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残响与初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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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她全身的厚重玄冰，在内外双重力量的冲击下，轰然炸裂！

“砰——！”

无数晶莹的冰晶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四射飞溅，在玉白潭水的氤氲雾气中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玄冰炸裂的中心，苏清雪的身影显露出来！

她依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全身湿透，乌黑的长发紧贴在苍白的脸颊和颈侧，滴滴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表面不再是冻伤的青紫，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玉白色泽，无数细小的、如同冰晶星辰般的符文在她皮肤下若隐若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凛冽、却又带着勃勃新生气息的冰魄之力，如同苏醒的冰凰，从她体内轰然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洼地！

温度骤降！玉白源潭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更厚的冰层！连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在这股新生冰魄之力的核心，苏清雪猛地睁开了双眼！

冰蓝色的眼眸，如同被最纯净的极地寒泉洗过，清澈、冰冷，却又带着一种初生雏凤般的懵懂与…锐利！瞳孔深处，那点幽蓝的冰凰虚影并未消失，但形态似乎更加凝实，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属于苏清雪自身的灵动！

她成功了！在经历了神魂反噬、冰封炼狱的绝境后，她完成了“九转涅盘诀”的第一次涅盘蜕变！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终究破茧而出！

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腾，归墟死气的侵蚀被暂时压制到最低，冰凰残魂的反噬也因这第一次蜕变而大大缓解。苏清雪的意识如同穿越了漫长的黑暗隧道，终于回归。

她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刻骨的焦急与担忧，瞬间扫向那个熟悉的方向——

混沌气旋消散之处，那个背靠源潭、盘膝而坐的身影映入眼帘。

当看清萧尘此刻的状态时，苏清雪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胸前那深可见骨、狰狞恐怖的巨大伤口！

布满全身、如同蛛网般的冰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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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胀紫黑、不断渗出污血、插着四根翠绿竹针的左臂！

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嘴角残留血痂的脸庞！

以及那双…微微睁开、却空洞涣散、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眸！

“尘哥哥…？”

苏清雪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她挣扎着想站起，但刚刚完成第一次涅盘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冰冷的潭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他他怎么了？！” 她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眸瞬间被泪水模糊，带着无尽的恐慌和一丝濒临崩溃的绝望，望向悬浮在青铜门前的月璃，又看向站在萧尘旁边的青木散人，“前辈！他尘哥哥他”

月璃朦胧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碎晶求生，险死还生。性命已无碍，然本源重创，需漫长时日调养。”

青木散人看着苏清雪那梨花带雨、惊惶无助的模样，难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叹了口气：“丫头，别慌。这小子命硬得很，阎王爷都不收。你看，” 他指了指萧尘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手腕上微弱的脉搏，“喘着气呢！就是伤得太重，得睡上一大觉。你这第一次涅盘刚成，根基未稳，情绪大起大落最伤身，赶紧定住心神！”

性命无碍睡一大觉

苏清雪紧绷到极致的心弦微微一松，巨大的后怕和虚脱感瞬间涌上，让她身体又是一晃。她用力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萧尘的脸庞，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潭水中。

就在这时——

萧尘那双空洞涣散的眼眸，极其轻微地…眨动了一下。

涣散的瞳孔，似乎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开始聚焦。

他的视线，茫然地扫过布满裂痕的岩石地面，扫过散发着玉白光辉的潭水，扫过悬浮在空中的神秘月璃虚影，扫过旁边那个山羊胡子、背着破药篓、正一脸紧张看着自己的陌生老头…

最终，那茫然、空洞、带着巨大痛苦残留的目光，落在了跌坐在潭水中、泪眼婆娑、正死死望着自己的…苏清雪身上。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清雪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她屏住呼吸，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生怕眼前这一幕只是自己极度渴望下产生的幻觉。

萧尘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丝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流声。

但那涣散的瞳孔深处，那点坚韧的意志之火，在看清苏清雪安然无恙（至少表面如此）的瞬间，猛地亮起了一丝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暖意。

如同冰封荒原上，悄然绽放的第一朵带着生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