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东汉残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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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盯着掌中的残玉，又猛地抬头望向剑阵沉没的沙坑，最后目光落在那个硬纸筒上。东汉永平监的巨剑……“渊”字残玉……七星龙渊阵！所有的线索，在他那颗精于分析、推演、从无数碎片中拼凑真相的大脑里，疯狂地碰撞、组合！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战栗的兴奋感，混合着对未知的巨大敬畏，冲击着他的心神。体内深处，那沉寂多年的“雄钥”之力，在这块残玉的温热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火种的干柴，无声地燃烧起来，散发出灼热的暖意，流遍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
“喂？喂？！陈局？！是您吗？！陈局！听到请回答！”卫星电话的听筒里，突然爆发出一个焦急万分、几乎破音的粗犷男声，带着强烈的电流杂音，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两人耳边！
是孟洪！陈默在北方省公安厅刑侦处的老部下！那个作风强悍、脾气火爆，却对陈默敬若神山的刑侦处长！
陈默瞬间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恢复了惯有的冷峻。他一把从林薇手中接过电话，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丝毫异样：“孟洪，是我。位置……”
“我的老天爷！可算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孟洪声音激动得发颤，强行压抑着，“陈局！您和林医生没事吧？沙暴！定位显示你们在‘死亡之海’核心区！我们这边地震台网和卫星遥感刚刚监测到你们那片区域爆发了超强的、无法解释的局部地质能量异常！强度……强度堪比一次浅源强震！但只集中在极小的范围！太邪门了！我这边已经协调了最近的陆航救援队！直升机马上起飞！您务必坚持住！给我个具体参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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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质能量异常？堪比强震？陈默和林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这显然是指刚才那七星剑阵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官方监测系统竟然捕捉到了？！
“我们没事。车陷了。坐标……”陈默迅速报出精确的经纬度，声音依旧平稳，“另外，孟洪，你立刻动用最高权限，秘密调取所有关于东汉永平年间，西北边疆尤其是这片区域，所有官方记载、野史、传说，特别是涉及大型工造、祭祀、或者……特殊军事行动的记录！还有，查‘七星龙渊’相关的任何线索！要快！加密等级提到最高！我怀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掌中温热的残玉和那巨大的沙坑，“……我们撞上的东西，远比沙暴要命。”
电话那头的孟洪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陈默的指令清晰、急迫，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尤其是“七星龙渊”和“最高加密”这两个词，瞬间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刑侦处长嗅到了非同寻常的、甚至是危险的气息。他没有任何废话：“明白！陈局！资料我亲自处理！救援马上到！您和林医生注意安全！保持信号畅通！”
通话结束。沙漠重新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东汉……永平……龙渊……”林薇低声重复着，眉头紧锁，试图从自己浩瀚的医学知识库中寻找关联，却一无所获。她看向陈默，他正低头凝视着掌中的残玉，侧脸在暮色中显得异常冷硬。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想“看”清楚！看清楚这玉，更要看清楚陈默！刚才剑阵光芒中那种灵魂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在她体内留下了一点奇异的回响。
她下意识地凝聚精神，目光聚焦在陈默握着残玉的手上。没有仪器，没有X光，但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皮肤和血肉的阻隔，直接落在了陈默的脏腑之间！
嗡！
林薇的大脑仿佛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
在陈默的腹腔深处，靠近脊柱的位置，一团柔和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正缓缓流转！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构成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几何美感和玄奥韵律的立体结构，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模型！光芒的核心，是一点更加凝练、仿佛蕴含着无穷生机的金色光核，正随着陈默的呼吸，极其微弱地脉动着！
“雄钥”！
林薇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陈默体内沉睡的“钥匙”！此刻，那沉寂多年的光华，正被掌中那块“渊”字残玉散发出的温热能量丝丝缕缕地唤醒、滋养！两者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联系！
这奇异的“内视”景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剧烈的精神消耗就让林薇眼前一黑，差点晕厥。她猛地扶住额头，身体晃了晃。
“怎么了？”陈默立刻察觉，伸手扶住她，掌心的残玉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林薇的手臂。
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温和的暖流，瞬间透过接触点涌入林薇的身体！刚才因精神透支带来的眩晕和虚弱感，如同被温水冲刷，迅速消退！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感知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了一些？
“我……”林薇抬起头，看着陈默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点冷。” 她无法解释刚才“看”到的东西，那太惊世骇俗，也太……私密了。她只能紧紧抓住陈默的手臂，感受着那残玉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温度。
陈默没再追问，只是脱下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林薇身上。外套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汗味，还有一丝……沙漠尘土的气息。他一手紧握着那半块温热的残玉，一手搂着林薇的肩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越来越暗的沙漠，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无论是来自自然，还是……其他。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寒意随着夜幕的彻底降临而加重。林薇靠在陈默身上，闭着眼，努力平复呼吸，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剑阵蓝光、甲骨符文、陈默脏腑间那团神秘的金色光轮……还有指尖触碰青铜时，那如同灵魂被洞穿的冰冷悸动。她体内的“雄钥”，似乎也在这接二连三的冲击下，变得有些……不同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薇的体温在陈默的怀抱和残玉的暖意中渐渐恢复时——
“突突突突突——！”
低沉有力的旋翼破空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沙漠死寂的夜空！
一点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浓重的黑暗，在起伏的沙丘上疯狂扫动！强烈的气流卷起漫天沙尘，形成狂暴的涡流，吹得人站立不稳。
“来了！”陈默眼神一凝，立刻打开卫星电话上的强光信号灯，朝着天空有规律地晃动。
探照灯光柱瞬间锁定他们！
一架墨绿色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鸟，在狂乱的气流和沙尘中艰难地悬停在离沙地十几米的空中。舱门打开，抛下绳梯。一道穿着黑色特警作战服、身形魁梧如铁塔的身影，不等绳梯完全稳定，便抓住绳索，以极其利落的身手快速滑降而下！落地时激起一片沙尘，动作却稳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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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孟洪！北方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
“陈局！林医生！”孟洪几步冲到两人面前，声音洪亮，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如释重负。他脸上沾着沙尘，眼珠布满血丝，显然这一路是心急如焚。他快速扫视两人，确认没有明显重伤，才松了口气。随即，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习惯性地扫过周围环境——那巨大的、尚未完全填平的沙坑，扭曲变形、半埋在沙里的越野车残骸……最后，目光落在陈默紧紧攥着的右手上（残玉已被陈默不动声色地收入口袋），以及林薇略显苍白却异常清亮的眼神上。
“怎么回事？您说的‘东西’……”孟洪压低了声音，职业的敏锐让他察觉到现场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异常气息，绝非普通车祸或沙暴能解释。
就在孟洪靠近、探照灯强光扫过林薇脸庞的瞬间——
林薇的目光下意识地迎向孟洪腰间那鼓鼓囊囊的枪套。一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涌现，仿佛她的视线拥有了某种穿透力。枪套的黑色帆布在她眼中变得模糊、透明……里面那支手枪冰冷的金属轮廓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流畅的线条，那独特的套筒造型……是92式9毫米手枪！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甚至“看”到了弹匣里压满的子弹，黄澄澄的弹头，冰冷的底火……不多不少，十五发！满弹状态！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指尖微微发凉。这能力……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诡异！是“雄钥”？还是刚才那剑阵的冲击？她不敢深想，只能强迫自己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惊涛骇浪。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孟洪的问题。他迎着孟洪探究的目光，又看了看头顶悬停的直升机，最后目光落回林薇身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先离开这里。”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深沉疲惫，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他抬头，看向深邃的、缀满寒星的沙漠夜空，仿佛在凝视着命运刚刚开启的、更加诡谲莫测的篇章。
“回去再说。”他收回目光，看向孟洪，眼神深邃如古井，“回去……我们大概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风沙依旧在直升机旋翼的搅动下狂舞，巨大的噪音淹没了其他声响。孟洪看着陈默的眼神，心头猛地一沉。那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陈默在国安局指挥最危险行动时，面对最复杂、最凶险谜题时的眼神！凝重、锐利、燃烧着永不退缩的火焰。
“好！”孟洪不再多问，重重点头，侧身让开，“陈局，林医生，请！我们回家！”
陈默扶着林薇，走向那垂落的绳梯。脚下是吞噬了千年秘密的流沙，头顶是喧嚣的钢铁巨鸟。掌中残玉的温热，体内“雄钥”的苏醒，妻子眼中那惊鸿一瞥的穿透……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那场提前到来的退休旅行结束了。
一场围绕着七星龙渊、东汉遗秘和深藏体内的古老力量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它神秘而凶险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