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罪证累累震天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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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王德顺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巨响！他抬起头，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魔……魔窟！慎刑司……慎刑司深处……藏着……藏着吃人的魔窟啊陛下！”
他语无伦次，巨大的刺激让他几乎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能本能地将手中那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包袱高高举起，如同献祭般呈向御座上的帝王！
萧珩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包袱上，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他几步走到御案前，厉声道：“打开！”
王德顺颤抖着手，如同拆解最危险的引信，一层层剥开那件肮脏的外袍。
首先暴露在御书房明亮光线下的——
是那把造型扭曲诡异、壶嘴细长的铜壶！
壶身沾满污泥，但那内壁凝结的、如同油脂般暗红发亮的厚厚血垢，在烛火下折射出令人作呕的、如同地狱油灯般的诡异光泽！壶嘴边缘，几缕焦黑的皮肉纤维清晰可见！一股混杂着焦糊与浓烈血腥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紧接着，是几块用布巾包裹着的、惨白中带着暗红血丝的……碎骨渣！如同被野狗啃噬后丢弃的残骸！
最后——
是那本封面油腻肮脏、浸透深褐色污渍、散发着浓烈尸臭与霉烂气息的黄麻纸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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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锁定了那本册子！他伸出手，不顾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一把将那册子抓了过来！指尖传来的冰冷粘腻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忍着，猛地翻开！
泛黄的纸页上，那歪歪扭扭、如同恶鬼书写的墨迹，裹挟着滔天的血腥与罪恶，狠狠撞入他的眼帘！
“甲子年三月初七。宫女春梅。……。”
“甲子年五月十九。太监小豆子。……”
“乙丑年腊月初三。宫女……”
……
一条条！一件件！时间、姓名、年龄、来历、荒谬绝伦的“罪名”、令人发指的虐杀手段、冰冷残忍的“处理”！
这不是册子！
这是用无数条鲜活生命、用无尽血泪和绝望写就的、通往地狱的死亡名单！是刘德全那条毒蛇，在他萧珩的宫禁之内、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下的、罄竹难书的滔天罪证！
萧珩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疯狂地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名字和酷刑！当他的视线落在最新的一页、墨迹相对较新的几行字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丙寅年九月初九。宫女沈清漪。年二十二。原长春宫大宫女，新晋昭媛。罪名：魅惑君上，忘恩负义，构陷贵妃。处置：……”
后面的字迹似乎被水渍晕开，模糊不清，但前面那清晰无比的“沈清漪”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狠狠烫穿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
“呃啊——！！！”
一声如同受伤暴龙般的、压抑到极致却又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怒吼，猛地从萧珩喉间迸发出来！震得整个御书房梁柱嗡嗡作响！他抓着那本罪证册子的手，因极致的暴怒而剧烈颤抖！指节捏得死白，几乎要将那劣质的纸页生生捏碎！
龙袍之下，那具掌控万里江山的躯体，同样因无法宣泄的雷霆之怒而微微颤抖！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焚毁八荒的恐怖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暖阁！
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再无半分帝王的深沉与克制，只剩下翻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血红风暴！那目光如同淬了万载玄冰的利刃，狠狠扫过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王德顺，扫过御案上那把沾满血垢的铜壶和惨白的碎骨，最终，如同穿透了重重宫墙，死死钉在了慎刑司的方向！
刘德全！
这条披着人皮的毒蛇！这个盘踞在他宫禁之内、以虐杀为乐、甚至胆敢将他新晋的昭媛列入死亡名单的恶鬼！
滔天的怒火在胸中疯狂燃烧，几乎要破膛而出！伴随着怒火的，还有一种被愚弄、被亵渎的、深入骨髓的暴戾！
“好……好一个慎刑司总管！好一个刘德全！”萧珩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九幽寒冰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血腥气，“朕的宫苑……竟成了你这条阉狗……豢养恶鬼的屠宰场！”
他猛地将手中那本浸透血泪的册子狠狠拍在紫檀御案上！
“砰——！”
一声巨响！
沉重的御案都为之震颤！墨汁飞溅！几份奏折被震落在地！
“来人——！！！”萧珩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足以掀翻整个宫阙的帝王之怒，轰然炸响！
殿门被巨力撞开！数名全副武装、甲胄森严的御前侍卫如同虎狼般涌入！
“立刻！锁拿刘德全！押至御前！朕要——亲审！”
“着禁军统领周振！点齐三百虎贲卫！即刻封锁慎刑司！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王德顺！”萧珩血红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刺向地上瘫软的老太监，“你亲自带路！引周振去那魔窟！给朕——掘地三尺！将里面每一寸染血的石头！每一件带血的刑具！每一根冤魂的骨头！都给朕——挖出来！摆到光天化日之下！”
“朕要看看！”萧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龙吟九天，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与一种被彻底触犯逆鳞的狂暴，“这条阉狗的心……到底黑到了何种地步！朕要让他——”
他猛地抓起御案上那把沾满血垢的铜壶，狠狠掼在地上！
“哐当——！！！”
刺耳的碎裂声伴随着帝王最后那三个裹挟着无尽血腥与暴戾的字眼，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殿堂内炸开：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