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意识的深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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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军官突然冲进休息室："伊琳娜博士！紧急情况！'源'的能量输出突然增加了三倍！北极圈内的所有监测站都报告了异常活动！"
伊琳娜立刻转向监控屏幕。卫星图像显示，那个黑色球体周围的蓝色能量场正在迅速扩张，现在已经覆盖了数百平方公里的范围。更令人不安的是，能量场内部开始出现规则的几何图案——巨大的六边形，与韩默在"源"内部看到的晶体结构一模一样。
"它在构建某种结构..."伊琳娜喃喃道，"就像...一个框架。"
韩默感到一阵寒意："门的框架。"
基地的警报突然响起，广播系统传来冷静的女声："全体人员注意，防御级别提升至红色。重复，防御级别提升至红色。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前往指定避难所。"
"发生了什么？"韩默问道。
军官的表情凝重："能量场内开始出现实体...不是之前的'影行者'，而是更大的东西。雷达显示有多个物体从'源'中心分离出来，向各个方向移动。"
伊琳娜调出另一个监控画面。模糊的图像显示，几个巨大的、多面体形状的物体正从黑色球体表面"脱落"，缓缓漂浮在空中。它们的表面反射着诡异的蓝光，移动方式完全违背物理定律，时而直线飞行，时而突然直角转弯。
"那是什么鬼东西？"军官低声咒骂。
韩默的胸口伤疤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不知为何，他知道那些物体不是武器，不是攻击单位...而是探测器。"源"正在探索周围环境，收集数据，就像任何苏醒的生命体都会做的那样。
"我们需要和米哈乌再次连接。"他突然说，"更深入的连接。'源'回应了他...也许我们能找到关闭它的方法。"
伊琳娜犹豫了："太危险了。你们两个的神经系统都已经超负荷。"
"比那些东西飞到人口稠密区更危险吗？"韩默指向屏幕上正在向南移动的几何体。
这个论点无法反驳。伊琳娜咬了咬嘴唇，终于点头："但这次我们需要更严密的监控。如果出现任何生命体征危险信号，立即中止。"
米哈乌被转移到一个更宽敞的实验室，配备了全套生命支持系统。韩默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再次戴上布满电极的头罩。这次，连接设备经过了调整，准备建立更深层次的神经同步。
"我们会缓慢增加连接强度。"技术人员解释道，"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即示意。"
韩默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屏幕。那些几何体已经离开了北极圈，正在向格陵兰海岸移动。它们的速度似乎在增加，而且...正在分裂，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
连接开始了。这次的过渡比第一次平缓，韩默感到意识逐渐扩展，而不是被猛地拉入。米哈乌的存在很快出现在他的意识边缘，比上次更加清晰。
"你回来了..."男孩的意识波动带着明显的欣慰，"...害怕你不想回来..."
"我答应过不会丢下你。"韩默回应道，"现在，我们需要谈谈'源'...和那扇'门'。"
米哈乌的意识波动变得复杂，混合着恐惧和决心："...门很古老...非常古老...它们建造它时...人类还不存在..."
"它们是谁？"
一段模糊的画面传来——高大的、晶体般的存在，既像生物又像机器，在一个陌生的星球表面行走。它们的城市由发光的水晶构成，形状遵循某种复杂的数学规律。
"...建造者...也是守护者..."米哈乌解释道，"...它们看到了危险...来自星星之外的黑暗..."
更多的画面：宇宙深空的某个角落，一团无法形容的黑暗正在吞噬恒星。那些晶体生命体聚集在一起，创造了一个网络，分布在银河系各处..."源"只是其中一个节点。
"...警报系统..."米哈乌继续解释，"...当黑暗回归时...门会打开...守护者会醒来..."
韩默感到一阵寒意："你是说'源'里面那些光之形体...是守护者？"
"...碎片...只是碎片...真正的守护者在沉睡...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为什么'源'现在才激活？黑暗回来了？"
米哈乌的意识波动变得痛苦："...错误...我们犯了错误...那些实验...那些探测...惊动了它..."
突然，一阵强烈的干扰打断了交流。韩默感到外部世界传来警报声和人们的惊呼。米哈乌的意识紧张起来：
"...它们注意到了我们...其中一个探测器改变了方向...朝这边来了..."
现实世界中，伊琳娜正疯狂地指着监控屏幕。一个几何体突然转向，现在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海军基地飞来。防空系统已经启动，几枚导弹升空拦截，但在接近目标时全部莫名其妙地失效了，像是被某种力场屏蔽。
"...它会找到我..."米哈乌的意识充满恐惧，"...找到我们...看到我们脑子里的东西..."
"我们该怎么办？"韩默问道，同时感到实验室里的人们正在准备紧急疏散。
米哈乌的意识波动突然变得坚定："...必须关上门的框架...趁它还不完整..."
"怎么做？"
"...钥匙和锁...我们一起...我能找到方法...你能提供力量..."
韩默明白了。米哈乌知道如何与"源"交流，甚至可能影响它，但他的身体太虚弱，无法独自完成。而韩默作为"共鸣者"，可以放大这种连接，提供所需的能量。
"告诉我该怎么做。"
米哈乌的意识引导着韩默，重建那条通往"源"内部的路径。这次的过程更加顺畅，韩默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向那个黑色球体的核心，穿过层层晶体结构，再次面对那个光之形体。
它似乎正在等待他们。
交流立即开始，比上次更加直接和强烈。光之形体传递出一系列复杂的概念，米哈乌帮助韩默解读：框架即将完成...第一阶段准备就绪...等待信号确认...
"...必须说服它停止..."米哈乌的意识紧张地工作着，尝试修改那些概念，"...危险是假的...错误警报..."
光之形体似乎困惑了。它展示出探测器的画面——那些几何体正在扫描地球表面，收集数据。它们已经发现了多个城市，正将信息传回"源"。
"...人类不是威胁..."米哈乌坚持道，"...不需要唤醒守护者..."
光之形体回应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画面：实验室里的米哈乌和韩默，他们的大脑活动被放大显示，显示出与"源"的独特连接。然后是一系列历史画面——人类战争、核爆炸、环境破坏...似乎在问：这样的物种难道不值得警惕吗？
韩默突然介入，用自己的意识直接与光之形体交流。他没有尝试争辩人类的优点，而是展示了他和米哈乌之间的联结——一个成年战士和一个患病孩子之间超越血缘的纽带。他展示了保护、牺牲、爱这些概念...
光之形体静止了，似乎在思考。然后，它展示了一个新的画面：银河系某处，一个巨大的结构正在从休眠中苏醒。那就是真正的守护者吗？
"...它在犹豫..."米哈乌的意识波动充满希望，"...也许..."
突然，一阵剧烈的冲击打断了连接。韩默被猛地拉回现实世界，发现整个实验室都在震动。警报声刺耳，天花板落下灰尘。
"那个东西到了！"伊琳娜喊道，"它在基地上空盘旋！"
韩默挣扎着保持与米哈乌的连接。男孩的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仍然紧紧握着韩默的手。
"...快没时间了..."米哈乌的意识越来越弱，"...必须现在...说服它..."
韩默再次集中精神，重新建立连接。这次，光之形体显得更加急切。它展示出"源"内部的变化——晶体结构正在重组，形成一个完整的六边形通道。通道尽头开始出现微光...
"...门要打开了..."米哈乌惊恐地解释，"...一旦完全开启...守护者就会收到信号..."
"怎么阻止它？"
"...需要改变指令...重写激活代码..."
米哈乌的意识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和坚定。他向光之形体传递了一系列复杂的概念，像是某种数学公式或程序代码。光之形体起初抗拒，但渐渐地开始接受这些新指令。
韩默感到一种巨大的阻力，仿佛在推动一座山。他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尖叫着放弃，但他坚持着，为米哈乌提供所需的精神能量。
现实世界中，监控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韩默的脑电波显示出危险的过载，米哈乌的生命体征也在急剧波动。医护人员想要干预，但伊琳娜阻止了他们。
"再给他们三十秒！"她紧盯着数据屏幕，"连接强度达到临界值了！"
意识空间内，光之形体终于完全接受了米哈乌的新指令。它开始改变"源"内部的结构，晶体网络重新排列，那个刚刚形成的通道开始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