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守捉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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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八年;吐谷浑多次袭扰大唐边境凉州地区,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纵容部将劫掠来往商队和边民,不仅如此,同年四月,慕容伏允曾带兵攻打凉州城,由于凉州城防坚固,军民奋起反抗,慕容伏允未能得逞。
得到消息的李世民大为光火,意图派兵攻打吐谷浑,年近花甲的大唐战神‘李靖’主动请缨,李世民念他年事已高,多次拒绝李靖的请求,奈何李靖坚持要挂帅上阵,李世民只好答应下来!
这日,李道宗正在家中吃饭,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桌上,侯君集突然到访,通传刚刚进屋,侯君集便也跟着进来了!
李道宗冲家人摆摆手,他的夫人及李景仁、李景桓便放下碗筷,下去回避了!
侯君集也不客气,坐在李道宗旁边,下人拿来一副碗筷,他便盛满米饭,头也不抬的吃了起来!
李道宗知道侯君集的性格,他们二人在一起配合多年,许多事不用说出来,自有默契,他知道侯君集此次来是有什么事情,但就是不说,他也不问,同他一起吃饭!
侯君集吃罢之后,剔了剔牙说道:“承范啊,把你的好茶拿出来,我渴了!”
李道宗一个眼神,下人心领神会,忙去沏茶!
待茶端上来,侯君集浅浅的尝了一口,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承范啊!此次西征吐谷浑,皇上让咱们两个作为行军道副总管,你怎么想?”
李道宗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跟我还搞什么弯弯绕绕的?”
侯君集嘿嘿一笑:“知我者,承范也!大军十月便要开拔,但前方军情还未可知,前一段时间我派出的斥候去了之后,说是遇到了怪事,再不敢深入探查。”
“怪事儿?什么怪事儿?”
“说不清楚,说是遇到了‘海市蜃楼’我觉得可能是吐谷浑部有能人擅使幻术,斥候到了‘柏海’便退了回来!”
侯君集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口道:“我想……!先让‘京都联坊’去打个前站,让你手下王颜禾带着他的人去探探!你觉得?如何?”
“你说让他们去做斥候?”
“是……!王颜禾能力超群,又有三界庇护,他手段多,应该可以查清‘海市蜃楼’的原因……!”
李道宗思索片刻回道:“长桥他刚新婚不足一年,虽说这一年大唐境内也算安生,但……!”
“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今我大唐太平盛世,百邪回避,任他妖魔鬼怪也不敢闹事,我觉得你多虑了!”
“你想想,以长桥的手段,想摸清那吐谷浑的内部情况,还不是手到擒来?此次出征乃是彰显我大唐威严的关键一战,不容闪失,所以……!”
李道宗见他欲言又止,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去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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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梆子声刚过西跨院,王颜禾将最后一件明光铠叠进行囊时,将龙吟短刀压在上面,烛火忽然晃了晃。
他回头见王美夏扶着门框站在那里,月白睡裙外罩着件他的素色外袍,袍角几乎拖到地上,她的小腹已经显怀,行动愈发迟缓,往日轻快的步子如今带着沉甸甸的滞重。
“非去不可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了满室的月光。窗棂外的石榴树影投在她脸上,将眼下的青黑映得愈发清晰。
自接到李道宗与侯君集的军令那日起,她便夜夜难眠,却从不说半句阻拦的话,只把他的护心镜重新打磨得锃亮。
王颜禾走过去扶住她的腰,掌心贴着那片温热的隆起,能隐约感受到胎动,像小鱼在水底轻轻啄着指尖。“吐谷浑的骑兵已经摸到了河西,”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声音哑了几分,“我是作为行军斥候,西征大军还等着我们的消息,不能不去。”
“相公,我怕……!你此去……!”王美夏欲言又止,她担心他的安危,但又怕说出来会不吉利!
王颜禾笑呵呵的道:“放心!你相公我本事大着呢!没人能杀得了我!”
他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的银锁,锁身刻着 “长命” 二字,是前几日托薛香打制的,“等我从凉州回来,这锁就能给孩子戴上了。”
王美夏忽然攥紧他的手腕“带着这个。” 她从枕边摸出个锦囊,里面是晒干的合欢花与艾草,“青城山的道长说,艾草能驱邪,合欢花…… 能盼着人早些回来。”
她的指尖在锦囊上打了个死结,打得太急,线头刺得指腹发红,“我在城门口给你饯行,不跟到驿站,免得你分心。”
王颜禾抚摸着她的长发道:“我将秦彪与野菊留在院中,保护夫人安危!"
天刚蒙蒙亮时,紫云轩的竹门 “吱呀” 一声开了。
薛香穿着件石青色的襦裙,鬓边簪着支碧玉簪,与当年在花月楼的艳色判若两人。
她身后的小丫鬟捧着个食盒,里面是刚蒸好的胡饼,饼里夹着羊肉与葱白 —— 王颜禾最爱吃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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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他们已经在巷口等着了。” 薛香将食盒递过来,指尖避开他的触碰,只轻轻碰到食盒的边缘。
自她嫁入紫云轩,嫁给他之后,王颜禾始终对她以礼相待,今日却特意起早,眼角还带着未褪的红痕,“这饼能放三日,到凉州前热着吃,比干粮顶饿。”
她忽然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二十枚银针,那是她当年在花月楼防身用的,如今磨去了尖锋,变成了能挑出箭簇、缝合伤口的医针。
“堂哥的同窗在军中当医官,说战场上最缺这个。” 她的声音很稳,却在递出纸包时微微颤抖:“薛香等着相公回来,为相公生个一儿半女,是香儿最大的愿望!”
王颜禾接过银针,指尖触到纸包上的余温,忽然想起那年从花月楼帮她排除体内毒素时,她也是这样低着头,说 “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如今她眉眼间染着安稳的烟火气,腕间的玉镯随着动作轻响,再不是那个需要依附达官显贵的舞姬了。“香儿多保重,我定会平安归来。” 他拱手行礼,将油纸包仔细塞进行囊侧袋。
城门口的风卷着沙尘,吹得王美夏的披风猎猎作响。
她执意要亲自递上酒盏,酒液晃出杯沿,溅在王颜禾的手背,烫得像她眼底的泪。“此去……” 她刚开口就被自己的哽咽打断,最后只化作一句,“护好自己,我和孩子等你。”
王颜禾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入喉却尝不出滋味。他最后看了眼她隆起的小腹,转身翻身上马。刘玉牵着缰绳候在一旁,百灵与云雀已将斥候的装备清点妥当,十二匹战马的鼻息在晨光中凝成白雾。
“出发!” 他扬鞭时,听见身后传来王美夏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跟孩子等着你回来,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音渐远,王颜禾没有回头。他知道,此刻任何留恋都是对家国的辜负。
护国神剑的剑鞘在腰间泛着微凉,锦囊里的合欢花香混着沙尘的气息,与薛香的银针一同贴在胸口。前路是凉州的烽燧与吐谷浑的铁骑,身后是长安的月光与等待的人。
他握紧剑柄,目光投向西方微亮的天际-那里,有比儿女情长更重的山河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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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捉郎
贞观八年的春寒还没褪尽,高沟堡的夯土城墙上结着层薄霜。
麻猴缩在垛口后,啃着半块冻硬的麦饼,眼睛却没离开远处腾格里沙漠边缘的沙丘 —— 那里的沙粒被风卷着,像一群不安分的黄狼,总在城墙根下打转。
“猴儿,瞅啥呢?” 身旁的老兵啐掉嘴里的草茎,“李靖大将军的先锋营估计都已经开拔了,吐谷浑的杂碎早躲进柴达木了,还能蹦跶到这儿来?”
麻猴没应声,只是把麦饼往怀里揣了揣。他左腕上那道月牙形的疤在寒风里泛着白,那是三年前在遮虏障,被吐谷浑人的马刀划的。当时他还是个刚从凉州逃难来的少年,跟着商队躲进障城,眼睁睁看着城外的驼队被烧得噼啪响,火焰把遮虏障的夯土墙映得像块烧红的铁。
“听说是要打大仗了。” 老兵往手上哈着气,“前儿个有信使从赤水守捉来,找到咱们城的刺史,说是有一个长安来的大人物这几日就到了。”
麻猴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哼!什么狗屁大人物?那长安来的公子哥到这儿是来镀金的,别指望他们能干啥实事儿!”
他的铠甲是捡来的旧物,甲片磨得发亮,后背还留着个箭洞,那是去年在守捉城,替队正挡箭时留下的。
他也不记得拆下了多少个阵亡战友的甲片,缝补到自己这旧铠甲上了,只是觉得甲越来越重,好像承载了高沟堡数十年的沉重岁月!
他望向西南,凉州的方向隐在灰蒙蒙的天际线下,而高沟堡往西北,就是遮虏障的残垣;往西南,赤水守捉的烽燧正在风中摇晃,像根被拉长的狼毫,蘸着天边的残阳,在戈壁上画着看不见的战线。
“该换岗了。” 他拎起那杆比他还高的长矛,矛尖上的铁锈在霜气里闪着冷光,“去告诉队正,让弟兄们把灶火拢旺些。今晚的风,闻着不对劲。”
城墙下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夯土上簌簌作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赤猴知道,那些藏在沙丘后的眼睛,从来没真正离开过。就像他左腕的疤,不管结了多少层痂,一碰,还是会想起遮虏障的火、守捉城的箭,还有那些在城墙后,攥紧了兵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人们!
“快看!是大小姐他们回来了!”
花狗笑眯眯的看着远处飘来的三骑,那骑尾甩着细长的烟尘,好似绝尘的飞骑,不多时三骑已经到了城下。
“要是能和大小姐睡上一觉,我这辈子都值了!”花狗看着城下那英姿飒爽的女人,一袭紧致的黑衣裹着那姣好的身材,不禁流出贪婪的口水!
麻猴冷哼一声道:“花狗!大小姐看到你的脸都觉得恶心,你还做着不切实际的春梦?小心被那白羽风听见,割了你的命根子!”
花狗听罢忙下意识的捂住下体,惹得周围老兵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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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名叫苏拉雅,是前高沟堡都尉苏成孝的独女,有着纯正的突厥血统,是典型的西域美女。
十几年前苏成孝战死,苏拉雅是这群守城老兵带大的,老兵们视她为掌上明珠,她也不负众望,从小便精通各种武器和野战战法,在高沟堡内颇有威望。
她回到家中,褪去皮甲,走进屋里,她洗了洗手,抓起苏妈给她准备的馕和羊肉便啃了起来!
“累坏了吧?”
苏拉雅摆摆手道:“不累!还好……!”
苏妈放下手中的提子盘关切的问道:“孩子!已经将雇主顺利送到鄯州了吗?”
“没有……!”苏拉雅敷衍的回应苏妈的问话,忙着往嘴里塞着吃食!
苏妈疑惑的问道:“怎么?碰到劫匪了?还是……!?”
苏拉雅喝了一口马奶酒长叹一声道:“唉……!死胖子,不听我的警告,非要去荒漠里小解,结果遇到了流沙……!死了!”
苏妈一惊:“那……!佣金?岂不是……?”
苏拉雅拍了拍身上的行囊笑道:“放心!流沙临淹没他之前,我便从他身上拽下来了细软银两!总不能白跑一趟吧!?哈哈!”
苏妈长舒一口气:“你这妮子,鬼精鬼精的!”
“吃完了快去见见彭都尉,他有事找你!”
苏拉雅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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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晚饭之后,她独自来到彭都尉的房子,见里面烛火摇曳,却无声音,便悄悄推开了房门。
只见彭都尉此时正伏案而睡,案头还放置着一封信,自四月吐谷浑进攻凉州以来,高沟堡这个作为凉州的前沿哨所不知被敌人袭扰过多少回了,虽然没有什么战略价值,吐谷浑大军也瞧不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但作为凉州城的桥头堡,敌人是不会让这里过上安稳日子的!
彭都尉最近确实很辛苦,苏拉雅蹑手蹑脚的拿起桌上的信,仔细阅读起来,大概意思就是;“长安派出了一支由十二人组成的斥候先遣队,不日便要到达凉州,来到高沟堡,望彭都尉能够竭尽全力帮助斥候探查敌情,以为后续大军征伐吐谷浑做准备。”
苏拉雅放下信暗暗道:“又是长安来的白皮书生,跑来享受几日便回去邀功,升官发财。这群庙堂之上的废物,屁用没有,到头来还是需要我和兄弟们拼死去刺探情报!哼……!”
苏拉雅攥着信心一横:“这次非多坑他们点钱财才行!”
她放下信,轻轻的关上房门,免得惊扰本已十分疲惫的彭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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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日入,苏拉雅正靠在城墙上享受着斜阳带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暖,突然身边的兵士喊道:“有人……!”
白羽风忙起身向远处看去:“是商队还是马贼……?”
苏拉雅朝着兵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茫茫荒漠之中,十几个黑点正极速朝高沟堡奔来。
“敌袭……!敌袭……!快点起狼烟!”兵士紧张的大叫起来!
苏拉雅站起身来挥手道:“等等!先别慌……!”她仔细的数着黑点,一共十二骑,难道……?是长安来的斥候?
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搭好了弓箭,欲作射击准备,待那十几骑靠近了些,只听有人在喊:“某乃长安王颜禾,奉大唐西征军行军副总管李道宗之命前来面见彭都尉,请守军开门!”
“说的是唐话……!”白羽风自言自语道
苏拉雅挥手示意守军放下弓箭,她仔细看去,这一行人身着崭新的软皮甲,皮甲下面露出了长安贵胄特有的白色肌肤,一看便知又是庙堂上的贵族。
她冷哼一声传令道:“去开门,放他们进来……!”
王颜禾勒住缰绳,十二骑斥候在暮色中望见高沟堡的土城墙。堡门上方的匾额已斑驳,"镇西"二字被风沙侵蚀得只剩轮廓。
守城兵士打开木门时,他注意到对方甲胄下露出的粗布衣裳,混杂着军垦屯田的补丁与流放者特有的靛青印记。
千余守军多由中原流人、西域降卒组成,日常屯田自给,战时却能以三十两白银的价码舍命护商,这种亦农亦兵的荒诞生态,在边疆重镇屡见不鲜。
一行十二骑被放进高沟堡内,苏拉雅带部将迎了上去,她看见为首的王颜禾穿的甲胄还很新,与城邦里常见的西域皮甲截然不同,更与她上次见到的中原军士不同。
金黄色的明光铠被风沙磨出淡淡白痕,却依旧护得身形笔挺,像昆仑山上未化的雪,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可甲胄缝隙里漏出的内衬是月白色的,被汗水浸得发深,反倒添了几分烟火气,不像传说中中原军官那般遥不可及。
最惹眼的是他腰间悬的短刀。鞘身暗沉沉的,却在阳光斜照时泛出细碎的金光,像是嵌着星星,与她见过的牧民弯刀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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