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时间祭坛，地球幻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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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身的本源，在那一刹骤然一紧。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宇宙巨手，攥住了最核心的命脉。

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山川的脉络，海洋的轮廓，乃至黑夜中城市群落亮起的万家灯火，都与他魂牵梦萦的故土，别无二致。

甚至，连缭绕其上的那股稀薄却无比亲切的灵气，都是如此的真实。

归墟陈长青唇角的弧度愈发深刻，那目光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精准捕捉到了道身那一瞬间的僵直。

他五指微拢。

掌心那颗“地球”的板块开始呻吟，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下一息就要崩解。

“你的守护。”

他轻声开口，声音里没有半分烟火气，却陈述着一个残酷的真理。

“我的玩物。”

“你看，我只需念头一动，你那点可悲的执念，连同那上面百亿蝼蚁的生死悲欢，就会一起化作宇宙中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道身没有言语。

他身后的太极领域，却无声无息地扩张，黑白二气沉凝如渊，所有杀机都收敛在那旋转的磨盘之下。

“愤怒？”

归墟陈长青笑了，缓缓摇头。

“你不该愤怒，‘我’，你应该解脱。”

“来，我让你亲眼看看，你所谓的‘守护’，究竟是何等的徒劳与残忍。”

话音未落！

归墟陈长青脚下的时间祭坛，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亿万道古奥符文如毒蛇般苏醒！

一股不容抗拒的时间伟力，如天河倒灌，瞬间剥离了他的神魂，将他狠狠拽入逆流的时光！

幻境，降临。

他“看见”了。

一颗炽热的星辰渐渐冷却，汪洋初成，第一个单细胞生命在万米深的海沟中萌芽。

他看见了巨兽统治大地，又在一场天火中化为枯骨。

看见了第一个古猿颤巍巍地站直身体，仰望星空。

文明的火种，在黑暗中被点燃，而后燎原。

部落、城邦、王朝……战争与和平，繁荣与衰败，一幕幕厚重的史诗在他眼前极速闪回。

然后，灵气复苏。

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在院中练剑的林晚晴，看到了运筹帷幄的九州灵盟，看到了野心勃勃的圣殿科技。

他们曾浴血奋战，将这颗星球从一次又一次的倾覆危机中拯救出来。

那些画面，温暖得让人想要永恒沉睡。

然而下一刻，天穹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了。

无穷无尽的归墟大军，如最污秽的墨汁，泼洒向这颗美丽的星球。

城市在哀嚎中沦陷，山河被死气侵蚀。

修士们燃烧最后的生命，凡人们用血肉筑起根本不堪一击的防线。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痛苦、绝望与不甘。

归墟陈长青的声音，化作魔鬼的低语，在他神魂深处回响。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带来的‘生生不息’。”

“你让他们活下来，只是为了让他们承受更大的痛苦，经历更彻底的绝望。”

“你的守护，不过是一场满足你个人执念的，自私骗局。”

“放手吧。”

“让他们在虚无中安眠，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亿万生灵临终的哀嚎与怨念，汇聚成最恶毒的魔音，疯狂凿击着他的道心，要将那“生生不息”四个字，彻底碾成齑粉。

或许……他真的错了？

就在他的道心即将被这无尽的绝望彻底压垮，浮现裂痕的瞬间。

一道清冽孤傲的剑意，毫无征兆地自他神魂本源的最深处，悍然亮起！

那剑意不与他辩经，不与他谈理。

它只是纯粹、固执地宣告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意志：一剑在手，便战他个天翻地覆！

与此同时，远在地球京畿地底的陈长青本体，双目蓦然开阖！

一股纯粹无比的太极波动，洞穿无尽时空，狠狠撞入道身的神魂！

轰！

道身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