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血与火的归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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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乌在哪?"他厉声问道。

"安全控制室。"克劳斯微笑,"暂时还活着。我们需要他的标记完成最后序列。"

屏幕上的进度条跳到80%。韩默知道再犹豫就来不及了。他果断调转枪口,向主控台连开三枪。火花四溅,几个屏幕瞬间黑屏,但主进度条只是短暂停顿后又继续前进。

"我说过,有备用系统。"克劳斯叹息,"现在,请放下武器。陈林,解除他的武装。"

陈林——或者说那个占据陈林身体的怪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来。韩默本能地开枪,子弹击中胸口却只激起一圈蓝色波纹,像打在水中。下一秒,他被一股巨力撞飞,重重砸在墙上。

手枪脱手飞出。韩默挣扎着站起来,看到陈林面无表情地逼近,手中的手术刀闪着寒光。

"标记携带者必须统一。"陈林的声音不再是人类,"七个合为一体。门必须打开。"

韩默躲过第一次刺击,但第二刀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立刻浸透衣袖。他踉跄后退,突然注意到陈林胸口的伤疤——那里的蓝光中混杂着不自然的红色,像是某种感染或故障。

主控室的角落里,克劳斯正专注地监控屏幕,进度条已经达到92%。警卫们围在他身边,枪口仍然指着韩默但不敢开火,怕误伤陈林。

韩默假装绊倒,实则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当陈林再次扑来时,他没有躲避,而是迎上去将玻璃狠狠刺入对方胸口的伤疤处。

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响彻主控室。陈林的身体剧烈抽搐,蓝光与红光交替闪烁。韩默趁机拔出玻璃,再次刺入,这次刻意搅动。

"不!"克劳斯大喊,"停止他!保护样本!"

警卫们终于开火,子弹擦着韩默的肩膀飞过。他拖着陈林的身体作为盾牌,退到控制台后面。陈林仍在抽搐,但胸口的蓝光正在迅速减弱。

"你...必须...阻止..."陈林的瞳孔短暂恢复了正常,声音也变回人类,"他们...不是...陈林...是..."

又一波子弹打在控制台上,碎片划破韩默的脸颊。他低头看向陈林,发现对方的眼睛又变回了乳白色。

"门将开启。"陈林突然用那种非人声音说道,"守护者将审判。"

然后,他的身体像被抽干般迅速枯萎,皮肤转为灰白,最后化为一堆粉末状物质。只有胸口的伤疤仍然完整,像一片发光的纹身贴在地上。

韩默没有时间思考这诡异的变化。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达到98%,克劳斯疯狂地输入最后指令。警卫们从两侧包抄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个大楼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被巨型锤子击中。灯光闪烁几下后熄灭,应急照明亮起诡异的红光。警报声此起彼伏:

"警告!B7层安全系统失效!特殊收容突破!"

克劳斯的脸色第一次变得苍白:"不可能...除非..."

一阵更加剧烈的震动,然后是远处传来的金属撕裂声。韩默感到胸口的伤疤突然灼热无比——米哈乌,某种与米哈乌有关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利用警卫分神的瞬间,冲向主控台。克劳斯试图阻拦,但韩默一记肘击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将这个优雅的恶魔放倒在地。进度条停在99%,光标在"确认最终指令"处闪烁。

韩默毫不犹豫地拔出主控台电源。整个系统发出垂死般的电子哀鸣,然后彻底黑屏。

"你做了什么?!"克劳斯挣扎着爬起来,金丝眼镜歪在一边,"这会引发'源'的不稳定!"

"正合我意。"韩默捡起掉落的枪,指向克劳斯,"带我去B7层。现在。"

又是一阵震动,这次伴随着远处隐约的尖叫声。克劳斯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太晚了。他已经觉醒。"

"谁?"

"不是米哈乌。"克劳斯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是米哈乌体内的东西。"

电梯因电力波动无法运行,韩默押着克劳斯走紧急楼梯。随着他们下降,震动越来越强烈,墙壁出现裂缝,天花板掉落碎片。B7层的走廊一片狼藉,安全门像被巨力撕开,金属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

特殊控制室的门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边缘融化的门框。韩默谨慎地靠近,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米哈乌悬浮在房间中央,全身散发着刺眼的蓝光,额头上的印记扩大到了整张脸,形成复杂的发光纹路。六名警卫的尸体散布在周围,每具尸体胸口都有一个烧焦的、与标记相似的伤痕。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男孩身后的东西——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像是从米哈乌体内延伸出的影子,却又独立存在。当韩默踏入房间时,那个影子转向他,虽然没有五官,却能感受到一种审视的目光。

"米哈乌?"韩默轻声呼唤,不敢轻举妄动。

男孩的眼睛睁开了,但已不是人类的眼睛——完全由蓝光构成,没有瞳孔或眼白。当他开口时,声音是多重叠加的回声:

"他们试图分离我们。他们失败了。"

克劳斯在韩默身后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看到了吗?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人类!是'源'的化身!"

影子突然延伸出一部分,像触手般掠过克劳斯。这个TITAN主管瞬间僵直,眼睛翻白,嘴角流出鲜血,然后无声地倒地。

"他罪有应得。"米哈乌——或者说占据米哈乌身体的存在——说道,"所有亵渎标记者都将受到审判。"

韩默的枪垂了下来:"你不是米哈乌。你是谁?"

"我们是古老契约的守护者。是标记的创造者。"影子与男孩同步移动,如同镜像,"这个容器自愿接受我们,以阻止错误的唤醒。"

"容器..."韩默的心沉了下去,"米哈乌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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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存在,但沉睡。当七个标记聚集,他将完全觉醒。"影子靠近韩默,一种冰冷的压力笼罩全身,"你携带第四标记。你将成为桥梁。"

胸口的伤疤突然剧烈疼痛,韩默感到一股外来意识试图侵入他的思维。他本能地抵抗,但那种力量太强大,像潮水般冲破堤坝——

一瞬间,他看到了。真正看到了。

宇宙的某个角落,一个庞大的存在从数百万年的沉睡中苏醒。它不是生物,不是机器,而是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智慧形态。它——或者说它们——是宇宙的园丁,定期"修剪"不符合标准的文明。而地球,已经被标记为"需要干预"。

七个"源"既是警报,也是束缚。古代某个已经消失的文明将它们放置在地球上,作为防护机制,抑制守护者的感知。但现在,TITAN的干预打破了平衡...

韩默跪倒在地,冷汗浸透后背。那种宇宙级的意识太过庞大,几乎粉碎他的人性。

"现在你明白了。"影子——守护者的一小部分——说道,"时间紧迫。北极的'源'已经被激活,虽然连接中断,但路径已经打开。守护者正在前来。"

"怎么阻止?"韩默艰难地问。

"完整七个标记。重新编织束缚。"影子开始收缩回米哈乌体内,"这个容器将作为核心。你作为导体。"

米哈乌的身体缓缓降落到地面,蓝光略微减弱。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更接近原本的米哈乌,但仍然混合着那种非人的回响:

"韩默...帮我...集合其他标记携带者...喜马拉雅...亚马逊...马里亚纳..."

然后,男孩的身体突然抽搐,蓝光剧烈闪烁。影子变得不稳定,像是受到某种干扰。

"干扰...TITAN启动了备用方案..."米哈乌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有另一个'接收器'..."

大楼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天花板开始坍塌,管道爆裂喷出蒸汽。韩默冲上前抱起米哈乌,男孩轻得不可思议,像是由光构成而非血肉。

"出口..."米哈乌虚弱地指向走廊尽头,"向下...不是向上..."

韩默没有质疑,抱着米哈乌穿过摇摇欲坠的走廊。随着他们移动,大楼的损毁越来越严重,仿佛某种力量在针对性地摧毁TITAN总部。

走廊尽头是一堵看似实心的墙,但米哈乌伸出手,墙面上立刻浮现出与标记相似的蓝光图案。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蔽的电梯井。

"沃洛申的秘密通道..."米哈乌轻声解释,"他知道...总有这一天..."

电梯直达地下更深处的隧道系统。当门关上时,韩默听到上方传来巨大的坍塌声——TITAN总部正在自我毁灭。

隧道尽头是一间简陋的安全屋,储备着食物、水和医疗用品。韩默小心地将米哈乌放在床上,检查他的状况。男孩的呼吸平稳,但皮肤下的蓝光仍然明显,额头上的印记也没有消退。

"他们...没能提取全部..."米哈乌睁开眼睛,现在更接近正常状态,只是瞳孔边缘仍有蓝光,"但取走了一部分...足够他们尝试激活其他'源'..."

"休息。"韩默为他盖上毯子,"等联系上渡鸦再计划。"

米哈乌抓住韩默的手腕,力道惊人:"没有时间了。守护者已经感知到地球。当它们到达时..."

"我们会准备好。"韩默坚定地说,"现在睡吧。"

男孩终于闭上眼睛,但韩默知道这远未结束。TITAN虽然重创,但未被彻底消灭。他们仍然控制着部分标记,仍然试图唤醒守护者。而米哈乌...男孩体内现在寄宿着某种古老存在,这转变是福是祸尚不可知。

窗外,莫斯科的天空呈现出不自然的蓝绿色极光,即使在白天也清晰可见。北极的"源"已经激活,守护者正在前来。韩默摸了摸胸口的伤疤,那里与米哈乌的印记同步脉动。

一场跨越星际的战争即将开始,而他和一个被附身的男孩,可能是人类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