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唐红的恋歌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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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平次脸上从未有过的、失态而浓烈的恐慌和心疼。

她看到了他死死抱着和叶时，手臂上贲张的青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看到了和叶手臂上刺目的血迹，以及……她环抱着平次后背时，那份自然而然的依赖与回应。

那一刻，红叶脸上惯有的高傲、冰冷、志在必得的神情，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片片剥落。

她眼中最后一丝仅存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童年戏言的执念，以及对那个“大阪黑炭”的征服欲，在眼前这幕用生命和鲜血铸就的、不容置疑的羁绊面前，彻底崩塌、湮灭。她精心构筑的“未婚妻”幻象，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挫败，或许是释然，或许还有一点难以言喻的怅惘——飞快地掠过她的眼底。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归于一片冰冷的沉寂。

她猛地收回视线，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挺直背脊，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无我，走吧。”

“是，小姐。”伊织无我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立刻侧身，护送着她迅速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阴影里。没有再看平次一眼，也没有再看那混乱的会场。属于大冈红叶的这场歌牌恋歌，在爆炸的轰鸣和吊灯的坠毁声中，彻底落幕。

救援工作紧张地进行着。消防水龙带喷出的水柱与燃烧的火焰交织，发出滋滋的声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在烟尘中穿梭。柯南和小兰终于艰难地靠近了被吊灯残骸和倒塌物半包围的角落。

“和叶！你的手！”小兰一眼就看到和叶手臂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惊呼着就要上前。

“我没事，小兰，只是划伤。”和叶连忙摇头，试图从平次怀里挣脱出来。然而平次的手臂依旧像铁箍一样，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别动！”平次低喝一声，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但依旧固执地把她圈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他抬起头，看向柯南和小兰，眼神锐利：“外面情况怎么样？火势控制住了吗？”

“爆炸点在隔壁建筑承重墙，火势不算太大，但通道被堵住了不少，疏散有点慢。”

柯南语速飞快，目光扫过和叶的伤口，又看了看平次紧张兮兮的样子，推了推眼镜，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放心，消防和警察都到了。悠人哥缴获的遥控器已经确认，是控制会场内部几个隐蔽炸点的，多亏他反应快。皋月堂本也被控制了。”

“那就好。”平次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丝，但抱着和叶的手依旧没放。他看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附近经过，立刻扬声喊道：“喂！这里！有人受伤了！手臂划伤！”

混乱中，医护人员迅速过来查看和叶的伤口，进行简单的消毒和包扎。整个过程，平次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仿佛医护人员手里拿的不是棉签纱布，而是什么危险物品。他紧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额角的汗水混着灰尘滑落。

“好了，伤口不深，注意别沾水，按时换药就行。”医护人员包扎完毕，叮嘱道。

“谢谢。”和叶小声道谢。

医护人员离开后，这片被烟尘笼罩的角落再次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外面的喧嚣仿佛被隔绝了。只剩下他们四人，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水汽。

小兰看着平次依旧紧紧抓着和叶没受伤那只手的样子，又看了看和叶微微泛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悄悄拉了一下还想说什么的柯南，对他使了个眼色。柯南会意，耸耸肩，和小兰默契地稍微退开几步，给他们留出一点小小的空间。

平次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兰和柯南的举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和叶手臂上那圈洁白的纱布，像一根刺扎在他眼里，更扎在他心里。

爆炸的烟尘还未散尽，吊灯坠落的轰响犹在耳畔，手臂上温热的血液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指尖……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后怕，所有在生死关头几乎冲破理智的情感，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带着硝烟和尘土的味道，沉重地灌入肺腑。他抬起眼，深深地望进和叶那双还带着些许水汽、此刻正有些茫然和羞涩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如此专注，如此深沉，带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她此刻的容颜、她的眼神、她的一切都镌刻进灵魂深处。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倒塌的残骸，弥漫的烟尘，远处的水声和呼喊……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

“和叶。”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心口直接掏出来，带着灼人的温度，砸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刚才……在吊灯砸下来之前……我想说的话……”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凝聚着全身的勇气，“……没有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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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叶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平次近在咫尺的、写满了从未有过的认真和紧张的脸庞。她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了！那个被爆炸打断的、悬在生死之间的话语！

“我……”平次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

“轰——哗啦！！！”

又是一声巨响！并非爆炸，而是会场另一侧一面被大火和爆炸冲击波反复蹂躏的承重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向内倒塌！巨大的砖石混凝土块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激起漫天更加浓密的烟尘，彻底阻断了柯南和小兰的视线！

“平次！和叶！”小兰焦急的呼喊被倒塌的轰鸣和弥漫的烟尘隔绝在外。

而在这一片更加浓重的、隔绝了外界视线的烟尘之中，在倒塌的墙壁形成的临时“庇护所”内，在经历了爆炸、坠灯、生死一线的惊魂之后——

服部平次看着眼前被烟尘呛得微微眯起眼、却依旧一瞬不瞬望着他的女孩，看着她手臂上刺目的白色纱布，看着她眼中那清澈的、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光芒。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犹豫、所有少年人的别扭和骄傲，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