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沙海侦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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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颜禾狠狠的瞪了 赫连纳什 一眼,气愤而去……!

苏拉雅摇头叹息道:“赫连纳什,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拟个买卖文书,我回来之前,不许再动这女人一下!听见了吗?”

“呵呵……!好好……!我的大小姐!”

过不多时,王颜禾便领着云雀等人回来了,云雀一路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莫要趟这浑水,可王颜禾不听,执意要出高价将白小檀买下……!

赫连纳什收了钱,签了文书之后,内心兴奋的嘴角都压不住了,他惦着手里的黄金,一把将白小檀推开道:“滚吧,你个赔钱货,老子现在有钱了,以后可以买两个婆娘!哈哈……!”

白小檀喜极而泣,噗通一声跪在王颜禾面前重重的磕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往后余生能留在大人身边,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无尽恩情……!”

王颜禾摆了摆手道:“一百两白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救你也不是想要你报答,只想还你一个自由之身,你走吧……!去寻找你失散的弟弟,以后想办法过好生活!”

白小檀却长跪不起,她听完王颜禾的话,如五雷轰顶,如果这位好心的大人不管她,她迟早会被马匪再度劫掠,再次卖给其他守捉。

白小檀嘤嘤哭道:“莫不是大人嫌小檀的出身低微?不想要小檀了?如果大人不要我了,我……!我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王颜禾诧异问道:“你这是何意?难道我放你自由不好吗?”

苏拉雅在一旁摇头叹息道:“她要的可不是自由,而是安全,像她这样无家可归的女子,多半以后还会被劫掠,再次卖给其他守捉!”

“她想回到家乡,回到长安的愿望怕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王颜禾这才明白,自己虽做了件好事,却让自己陷入了她人的命运漩涡,恐怕这女人粘上他了!

想到这,王颜禾心一横道:“也罢!你先留下,待我完成任务归来,再想办法带你回长安!”

白小檀跪在他面前,激动的竟大哭起来,她哽咽的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厚爱,小檀一定为大人尽心尽力,伺候大人的饮食起居!”

“小檀什么都会干,请大人相信我……!”

王颜禾无奈的将她扶起道:“你先起来吧,明日我便要走了,数日后能归来,你先安顿下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白小檀又跪下道:“大人去哪我去哪……!我就留在大人身边!”

苏拉雅将小檀扶起道:“我说……!大人此去是有朝廷的使命,极度危险,若大人带着你一个弱女子,会连累大人的!”

“你就乖乖的待在高沟堡,我会求老兵照顾你,放心……!既然大人买了你,高沟堡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白小檀怕自己会拖累大人,便点了点头道:“小檀就在高沟堡等着大人归来,若大人凯旋归来,小檀再侍奉大人!”

苏拉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

白小檀被安顿在斥候营房之中,云雀多次为她送外伤药,街上的守捉们议论纷纷:“这长安来的大官喜欢别人的妻室……!”

次日一早,苏拉雅、王颜禾一行十六骑从高沟堡的城门鱼贯而出,骏马迎着初升的朝阳在茫茫的荒漠中奔袭,在城墙上远远看去,那十六骑拉着长长的尾烟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了守城兵士的视野之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头顶的太阳耀眼而炙热,他们不再奔袭,而是下马慢慢行走。

这广袤的荒漠一望无际,百灵等中原来的斥候只感觉口干舌燥,呼吸困难。

云雀从马背上卸下巨大水囊,仰头大口喝了起来,却被老马打断道:“丫头……!水不能这么喝……!”

云雀觉得莫名其妙,不耐烦的问道:“怎样?喝水你也要管?”

老马摇摇头道:“这里风沙大,空气干,你们用面巾遮住口鼻,多次小口进水才行……!”

“水囊里的水可不是用来解渴的,是用来保持你们咽喉湿润的。”

老马冲着身后大喊道:“中原来的斥候,你们要像我一样,用面巾遮住口鼻,多次小口进水,保持口中湿润即可……!”

“路还长着呢,别渴死在半道上了……!”

白羽风忽然问道:“老马……!你领的道对吗?”

老马反问道:“白羽风你什么意思?”

白羽风则指着远方漫天的黄沙道:“要起风沙了……!所有人快上马,快上马……!”

这时马儿传来阵阵嘶鸣,众人看向白羽风手指的方向,目及所见,黄茫茫一片,遮天蔽日的黄沙被风暴卷着如同一条条奔腾的黄龙,正朝这边奔袭而来……!

“来的这么快?”中原的斥候们不禁大吃一惊!

风沙裹挟着碎石与枯木席卷而来。风声从呜咽变成咆哮,如同万千饿狼在戈壁上嘶吼,天地间的光线骤然被吞噬,正午的荒漠瞬间坠入黄昏。

王颜禾眯眼望去,三十步外的沙丘已被黄沙吞没,原本清晰的地平线彻底消失,只有昏黄的沙雾在疯狂流动。

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雾刚呼出就被风沙撕碎。

“是沙暴!” 老马突然嘶吼着拽住缰绳,他的羊皮帽被狂风掀起,露出满是皱纹的额头,“快找烽燧!”

众人顺着老马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处半埋在沙中的夯土建筑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老马立刻扬鞭:“都跟上!贴紧队形!” 斥候们俯身伏在马背上,弓着身子抵御迎面而来的沙粒,手中的兵器在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震颤。

沙粒打在甲胄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细小的石子在疯狂撞击,裸露的皮肤很快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冲到烽燧近前才发现,这处废弃的戍卒据点只剩半截夯土墙,墙体上布满风化的孔洞。

老刀翻身下马,挥刀砍断周边的胡杨枯枝:“用树枝堵缝隙!快,将马匹栓在一起,莫让它们惊到了!” 他将粗枝横在墙洞上,再用细枝与骆驼刺填充,王颜禾指挥众人将马牵到墙后避风,刘玉等人迅速将马匹栓在一起,那马儿纷纷发出恐惧的低鸣。

此时苏拉雅解下水囊,用将水沁透布巾喊道:“快……!用水打湿你们的面巾,快……!”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听得耳中‘隆隆’的风声越来越近,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们身后的夯土墙。

这如世界末日般的冲击感对于百灵、云雀等中原人还是第一次见,刘玉和杜威等人手中死死的攥住马匹的缰绳,苏拉雅将头埋入膝盖,禁闭双眼,任凭风沙从她身边吹过……!

沙暴最猛烈时,整座烽燧都在震颤。狂风卷着沙砾撞在土墙上,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随时会将这半截土墙掀翻。

墙缝里漏进的黄沙在地面堆起小丘,众人不得不背靠背挤在一起,用彼此的身体挡住飞溅的沙粒。白羽风将弓箭抱在怀里,弓梢裹着羊皮以防沙尘侵入,他紧盯着墙外,耳朵却捕捉着风中的异动。

“清点水囊!” 老刀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沙哑,他解开腰间的皮囊晃了晃,里面的水只剩下半袋。

苏拉雅挨个数着物资:“青稞饼还够五日,伤药剩三包,火石受潮了。” 老马正用皮囊接住从墙顶渗下的沙水,浑浊的液体里混着尘土,他却宝贝似的捧着:“这点水够喂马。”

老刀突然用佩刀在墙角刨出个浅坑,将火折子埋进干燥的骆驼刺里,又浇上点烈酒。微弱的火苗挣扎着燃起,橘红色的光映在众人沾满沙尘的脸上。

“沙暴最长不过三个时辰。” 他往火堆里添着枯枝,火星子在风中一闪就灭,“当年我在蒲昌海遇过更大的,熬过去就好了。”

也不知熬了多久,风势稍缓时,苏拉雅爬上残墙眺望。

外面的世界已变成黄棕色的混沌,远处的雅丹地貌只露出尖尖的顶部,像是漂浮在沙海中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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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刀鞘刮掉甲胄上的沙层,金属表面已被磨出细密的划痕。

“加固防御,轮流守夜。”她跳下土墙时,靴子陷进半尺深的积沙,“等风停了就出发。”

火堆旁,百灵、云雀等中原斥候们蜷缩着打盹,老兵们则靠在墙上擦拭兵器。沙粒仍在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面积起薄薄的一层,却掩不住烽燧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王颜禾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高沟堡的街道,此刻那里的风沙是否也这般狂暴?他握紧腰间的龙吟短刀,刀鞘上的纹路已被沙尘磨得模糊,却依旧冰凉可靠。

沙暴的黄雾尚未完全散去时,新的危机已在烽燧周围悄然滋生。苏拉雅踩着没过脚踝的积沙走出残墙,脚下的沙丘轮廓已与记忆中全然不同-原本作为地标的雅丹群被黄沙削去半截,老马标记的红柳丛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昨夜还清晰的马蹄印早已被流沙填平。

“方向乱了。” 老马蹲在地上用手指丈量沙痕,原本该指向东北的风蚀纹路被沙暴扭转了方向,他随身携带的星盘在沙暴中进了沙尘,铜制刻度已被磨得模糊不清。

苏拉雅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的水源点,却发现图中标记的河谷位置,此刻只剩一片起伏的沙丘。寻找新路线成了迫在眉睫的难题,每多耽搁一刻,携带的青稞饼就少一分,而吐谷浑的骑兵随时可能出现在视野里。

水源危机比预想中更严峻。老马接的沙水浑浊不堪,沉淀后底部积着半寸厚的泥沙,勉强够喂马却无法饮用。

苏拉雅清点水囊时发现,有三只皮囊在沙暴中被碎石划破,渗水在鞍具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剩下的水只够维持两日。”

她将破损的水囊翻过来,羊皮内侧已被沙砾磨出细密的孔洞,“必须在明日黄昏前找到新水源。”

可放眼望去,荒漠被沙暴改得面目全非,连最耐旱的骆驼刺都蔫头耷脑,根本看不出哪里藏着地下水脉。

兵器装备的损耗在沙暴后暴露无遗。白羽风试着拉弓时,弓弦发出干涩的摩擦声,他解下弓梢查看,发现牛筋弦上结着沙粒结成的硬壳,稍一用力就出现裂痕。

老刀的佩刀鞘里灌满了沙土,拔刀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刀身在昏暗光线下能看到细密的划痕,显然是沙粒钻进缝隙反复摩擦的结果。

更要命的是信号箭,三支响箭的箭簇都被沙砾撞弯,其中一支的火药引信已受潮,在烽燧的火堆上烤了半晌仍无法点燃,这意味着遇到紧急情况时,他们连呼救或示警的手段都可能失效。

隐藏的威胁在沙雾中若隐若现。王颜禾爬上烽燧残墙时,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沙丘后闪过黑影,待他握紧短刀凝神望去,却只剩流沙在风中缓缓流淌。“是狼还是吐谷浑斥候?” 白羽风搭箭警戒,弓弦因沙尘卡顿而震颤不已。

沙暴后的荒漠异常寂静,连虫鸣都消失了,这种死寂反而让人心头发紧-老马说过,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最安静的地方,就像沙暴前那诡异的平静。

团队的体力与士气也到了临界点。中原斥候们大多嘴角起泡,裸露的脖颈被风沙刮出细密的血痕,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昏昏欲睡。

高翔试图给战马清理蹄铁,却因手指被沙粒磨破而动作迟缓,血珠滴在沙地上瞬间被吸干。

老刀往火堆里添柴时剧烈咳嗽起来,他用布巾捂住嘴,展开后能看到点点血丝,沙暴中吸入的沙尘已损伤了喉咙。

王颜禾望着众人疲惫的脸庞,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休整点,否则不等遇到敌军,这支队伍就会在荒漠中自行垮掉。

他回头招呼着苏拉雅道:“苏姑娘,咱们赶紧走吧!”

苏拉雅朝他点了点头,转身高声唱道:“走了,兄弟们,前方的大路宽又宽啊……!谁家的妹子等在前面?她端着自家的青稞酒啊,送郎去塞边……!”

她这一唱,老马、老刀跟着附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所有的疲惫都随着她的歌声而远去了……!

王颜禾看着眼前这个胜似男人的苏拉雅,心中升起了一丝丝钦佩和好感……!

他嘴角微微的笑着,摇摇头暗道:“一路上多亏有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