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灾视频里有他呼救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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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抖动、布满噪点的黑白监控画面跳了出来。视角很低，像是安装在某个走廊角落的传感器。
画面里浓烟滚滚，刺眼的火光在远处疯狂跳动，警报声尖锐刺耳！镜头对准的是一扇厚重的、标着【C-7 高危实验室】的合金防爆门！门已经被爆炸冲击得扭曲变形！
而在那扇扭曲的门前！一个浑身是血、穿着残破病号服的少年身影，正发疯一样地用身体、用拳头、用身边一切能找到的东西，疯狂地撞击、捶打着那扇纹丝不动的门！他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脸上全是血污和黑灰，几乎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绝望和疯狂，如同濒死的野兽！
“开门！开——门——啊！！！”少年嘶哑破裂的哭喊声穿透劣质的录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力量，“晚晚！晚晚你在里面吗？！回答我！晚晚——快跑！！！火要烧过来了！！！晚晚——！！！”
轰隆！！！
画面中，更剧烈的爆炸在走廊尽头爆发！狂暴的火焰和气浪瞬间吞噬了镜头！画面在最后变成一片雪花噪点前，定格在少年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却依然徒劳地伸着手臂抓向那扇死亡之门的瞬间！
时间仿佛凝固了。
宴会厅里只剩下全息投影雪花屏的滋滋声，赵漫濒死的嗬嗬声，以及顾衍从半空跌落砸在地面、因为剧痛和药力而发出的微弱呻吟。
林晚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最寒冷的冰冻结。
那个哭喊着她的名字，用血肉之躯疯狂砸门，让她快跑的绝望少年……
是顾衍？
是那个在她记忆里，在同样火光冲天的门缝外，对着年幼无助的她露出冷酷讥讽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关上地狱之门的顾衍？！
记忆……和眼前的画面……完全撕裂！就像是两部截然不同的电影！哪个是真的？！
“不……不可能……”林晚的声音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她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荒谬的画面，“假的！这是伪造的！我明明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你关的门！是你那张冷笑的脸！是你……”她激动地指着蜷缩在地上抽搐的顾衍，指尖的血滴落在地面。
就在这时！
嗡！
那道幽蓝色的全息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那个刚刚播放完毕的火灾视频文件，就在林晚的注视下，瞬间变成了一堆乱码！然后彻底消失！
屏幕上跳出一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的猩红色警告框！刺眼的红光映照着林晚惨白失魂的脸！
【最高级别指令介入！档案删除！访问终止！】【关联个体：林晚 - 恨意值波动检测：99% → 记忆锁死协议激活！】！
恨意值99%？记忆锁死？
林晚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击中！她死死盯着那行猩红色的“记忆锁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的记忆……像一台被预设了程序的机器？！
就在她心神剧震的瞬间！
无数破碎的、混乱的、被撕裂的画面如同雪崩般冲进她的脑海！
冰冷的针头刺入后颈！无影灯刺眼的光芒！穿着白大褂的父亲拿着记录板冷漠的脸！低沉如同催眠的男声在她耳边不断重复：“你看到了……是他关上了门……是他害死了妈妈……他背叛了你……恨他……你必须恨他……”
“呃啊——！”林晚抱住剧痛欲裂的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她的视网膜神经像是被强电流穿过，视野里猛地闪过一张清晰的、冰冷的电子病历截图！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上面的字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
【患者：林晚 | 编号：C-7】【诊断：火灾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伴发严重解离】【治疗方案：神经记忆重组（核准）】【手术执行人：陆博文（林父）】【备注：植入关键场景替代记忆（目标：顾衍），植入持续性负罪感（目标：自身），以最大限度激活神经突变潜能。签署自愿书：监护人代理】！
自愿书？监护人代理？
植入……记忆？！
“爸……你……你删改了我的记忆？！”林晚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法置信的崩溃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地看着四周，视线最后落在那个蜷缩在血泊中、因为清除药力而痛苦抽搐的男人身上。她记忆中那张冷漠讥笑的脸，和刚才视频里那个满脸血污、绝望哭喊着让她快跑的少年身影……在脑海中疯狂地撕裂、重合、再撕裂！
“火场……”地上的顾衍似乎被林晚崩溃的嘶喊惊醒了一丝神智，他艰难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向林晚的方向，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解脱，“……我替你……顶了十年……纵火的罪……他们需要仇恨……来喂养……怪物……” 他猛地呛咳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嘴角，眼神开始涣散。
顶罪？十年？
轰——！！！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残酷的真相，也仿佛是被顾衍最后的话语彻底激怒！
悬停在宴会厅穹顶之上的弑神机甲，那巨大的猩红复眼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覆盖在机甲核心驾驶舱位置厚重的装甲板，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轰然炸开！无数碎片如同炮弹般四射飞溅！
幽蓝色的能量光芒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炸裂的缺口狂涌而出！
而在那光芒璀璨、能量狂暴的核心深处——
没有座椅，没有操控台。
只有一个巨大的、浸泡在淡金色透明营养液中的——
人类大脑！
无数粗细不一的、闪烁着幽蓝和淡金光芒的神经管线，如同活物的触须，从大脑的沟壑中延伸出来，密密麻麻地连接着机甲内部复杂到令人眩晕的线路和能量管道！
最刺眼的是，两道极其璀璨的、如同实质般的淡金色能量流，正从大脑下方的神经束延伸出来，穿透破碎的机甲舱壁，如同贪婪的血管，遥遥地、精准地连接向——
林晚后背被转移了密钥的位置，和她锁骨下方被赵漫刺入神经毒素的地方！
那淡金色的能量流，贪婪地汲取着什么，让营养液中那个大脑微微搏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恶的生命力！
那是……她的抗体能量！她被当作电池在喂养……
“用我的抗体……养你的脑子？！”林晚看着那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看着那连接着自己的贪婪能量血管，看着机甲那空洞狰狞的巨大缺口后面露出的疯狂真相，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贯通！极致的愤怒、背叛和恶心感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里爆发！她指着那罪恶的大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崩溃的尖啸：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