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战争罪行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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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兰德瞳孔骤缩。这个致命的失误让她精心构建的指控体系出现了裂痕。
"没有更多问题了,法舒阿。"大祭司退回席位时,长袍下摆卷起一阵懊悔的涟漪。
当希尔瓦娜斯抵达提瑞斯法林地明水湖畔时,她的姐姐早已在此等候。
"我收到了你的字条,"希尔瓦娜斯勒住缰绳,"还带了两匹马。"
她本不指望维罗娜会在休庭后重返审判厅——毕竟那位女士刚目睹丈夫先成为魔法容器又惨烈牺牲。但湖畔相会的邀约仍令黑暗女王意外。那张简短字条上写着:「明水湖。想骑马散心。」维罗娜将会面地点选在被遗忘者领地的核心区域,这本身就是个微妙的信号。更让希尔瓦娜斯暗自骄傲的是,姐姐不仅知道这片湖泊的存在,还能避开巡逻安然抵达——两位风行者"月亮"终究都是顶尖的追踪者。
维罗娜倚坐在枯树桩旁,缓缓转头时,憔悴面容让妹妹胸腔泛起陌生的刺痛。见到两匹骸骨战马时,她翡翠般的眼睛骤然睁大。那些没有眼皮的骷髅马正用空洞眼窝凝视着她,其中一匹突然低头啃食青草,腐烂的颌骨却让草料全数漏回地面。
"这是......"维罗娜的嗓音发紧,"骷髅马?"
"活马可受不了亡灵骑手,姐姐。"希尔瓦娜斯指尖缠绕着缰绳,"想在幽暗城生活,你得习惯这些乖孩子。"
维罗娜没有起身的意思。希尔瓦娜斯抛下缰绳——反正骸骨坐骑不会乱跑——挨着姐姐坐下时,铁靴压碎了几朵苍白菌菇。
"你还好吗?"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上一次关心他人感受是什么时候?奎尔萨拉斯的夏日?
维罗娜闭眼的瞬间,泪珠划过颧骨上的战纹。
"希尔瓦娜斯......"她哽咽着抓住妹妹冰冷的臂甲,"我想他想到发疯。"
枯叶在她们之间盘旋。活人的体温透过铠甲传来,烫得亡灵皮肤下的暗影能量微微震颤。希尔瓦娜斯突然想起某个被阳光晒暖的午后,年幼的维罗娜抱着摔伤的膝盖哭泣,而她用刚猎到的兔子逗笑了姐姐。
骸骨战马打了个响鼻,腐烂的草屑从肋骨间簌簌落下。
希尔瓦娜斯无法缓解姐姐的痛苦——她甚至无法复活罗宁,只能沉默以对。
"我真高兴我们终于要处死加尔鲁什了,"维罗娜的指甲掐进掌心,"希望你的毒药能让他慢慢腐烂。我要他承受千百倍的痛苦,就像他施加给我的那样。"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那段影像很好,它让我的仇恨烧得更旺了...但我再也不要看到任何关于丈夫死亡的回忆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那么,"希尔瓦娜斯从腰间的暗袋取出水晶瓶,"我想我能实现你的愿望。这里的剂量足够毒死二十个兽人——没错,就像我们期待的那样:缓慢、痛苦、无药可解。"
维罗娜的反应如同收到生日礼物的孩子。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虔诚地接过毒药时,指尖因兴奋微微发抖。
"这么小的瓶子..."她对着阳光端详紫黑色液体,"却能终结地狱咆哮。"
"每片太阳果上滴一滴就够了。"
维罗娜一手紧握毒瓶,另一只手抚上颈间的家传项链坠——自从希尔瓦娜斯将它归还后,这对姐妹再没摘下过这枚信物。
"谢谢你,妹妹。我就知道可以依靠你。"
亡灵女王的嘴角勾起罕见的弧度:"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来找我。"她顿了顿,"至于告别这个世界的事...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这就是你选在这里见面的原因?"
维罗娜点头时,枯叶在她发间沙沙作响:"回风行者之巅太令人伤感了。而且..."她环视四周腐化的林地,"我想提前熟悉未来的家园。"
希尔瓦娜斯藏起了一个微笑。她没有指出这个措辞的微妙之处,任凭某种陌生的暖流在冰冷的血管里蔓延。自从那个怪物用瘟疫摧毁银月城,用亡灵天灾在她的人民身上刻下"死亡之痕"的伤疤以来,黑暗女王第一次感受到...快乐。命运夺走了太多,却又慷慨地归还了最珍贵的礼物——不仅是失而复得的亲情,更是在部落中扩张势力的绝佳契机。她们姐妹联手将所向披靡。
骸骨战马突然不安地刨动蹄子。希尔瓦娜斯眯起眼睛,注意到维罗娜的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毒瓶上的骷髅刻印。那种熟悉的、炽热的仇恨眼神,简直像在照镜子。
"有个值得信赖的人在身边多好啊,"希尔瓦娜斯暗自思忖。不是那种只会服从命令或心怀鬼胎的人,而是真正与她灵魂共鸣的同类。而维罗娜——她能从姐姐翡翠般的眼眸中看出同样的渴望。
不过她并未透露全部计划。唯有成为女妖,维罗娜才能真正与她比肩。被遗忘者永远不会向生者屈膝。但希尔瓦娜斯发誓会让这场转化与自己的惨痛经历不同:没有撕裂灵魂的痛苦,没有绝望的挣扎,就像沉入一场安眠。当维罗娜再度睁眼时,她将获得生者永远无法企及的锐利与野心。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维罗娜将紫水晶般的毒瓶收进暗袋,"我已经学会做青咖喱鱼了。"
"看来你征服了皇家厨房。"希尔瓦娜斯嘴角微扬。这场景多像童年时光——只是当年学做甜点总把厨房炸得一团糟的是她自己。
"嗯。再准备一两天就......"维罗娜突然蹙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毒瓶上的骷髅刻印,"希尔瓦娜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我总觉得要出变故。"
"别多虑,小月亮。"亡灵女王苍白的手指穿过姐姐的金发,这个亲昵动作让她们同时怔住。有多久没这样称呼对方了?"我们历经鲜血与泪水才走到今天,胜利是应得的奖赏。"
"可惜看不到地狱咆哮咽气的模样。"维罗娜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但我们可以想象那个场景。"希尔瓦娜斯的耳尖愉悦地抖动,腐化的林地突然掠过一阵阴风,"而且能亲眼见证他的尸体,欣赏他死后掀起的混乱。等哪天我们公开真相......"她凑近姐姐耳边,呼出的寒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那些懦夫会嫉妒得发狂。"
维罗娜抱膝望向腐化湖泊,水面倒映着两个相似的轮廓——一个笼罩在暗影中,一个被夕阳镀上金边。"这片土地从前只让我觉得阴森......"她突然伸手触碰水中倒影,"现在却看出种诡异的美。"
"死亡自有其魅力。"希尔瓦娜斯指尖凝聚起幽蓝的灵魂之火,火光在姐姐瞳孔中跳动,"就像月光永远比烈日纯净。"她想起银月城那些被阳光晒暖的午后,如今那种温暖只会灼痛她的皮肤。
松果落入水中的声响打破寂静。维罗娜突然攥紧家传项链——坠子里藏着四人的微型肖像:风华正茂的风行者姐妹,以及两个对着镜头做鬼脸的男孩。
"转化的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叶,"会疼吗?"
希尔瓦娜斯僵住了。姐姐翡翠般的眼眸此刻如此明亮,仿佛能照透她所有的黑暗算计。亡灵女王突然意识到,维罗娜远比她想象的更了解被遗忘者的真相。
"不会。"她最终撒谎道,冰冷的手指覆上姐姐温热的手背,"就像睡了一觉。"
湖面泛起涟漪。骸骨战马咀嚼着漏风的草料,腐烂的颌骨开合间发出咔嗒声响。希尔瓦娜斯望着姐姐被暮色勾勒的侧脸,某种陌生的情绪在死寂的心脏深处抽芽。也许这次,她能让转化仪式变得不同——没有撕裂灵魂的惨叫,没有绝望的挣扎,只有永恒的安宁。
毕竟她们注定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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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
"你觉得......"维罗娜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的项链坠,"他们会接受我成为共治者吗?"
希尔瓦娜斯的耳朵微微抽动:"被遗忘者还是部落?"
"都是。"
"或许不是立刻。"亡灵女王选择坦白,"但很快他们就会明白,幽暗城需要你的光芒。"她故意用了这个生者喜爱的比喻,看着姐姐的嘴角因此松动。
维罗娜突然攥紧项链坠——那里面藏着两个男孩的笑脸。"我不担心自己。"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是孩子们......他们该怎么面对一个亡者母亲?"
希尔瓦娜斯的脊椎窜过一道冰流。她竟忘了这两个小麻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用最温柔的语调说道:"确实...幽暗城的腐化空气对幼小的肺部不好。"她故意停顿,"除非——"
"不。"松果在维罗娜掌心爆裂,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就让他们留在暴风城吧。反正..."她的笑声像是碎玻璃在碰撞,"我从来不是称职的母亲。"
希尔瓦娜斯几乎要为此欢呼。姐姐的"觉悟"比她期待的更完美!但当她瞥见维罗娜松开手掌时——那些扎进血肉的松果鳞片,那些缓缓渗出的血珠——某种陌生的刺痛突然掠过她死寂的心脏。
"等转化完成后,"她鬼使神差地补充,"或许可以安排他们定期会面。在阳光充足的地方。"
维罗娜猛地抬头,翡翠般的眼眸在暮色中闪烁。有那么一瞬间,希尔瓦娜斯以为会看见泪水。但姐姐只是轻轻摇头:"死人不需要童话,希尔瓦娜斯。"她将染血的手帕扔进湖水,"就像你常说的——是时候斩断最后的弱点了。"
骸骨战马不安地喷着鼻息。希尔瓦娜斯凝视着水中扩散的血色,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为某个金发精灵包扎过被玫瑰刺伤的手指。那个会为这种小事哭泣的希尔瓦娜斯,早已和银月城一同死去了。
"三天后的午夜。"她突然说,"我在皇家药剂师协会等你。"这是承诺,也是判决。
维罗娜最后望了一眼水中的倒影——两个相似的轮廓,一个笼罩在暗影中,一个被夕阳镀上金边。"足够我做完青咖喱鱼了。"她微笑着站起身,裙摆扫过枯草的声音像是叹息。
当马蹄声彻底消失后,希尔瓦娜斯从淤泥中捞起那块染血的手帕。丝绸上绣着风行者家纹,现在浸透了主人的鲜血与松脂香气。她本该立刻销毁它,却鬼使神差地收进了贴身的暗袋。
永远是很长的时间,长到足以让她想清楚该如何处置那两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