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九章 符烤雪狼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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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在残破冰川脊背上打着卷儿，卷起猩红的雪尘与狼毛，吹过刀锋紧握枪托而发白的手指关节。

远处冰崖方向，数十点幽红的鬼眼在翻涌的白雾中时隐时现，如同跗骨之蛆般缀在不远不近的致命距离上，沉默的压迫感比风暴更甚。

“弹药损耗：35%。”蜂鸟的声音透过头盔通讯，带着电流干扰的嘶啦杂音和一丝压抑的焦躁，“手雷剩三枚！”他飞快地将散落的弹夹归拢。

“步充电池还剩两格，只够支撑一轮短火力覆盖。”

铁盾沉闷地检查着电磁步枪过载后微微发烫的枪管。

“热源消耗过度，肌力反应下降初步显示12%。”鹰眼的视线在仪器瘫痪后无法提供数据的情况下，转而扫描队友体表特征，声音凝重。

所有人的呼吸都带着沉重而疲惫的杂音，面罩上凝结的冰霜又被呵气融化，水流复冻。

持续的高压警戒和搏斗，在这片吞噬生命的白色地狱里，快速蚕食着他们钢铁般的意志与体温。

压缩能量棒提供的化学热量，在零下四十度的冰风与生死交错的应激下，如同杯水车薪。

周天扫过众人状态，没说话。他脚步却偏离了队伍行进的方向，径直走向右侧冰崖下那片狼藉的雪域——那里，几头被枪弹撕裂的雪狼尸体，正以僵硬的姿态冻结在暗红色的血冰里。

其中，那只被他“轻轻一弹”后诡异地撞裂冰砫、此刻仍在间歇性抽搐的硕大头狼，格外扎眼。

巨大的狼吻无力地张开，露出交错的獠牙，狼眼半睁着，瞳孔涣散，只余下最纯粹的、烙印在生物本能深处的恐惧。

周天在它巨大的身躯前停下。

没在意刀锋投来的疑惑目光（头盔下眉头皱成了川字），也没理会远处冰崖雪雾里陡然变得焦躁不安的幽红狼瞳。

他只是很自然地弯腰，手指如同最精钢的液压钳，精准地切进了那巨狼冻得如同岩石般坚硬的后腿根部关节缝隙！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碎声在呼啸的风雪里清晰地炸开！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截比成年男子大腿还要粗壮、覆盖着厚厚如钢针般银色硬毛的狼后腿，生生被卸了下来！

断裂的骨茬刺穿厚实的狼皮，挂着粘稠的半凝固黑红色冰渣。

狼腿被周天随手扛在肩上，冰寒腥膻的气息扑面而来。

灰白色的皮毛在他深灰的冲锋衣上蹭上暗红。

这画面，配上风雪背景里沉默游弋的数十双猩红狼眼，说不出的野蛮、血腥……以及荒谬绝伦！

刀锋强压着爆发的冲动：“周先生！这是在干什……”

周天转过身，扛着那截狼腿。他看着围拢过来的、眼神里都写着“浪费体力”“神经病”的特种兵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抬起空着的左手，随意地拍了拍扛在右肩上狼腿那钢针般的硬毛，动作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家养宠物。

然后，他迎上众人写满不解和憋屈的目光，一本正经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通知晚饭加餐：

“天冷。”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肩上血淋淋的狼腿，补充道：

“中午，请大家吃烤狼肉。”

“……”

风雪的呜咽似乎都停滞了半秒。

刀锋觉得自己可能刚才被狼咬坏了听觉神经。

铁盾那张涂满油彩的脸，肌肉线条像是冻裂的岩石，僵硬无比。

蜂鸟检查弹药的手僵在半空。

鹰眼的目光从狼腿移到周天脸上，又移回狼腿，充满了“这位爷是不是被冻傻了”的茫然。

连始终沉默警惕着四周的雪鸮，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难以察觉地……抖了一下。

烤狼肉？！

在这连尿液都能瞬间冻成冰棍的极寒绝域？！

在这连固体燃料都需要特殊设备引燃的冰雪地狱？！

在这被数十头暴怒的雪狼亡命追猎的死地？！

疯了吗？！

所有人的眼神都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这是嫌体力消耗不够快？！

周天像是全然没接收到那几道几乎要在他身上灼出洞来的目光。

他不再理会众人，扛着那截沉重的狼腿，大步走向一处地势低缓、被巨大冰川斜面挡出一小片背风死角的雪坡下方。

到了地方，他丢下狼腿。没有像特种兵们一样掏出工兵铲，他只是走到雪坡边缘，对着那处积雪覆盖最深的地方，随意一脚——

“砰！”

一声闷响！

覆盖着厚厚新雪的松软坡面被他随意一脚……踏开一个巨大的雪坑！

深达半米！坑壁的积雪瞬间被无形的巨力压实、凝结成近乎冰块的镜面！

如同被瞬间压铸成型的模具！

刀锋几人倒抽一口冷气！这家伙的肉体力量……

周天弯腰，开始处理那截狼腿。

没有刀具，他用指尖在狼皮上看似随意地划拉了几下。

“嗤啦！”坚硬无比的狼皮连同底下冻得坚如磐石的脂肪层应声而开！

露出里面颜色微微发青、如同冻玉石般的肌肉纤维！手法快得如同庖丁解牛！

他三两下就剔除了筋骨连接处难啃的碎骨和冻硬的筋膜，将一大块完整的、在雪光下泛着奇异莹润色泽的狼腿肉清理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从那个破旧帆布包里翻出了那几张皱巴巴的松烟皮纸和粗陶印泥罐。

他又摸索了一下，从包底掏出一个用旧丝绸随意裹着的小东西——竟是那块之前顺手从青砚斋带走的古玉髓小印！此刻已被他随意刻上了点东西（指周天）。

他盘膝坐在雪坑边缘，将那块硕大、还在丝丝冒着寒气的狼腿肉放置在坑底压实冰冷的“冰台”上。

然后，他拿起一张皮纸，手指沾了粗陶罐里暗红的印泥（早已冻硬？），指尖却如同有着熔炉般的热力，划过印泥表层时，暗红的粉末瞬间“融化”成粘稠温热的汁液！他在皮纸上勾画起来，线条古拙、扭曲，带着某种蛮荒狂野的意蕴！

“嗡……”

就在符纹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极其低沉、如同远古巨兽低沉咆哮般的嗡鸣！

符纸表面那些暗红色的线条陡然亮起！

不是刺目的光芒，而是一种内敛的、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深埋地底数万年后余烬未消的……暗沉红光！

滚烫的热浪以符纸为中心，骤然辐射开来！压制的坑底冰面发出“嗤嗤”的声响，融化的冰水瞬间蒸腾成浓郁白气！

那张符纸被他随手一抛，轻飘飘地悬停在狼肉正上方半尺处！

“轰——！”

一道炽烈如熔岩流淌般的虚幻火焰，仿佛自虚空而生，瞬间缠绕上那块青灰色的狼腿肉！

没有明火！

没有烟气！

只有刺耳的“滋滋”声如同暴雨般炸响！

狼肉表面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金黄！

厚实的脂肪在无形的能量炙烤下化作滚烫的油脂滋滋作响，沿着纹理淌下！

奇异的、混合着雪域生灵特有的、纯净无比的肉脂焦香和一种淡淡的、仿佛冰川底下千年寒苔的冷冽药香，如同火山喷发般在密闭的雪坑空间里爆发！

疯狂冲击着每个人的嗅觉！

这香气霸道无比！

无视了战术面罩的空气过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