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无声的重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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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城医科大附院，重症监护区，死寂无声。惨白的灯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无情地笼罩着两张病床。一张床上，林小山如同被暴风雨撕碎的船帆，布满血污，仅靠机器的“嘀嗒”声宣告着生命微弱的延续。另一张床上，苏晓雯静静躺着，氧气面罩下是病态的苍白，只有那只包裹着层层暗红湿痕纱布的左手，以一种超越身体极限的、缓慢到近乎凝固的速度，朝着冰冷地砖的方向……一点一点…… 垂落！
目标——
是地面上那半截……持续…… 发出…… 低沉…… 稳定…… 嗡鸣…… 如同…… 远古战鼓…… 被…… 缓慢…… 擂响的…… 冰冷铁砣！
“嗡……”
“嗡……”
“嗡……”
铁砣每一次低沉而稳定的嗡鸣，都像是在无形的空气中投入一颗微小的石子，荡起一圈圈沉重至极的涟漪。这涟漪看不见，却仿佛能直接撞击旁观者的心脏！几个守在角落的医护人员，尽管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包裹在冰冷的器械与消毒水的气味中，仍感到一阵莫名的、深入骨髓的悸动，仿佛那声音不是通过骨膜传入，而是直接穿透血肉，叩击在心脏最深处！他们的呼吸，下意识地放轻，再放轻，目光死死锁住那只不断渗出血色、缓慢却无比执着向下探去的手，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无声上爬。
就在这时——
“嘀嘀嘀——！嘀嘀嘀——！”
林小山病床旁，心电监护仪毫无征兆地发出尖锐凄厉的报警！屏幕上原本规律起伏的曲线，瞬间变成了一连串急促疯狂的锯齿波！血压数值如同被投入深海的石块，直线下坠！
“病人突发恶性心律失常！室颤！准备除颤！” 主治医生一声断喝，瞬间打破了病房令人窒息的死寂！刺耳的警报、凌乱的脚步声、金属器械碰撞的急切声响，瞬间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铁砣那低沉的嗡鸣！
无形的丝线——断裂了！
苏晓雯那只正极其艰难向下伸展的、包裹着暗红湿痕纱布的左手……
在警报炸响的瞬间……
猛然…… 僵硬在了半空！
如同…… 一只…… 被瞬间…… 冰封的…… 翅膀！
她的身体…… 在病床上…… 极其极其微弱地…… …… 震颤了一下！
那双…… 刚刚睁开一丝缝隙…… 灰蒙蒙的…… 眼睛……
瞳孔深处…… 极其极其缓慢地…… 掠过一丝…… 微弱得…… 几乎无法察觉的…… …… 碎裂般的…… 失落……
随机…… 眼帘…… 重重…… 阖上……
再此…… 陷入…… 彻底的…… 沉眠……
地面上。
那半截……持续…… 嗡鸣…… 震颤着的…… 冰冷铁砣……
在…… 心电监护仪…… 凄厉警报…… 炸响的瞬间……
那低沉…… 稳定…… 如同…… 远古战鼓的…… 嗡鸣……
毫无征兆地……
…… 戛然而止！
砣体的…… 震颤…… 也随之…… 彻底…… 消失！
所有…… 金红色的…… 光芒…… 如同…… 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
那半截…… 沾满…… 血污…… 与…… 尘埃的…… 冰冷铁砣……
静静地…… 躺在…… 冰冷的地砖上……
砣体表面…… 那三道…… 焦黑的刻痕……
边缘…… 残留的…… 那一丝…… 暗红…… 余烬……
似乎…… 也在此刻…… 彻底…… 冷却…… 凝固……
变得…… 如同…… 最普通的…… 铁锈…… 污迹……
一块…… 真正的…… 被彻底…… 遗忘的…… …… 废铁……
病房……
重新…… 被…… 凄厉的…… 警报…… 凌乱的…… 脚步…… 医生…… 焦急的指令…… 所…… 充斥……
那沉重…… 呼唤的…… 嗡鸣…… 如同…… 从未想起……
滨投大厦，顶层，执行董事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如同流淌着金色血液的滨城夜景。刘宏端着一杯色泽醇厚的威士忌，站在窗前，背对着室内。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如同沉默的礁石。灯光映在他一丝不苟的银灰发丝上，反射出冰晶般的光泽。
办公桌上，内线电话的蜂鸣轻轻震动。
刘宏没有回头，甚至连端杯的手指都没有丝毫颤动。他平静地抬起另一只手，对着玻璃上模糊的、属于他自己的倒影，做了个“接听”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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