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北方之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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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颜殊被安置在临时病床上,呼吸平稳但脸色苍白。安娜从保温箱取出一支针剂:\"神经稳定剂。她过度使用了情绪调节能力,导致反馈性昏迷。\"
韩默没接针剂:\"证明你的立场。\"
安娜叹气,解开衬衫领口——控制器下方有条新鲜的手术疤痕。\"我偷到了'纯净计划'的核心文件。\"她取出微型投影仪,\"监管局不是在逆向工程Gene-x,是在培育某种杂交体。\"
全息影像显示一排胚胎培养舱,每个都标着数字字母组合。韩默立刻认出编码规律:前数字代表供体初始样本,后字母代表新序列。E-7系列明显最多。
\"埃米尔的血统。\"安娜确认了他的猜测,\"他们从加拿大学校偷了他的样本。现在最成熟的E-7d已经进入胎儿阶段。\"
米哈乌突然尖叫着抱头蹲下:\"不要打针!不要黑房间!\"埃米尔赶紧抱住他,两人一起发抖——显然男孩通过能力看到了什么可怕画面。
\"镇静剂有问题。\"安娜承认,\"会诱发携带者的创伤记忆闪回。颜殊发现这点后,冒险用能力影响了整个医疗小组。\"
韩默看向昏迷的颜殊。她的耳后金纹比上次见面更明显,现在延伸到颈动脉位置,形成枝叶般的图案。这不是病症,而是适应——她的身体正在将Gene-x转化为神经系统的一部分。
夜深时,韩默独自守在颜殊床边。渔村的电力不稳定,灯泡时明时暗。在某个特别长的黑暗中,他感到有手指轻轻勾住自己的小指。
\"...米哈乌?\"颜殊的声音像从深井里传来。
\"安全了。安娜带来了关键情报。\"韩默打开床头灯,看到她瞳孔仍不规则缩放,\"别急着起来。\"
颜殊却挣扎着摸向他的疤痕:\"你感觉到了对吗?海里的那个东西...在呼唤所有携带者...\"
韩默想起奥拉夫说的金属箱。如果那里面是比原始样本x更完整的Gene-x源头...
\"1号样本在守护它。\"颜殊突然说,眼神涣散,\"他把自己变成了...门锁...\"
安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她说得对。监管局的探测仪显示,挪威海域的能量波动呈现规律性屏障模式。就像...\"
\"就像有人在控制它。\"韩默接话。1号样本在terezin展现过的能力——不是简单地使用Gene-x,而是成为它的导体。
清晨,埃米尔和米哈乌在海滩上堆沙堡模型——按男孩\"看到\"的样子复原奥拉夫描述的金属箱。韩默和安娜在一旁低声讨论。
\"克莱门不知道你叛逃?\"
\"知道就穿帮了。\"安娜检查手机信号,\"他还在柏林总部当'忠犬'。但下次联络时,你得告诉他E-7d的事。\"
潮水开始上涨,冲垮了沙堡的一角。米哈乌突然跳起来,指着海天交界处:\"船!三艘!不是渔民的!\"
远处确实出现了舰影。韩默举起望远镜——流线型灰蓝色船体,没有国旗,但甲板上的碟形天线暴露了身份:监管局的搜索舰队。
埃米尔已经掏出小本子计算:\"按航速和航向...他们明天会到达那个红圈位置。\"
\"不对。\"米哈乌摇头,\"今晚。因为会有...\"他困惑地皱眉,\"...大浪?不,是光!海里的光会带他们去!\"
韩默和安娜交换眼神。如果海中真有Gene-x源头,而监管局即将找到它...
\"我们需要联系1号样本。\"韩默最终决定,\"赶在他们之前。\"
安娜摇头:\"太冒险。他可能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
\"正因如此。\"韩默看向海面,胸口疤痕前所未有地灼热,\"如果真有什么能阻止监管局滥用Gene-x,那一定在海下的那个金属箱里。\"
颜殊扶着门框出现,脸色仍苍白但眼神清明:\"孩子们说得对...今晚会有极光异常。1号样本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或召唤。\"
奥拉夫和其他渔民开始准备船只。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北方渔村,古老传说与现代科学以Gene-x为纽带重新联结。韩默看着忙碌的人们,突然明白列维博士为何选择在此建立第一个抵抗点——有些忠诚,能跨越三代人而不褪色。
当第一缕绿色极光出现在暮色中时,\"海妖号\"的引擎已经预热。韩默站在船头,手中是从零点站带回的最后一份原始样本残片。颜殊说得对,它不仅是钥匙,也是指南针——此刻正微微振动着指向远海某处。
在人类监管与Gene-x本源的夹缝间,一场跨越八十年的追寻即将迎来终章。而韩默胸口的疤痕,正与海中未知的脉动产生共鸣,像两颗心脏试图同步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