的惊涛骇浪里…扑腾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