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父亲节快乐，尸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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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扭曲到极致、将亲生女儿视为工具还披上“父爱”外衣的真相，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捅穿了林晚最后的理智！
荒谬！
恶心！
怒火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她猛地向前一步，双膝“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冰冷光滑的金属地板上，仿佛一个虔诚的祭拜者。然后，她深深地俯下身，额头重重地磕在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悬浮缸底座上！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林晚抬起头，额头上沾染了冰冷的金属尘埃。她看着缸中那团搏动的、被管线缠绕的灰白脑组织，嘴角咧开一个极致冰冷的、充满嘲讽与毁灭欲的弧度，清亮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清晰地穿透了仪器的嗡鸣：
“呵…”
“父亲节快乐啊——”
她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上下扫视着那颗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礼物”。
“…尸体先生。”
“抗体当嫁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寒意和戏谑，“您这份‘大礼’，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也该回份像样的‘聘礼’？”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缸内的大脑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落：
“您觉得——”
“收您这缸‘脑花’…”
“合适吗？”
“嗡——！！！”
刺耳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尖锐蜂鸣瞬间从那大脑连接的电极群中爆发！缸内的营养液如同煮沸般疯狂翻腾！幽蓝的光芒瞬间转为刺目的猩红！
“住口！！！” 合成音陡然拔高到失真的地步，充溢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暴怒，电流的杂音几乎要淹没话语，“蠢货！无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红光笼罩了整个核心区，尖锐的蜂鸣声如同无数厉鬼在耳边嘶嚎！巨大的悬浮缸开始剧烈地震颤！连接大脑的数根关键管线猛地绷紧，迸射出刺眼的电火花！
“晚晚！！快走！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合成音变得破碎而扭曲，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嘶吼。
翻腾的猩红营养液中，一个类似瞳孔聚焦的红色感应器猛地亮起，如同恶魔之眼，死死锁定了墙边靠着、脸色惨白如纸、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睛的顾衍！
“他…顾衍…”
大脑用尽所有“力气”，发出了撕裂灵魂般的最后指控：
“…一直在骗你！！！”
“…他根本…不是你以为的…‘容器’…”
“…他才是…真正的…钥——”
“嘭！！！！”
一声剧烈的爆响！
一根承受着过载能量的粗大管线终于不堪重负，在顾衍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猛地炸裂开来！！炽热的电浆和金属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四散飞溅！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大脑最后的话语！
整个悬浮缸的光芒疯狂闪烁了几下，如同垂死的恒星坍缩，骤然熄灭！缸内的营养液停止了翻腾，那颗被管线缠绕的灰白色大脑，在暗淡的溶液里彻底沉寂下去，再无一丝搏动。
与此同时，一个前所未有的、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的、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的电子警报声，悍然压过了一切噪音，轰然炸响！
【最高警报！实验室自毁协议已激活！核聚变核心过载！无法逆转！倒计时：10…9…8…】
猩红刺目的警示光芒取代了所有光源，如同地狱血池的投影，在剧烈震颤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疯狂闪烁！脚下的金属地面传来不祥的震动轰鸣！
林晚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那句被爆炸撕裂的指控——“他才是真正的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耳中、在她脑海里、在她每一根疯狂嘶吼的神经末端，反复轰鸣、撞击、炸裂！
顾衍！
这个刚刚还与她拖拽着亡命奔逃的男人！
这个被她视为林博文打造的“容器”的男人！
这个被“父亲”在“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指控为最大骗子的男人！
她猛地转过头，充血的双眸死死盯在墙边那个身影上！
猩红闪烁的警示光下，顾衍靠着墙壁，胸前的伤口因为剧烈的震动荡开更大的血晕，脸色惨白得如同透明。飞溅的电浆碎片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他似乎被那巨大的爆炸冲击波震得意识模糊，金色的眼瞳半睁着，涣散的目光恰好迎上了林晚投射过来的、那混杂着滔天恨意、难以置信和巨大混乱的视线。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沾满血迹的手指似乎想抬起指向某个方向，却又无力地垂落。那眼神，深不见底，像是沉没的废墟，映着林晚被红光分割的脸庞，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是无力？是默认？是深藏的算计终于被揭穿的绝望？还是……别的什么？
倒计时冰冷的读秒如同丧钟，狠狠敲在两人之间短暂而脆弱的“同盟”上，也敲在摇摇欲坠的信任废墟之上。
【7…6…5…】
死亡在倒数！哪里还有时间质问？哪里还有余地思考？
信谁？！信那个将她当成工具的“父亲”大脑最后半句诅咒？还是信这个一路沉默、来历诡谲、此刻濒死却眼神复杂的男人？
“走！！！”
林晚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压倒了所有翻腾的念头！她几乎是用撞的扑到顾衍身边，完好的左手粗暴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沉重的身体猛地拽离墙壁！
“不想化成灰就给我动起来！”她拖着他，目光死死锁定核心区侧面一道紧急逃生通道隔栅闪烁的绿色指示灯。那是唯一的生路！
顾衍的身体沉重无比，但在林晚的拖拽下，他那条没受伤的腿竟然也下意识地、极其艰难地在地上蹬了一下，试图借力！他的手臂似乎想抬起抓住什么支撑物，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沉重的身体几乎完全压在林晚瘦弱的肩膀上。
【4…3…】
剧烈的震动让天花板开始崩落金属碎块和管线！逃生通道的合金隔栅在猩红闪烁中缓缓开启！
林晚踉跄着，拖着顾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冲向那越来越大的绿色通道口！
【2…1…】
就在两人狼狈地扑入通道口的瞬间——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恐怖巨响，伴随着能撕裂一切的光和热，如同苏醒的灭世巨兽，咆哮着从身后那扇紧闭的核心区巨门缝隙中喷薄而出！
毁灭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墙壁，狠狠撞在两人背上！
“呃啊！”林晚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喉头一甜，眼前瞬间被灼热的猩红与白光吞没！抓着顾衍的手被巨大的力量撕裂般扯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前方深邃的、未知的黑暗通道狠狠抛飞出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似乎感觉到另一只冰冷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力道，反扣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