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红戏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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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进!"老张头的声音都变了调,"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们只能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那片红雾慢慢变浓,把整个杂物间都填满了。阿俊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呜咽,像只受伤的小猫。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雾突然散了,快得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杂物间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件红戏服落在地上,领口的珍珠闪着冷光。阿俊不见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
地上只有阿俊平时穿的那双蓝布鞋,孤零零地摆在墙角,鞋尖朝着戏服的方向,像是还在往前走。
阿俊失踪后,戏班就没太平过。
老板报了警,警察来了两趟,查不出什么名堂,最后只能按失踪人口算。可我们都知道,阿俊是被那件红戏服带走了。
老张头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哼哼了半个月,醒了后就像变了个人,整天坐在戏台底下,对着空荡荡的后台发呆,谁跟他说话都不理。
最可怕的是晚上。
每天午夜刚过,杂物间就会传来哭声,有时候是阿俊的声音,喊着"救命",有时候是女人的尖笑,听得人毛骨悚然。有次我起夜,听见戏台上传来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是《霸王别姬》里虞姬自刎那段。
我壮着胆子,从门缝里往外看。月光照着空荡荡的戏台,台上没有人,可那唱腔清清楚楚,像是贴着我的耳朵在唱。突然,一个红色的影子从戏台中央晃过,快得像阵风,领口的珍珠在月光下闪了一下,亮得刺眼。
我吓得赶紧缩回脑袋,用被子蒙住头,浑身抖得像筛糠。直到天快亮时,那唱戏的声音才停了,可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就贴在窗户纸上,呼吸声沙沙作响。
后来,戏班的人开始接二连三地离开。先是做饭的王婶,说晚上看见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厨房梳头;然后是打鼓的老李,他说自己的鼓槌半夜会自己敲鼓,上面还沾着红布屑。
老板没走,他把杂物间的门锁了,还在门口贴了张黄符,是从庙里求来的。可那锁第二天就会自己打开,黄符也总是变成灰,飘在门槛上。
有天晚上,我实在受不了了,收拾了包袱想走。刚走到戏班门口,就看见老张头站在月光下,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别碰那戏服。"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谁碰了,谁就得留下陪她。"
"您看见了?"我停下脚步,心里发紧。
他慢慢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角却挂着笑,跟阿俊当时在镜子里的笑一模一样。
"我看见月红了,"他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穿这件戏服时,才十八岁......"
老张头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才知道,原来他年轻时也爱过月红。那时候他是戏班的武生,总在后台等她卸妆,月红就把自己绣的荷包塞给他,红布面上绣着缠枝莲,跟戏服上的图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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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人害死的。"老张头的声音抖得厉害,"那天唱完《霸王别姬》,有人看见她跟一个穿黑大褂的男人进了杂物间,后来就听见她尖叫......等我们冲进去,她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了,穿着这件红戏服。"
他说,月红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个荷包,指甲缝里全是血。后来那个黑大褂再也没出现过,有人说是她的相好,也有人说是戏班的对头。
"她不甘心啊,"老张头突然哭了,老泪顺着皱纹往下淌,"她到死都是清白身子,就想找个伴儿......"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有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再往下看,他的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缠枝莲的刺青,跟戏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您......"我刚想说什么,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
"你也留下吧。"他咧开嘴笑,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月红说,她喜欢你这样老实的孩子。"
我吓得拼命挣扎,可他的手像焊在我手腕上似的。就在这时,戏台方向传来一阵唱戏的声音,还是《霸王别姬》,这次听得格外清楚,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唱:"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老张头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手也松了。他慢慢转过身,朝着戏台走去,脚步轻飘飘的,像个提线木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像条扭动的蛇。
我趁机挣脱,头也不回地跑出戏班。身后的唱戏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女人的笑和男人的哭,像无数根针,扎得我耳朵疼。
我离开戏班已经三年了。
现在我在一家餐馆洗盘子,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可还是会梦见那件红戏服。梦里总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背对着我,梳着乌黑的长发,领口的珍珠亮得晃眼。我想跑,脚却像被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慢慢转过身来——
每次到这里我都会惊醒,浑身冷汗,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上个月,我回了趟老街。戏班早就关了,门口挂着"危房勿入"的牌子,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像块块凝固的血。
有个摆摊的老太太告诉我,戏班后来烧了场大火,把什么都烧光了,只有老张头没跑出来,消防员在废墟里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保持着唱戏的姿势,怀里抱着件烧得只剩半片的红布,上面的珍珠还在亮。
"邪门得很。"老太太压低声音,"有人说半夜看见戏班门口站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人,脸白得像纸,见人就问:'我的戏服好看吗?'"
我没敢多问,快步离开那条街。走到巷口时,看见个收废品的老头,正把一摞旧书往车上搬。最上面那本是本泛黄的戏本,封面上写着《霸王别姬》,旁边还压着半片红布,上面绣着缠枝莲,针脚细密,像活的一样。
我突然想起阿俊失踪那天,他穿的蓝布鞋,鞋尖朝着戏服的方向。想起老张头脖子上的红痕,和他手背上的刺青。想起月红临死前攥着的荷包,红布面上的缠枝莲。
他们都留下了。
回到出租屋,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灯光惨白,照得我的脸像纸一样。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淡淡的红圈,像是戴过很紧的项链。
窗外传来一阵风,吹得窗户"哐哐"响。我听见楼下有人在唱戏,咿咿呀呀的,是《霸王别姬》的调子。
"汉兵已略地,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