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小金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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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红色肚兜的小男孩，正踮着脚往同福客栈的门槛上跳。

他头上的虎皮帽边角蹭着门框，绒毛被蹭得微微翘起，帽檐下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睫毛忽闪着，像沾了晨露的蝶翼。

他手脚灵便得像只刚出窝的小松鼠，三两下就蹦过门槛，红肚兜在胸前晃出细碎的褶皱，落地时带起的风卷着门外的槐花香，扑进了客栈里。

“大家好！”他刚站稳就张开胳膊，声音脆得像咬碎了冰糖，“我是葫芦小金刚，听说这里有高科技直播神器，特地来见识见识！”

铁蛋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胳膊底下还压着本没看完的武侠小说。

听见这声喊，他耳朵尖先动了动，跟着猛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蹭得乱糟糟。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小孩，突然“呀”了一声，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似的弹起来——不是简单的起身，而是真的像鲤鱼打挺那样，脊背一弓，双脚在柜台上轻轻一点，稳稳落在了地面。

“哇，葫芦小金刚？”他往前凑了两步，手指差点戳到小金刚的虎皮帽，又猛地收回去，“你不是动画片里的角色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小金刚挠了挠头，虎皮帽被他蹭得歪到一边，露出后脑勺的一小撮软发。

“我也不知道啊。”他皱着鼻子想了想，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红肚兜的系带，“就是跟黑风婆打架的时候，她扔了个黑风袋过来，我没躲开，被袋口的风扫了一下，再睁眼就到这儿了。”

阿楚和晏辰正坐在靠窗的桌子旁直播，手机架在竹编的支架上，屏幕的光映得两人脸上亮堂堂的。

阿楚正举着块刚出炉的桂花糕，对着镜头说“这是佟掌柜的拿手点心”，听见门口的动静，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掉在桌上。

她把糕点放回盘子里，擦了擦手指，转过头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哎哟，这不是传说中的葫芦小金刚吗？”

她往小金刚那边挪了挪椅子，手机镜头也跟着转过去，“听说你力大无穷，能一拳打穿山石，还能追着妖怪跑十里地呢！”

“那当然！”小金刚立刻挺了挺小胸脯，红肚兜被撑得更鼓了些，“我不光能打山石，还能吐水浇田、呼风引火呢！上次蛇精把我关在炼丹炉里，我一脚就把炉子踹碎了！”

傻妞端着一摞刚洗好的碗从后厨出来，听见这话，手里的碗差点没端稳。

她快步走过来，把碗轻轻放在柜台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小金刚：“那你能给我们表演一下吗？就像戏文里的英雄那样，露一手厉害的！”

“没问题！”小金刚往后退了两步，特意找了块宽敞的地方，学着戏文里的武将模样，先把虎皮帽正了正，再叉起腰。

他深吸一口气，小肚子鼓起来又瘪下去，跟着猛地喊了一声：“看我的，金刚拳！”

拳头挥出去的瞬间，没见着什么金光，却听得“嗡”的一声——不是拳头砸到东西的响，倒像是空气被攥紧了又突然炸开。

柜台上的茶杯“哐当”晃了晃，杯里的茶水溅出两滴，落在桌面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更奇的是，墙上挂着的算盘被震得“噼里啪啦”响，算珠自己滚到一边，又“嗒嗒”落回原位。

【天呐！这拳头真有劲儿啊！】

【刚才那声嗡鸣听得我耳朵发麻，不是特效吧？】

【小金刚的虎皮帽好可爱！帽檐上的绒毛好像能rua！】

【这就是打败蛇精的英雄吗？比动画片里还精神！】

【茶杯都晃了！我家猫刚才吓得从沙发上跳下去了！】

白展堂正在后厨帮李大嘴择菜，手里的豆角刚掐掉头尾，就听见前堂的响动。

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掀开门帘探出头，辫子梢还沾着片菜叶。

“嚯，这哪来的小家伙？”他盯着小金刚看了两眼，又瞅了瞅晃悠的茶杯，“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娃有这力道呢。”

小金刚听见这话，下巴抬得更高了，虎皮帽的系带在脖子后面晃了晃：“我不光有力气，还会变法术呢！我能变大变小，还能隐身——就是上次跟蝎子精打架时，隐身术被他的毒针破了，才让他跑掉的。”

“哎呀呀，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佟湘玉从柜台后面转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擦柜台的布，围裙上沾着点面粉。

她走到小金刚跟前，蹲下来仔细看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红肚兜，“这孩子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力气倒比李大嘴的菜刀还硬，真是奇了怪了！”

她直起身时，还特意拍了拍小金刚的肩膀，“饿不饿？后厨刚蒸了白面馒头，就着酱菜吃，香得很。”

小金刚刚要点头，又想起正事，赶紧摇了摇头：“我不饿，我是来借高科技的。”

他看向阿楚手里的手机，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他们说这东西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还能查到好多事，说不定能帮我找到黑风婆的弱点。”

阿楚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屏幕上还停留在直播间，刚才的弹幕已经滚到了最上面。

“这叫智能手机，不光能看远处，还能搜东西、打电话。”她点开搜索框，敲了个“黑风婆”，“你刚才说的黑风婆，是住在黑风山的那个吗？”

小金刚凑过去，鼻尖都快碰到屏幕了：“对！就是她！她总穿着黑斗篷，脸藏在帽子里，说话像刮大风，还有只蝙蝠跟着她——那蝙蝠可大了，翅膀展开能遮住半个月亮，爪子尖得像铁钩子。”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笔尖在纸上沙沙地写：“你上次跟她交手，她用了什么招式？除了蝙蝠，还有别的帮手吗？”

“她能呼黑风。”小金刚皱着眉回忆，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晏辰的胳膊，“那风是黑色的，吹到身上像被冰碴子扎，还能让人头晕。我上次就是被黑风吹得站不稳，那蝙蝠才敢扑过来的——幸好我当时变成大葫芦，把自己裹住了，不然肯定被它啄到脖子。”

郭芙蓉刚练完一套排山倒海，正擦着汗从后院进来，听见这话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蝙蝠怕火吧？我以前在京城郊外见过捕蝙蝠的，都拿火把，蝙蝠一看见火就不敢飞了。”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从书架上抽出本《妖怪考》，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淮南万毕术》里说，黑风类妖怪多属阴，畏阳火与雷音。火要阳火，比如正午的日头引的火，或者用桃木枝点燃的火，阴火没用；雷音嘛，不一定是真打雷，鼓声、铜锣声够响也能镇住。”

他指着书页上的插画给小金刚看，“你看，这画的就是黑风婆，旁边注着‘喜阴穴，忌明光’，说明她怕亮地方，咱们要是白天去黑风山，她的黑风威力说不定会变弱。”

傻妞突然拍了下手：“我知道了！铁蛋不是会做闪光弹吗？上次他做的那个，一炸开比灯笼还亮，能晃得人睁不开眼，说不定能对付黑风婆！”

铁蛋一听来了精神，从柜台底下拖出个工具箱，“哐当”一声打开，里面的螺丝刀、电池、彩色电线滚出来，差点碰到小金刚的脚。

“不止闪光弹，我还能做火焰弹！”他拿起个银色的小铁球，给小金刚看上面的引线，“这玩意儿里面装了酒精棉和镁粉，一扔出去就着火，烧得旺还不容易灭，正好对付蝙蝠。”

他又翻出个巴掌大的喇叭：“还有这个，扩音器！把铜锣声录进去，一按开关，声音能传到半山腰，保准黑风婆听了头疼。”

小金刚的眼睛越睁越大，伸手想去碰那个银色铁球，又怕弄坏了，指尖在半空悬了悬：“这些真的能有用吗？黑风婆可狡猾了，上次我带了雄黄粉，她一早就闻到味儿，提前躲进山洞里了。”

“那咱们就得声东击西。”白展堂走过来，手里转着个茶杯，“我先去探探路，用轻功绕到山洞后面，看看她的蝙蝠在哪歇着，再把蝙蝠引开；芙蓉和秀才带闪光弹和扩音器，正面去洞口吵她，让她以为咱们要从正面攻；你和铁蛋带着火焰弹，从侧面摸进去——记住，见着黑风就扔闪光弹，蝙蝠来了就用火攻，千万别硬拼。”

佟湘玉已经去后厨张罗晚饭了，这会儿端着个大盘子出来，里面是刚炸好的油条，油香混着芝麻香飘了满客栈。

“先吃饭，先吃饭！”她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又去端小米粥，“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小金刚，多吃两根油条，这油条是用新磨的面炸的，软和，好嚼。”

小金刚确实饿了，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大口，芝麻粒粘在嘴角，像撒了把碎星星。

他含着油条说：“谢谢佟掌柜，这油条比我在山里吃的野果子好吃多了。”

“那是自然！”佟湘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拿了块手帕给小金刚擦嘴角，“以后常来，想吃多少有多少。对了，你爹娘呢？这么小就出来打妖怪，他们不担心吗？”

小金刚的动作顿了顿，油条咬在嘴里没再动。

过了会儿，他才小声说：“我没有爹娘，我是从葫芦里长出来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红肚兜，“这肚兜是山神爷爷给我的，说能挡妖怪的法术；虎皮帽是打虎英雄送的，说戴着能吓唬小妖怪。”

客栈里突然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蝉鸣在响。

傻妞赶紧夹了个刚煮好的鸡蛋放在小金刚碗里：“那你以后要是想找人说话，就来同福客栈，我们都在这儿。”

郭芙蓉也往他碗里舀了勺肉酱：“对，我们这儿人多，热闹，比山里有意思多了。等打败黑风婆，我教你排山倒海，虽然没你金刚拳厉害，但姿势好看！”

小金刚看着碗里堆起来的鸡蛋和肉酱，眼睛慢慢亮了，他咬了口鸡蛋，蛋黄顺着嘴角流下来，也顾不上擦：“真的吗？那我打败黑风婆，能来这儿住两天吗？我想看看直播神器怎么用，还想跟铁蛋学做火焰弹。”

“当然能！”晏辰把刚录好的铜锣声放了放，喇叭里传出“哐哐”的响声，震得窗纸都颤了颤，“不光能住，我还能教你拍视频，把你打妖怪的故事拍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大英雄。”

【小金刚好可怜啊，没有爹娘疼】

【同福客栈的人也太好了吧！突然想住进去】

【郭芙蓉教排山倒海？小心小金刚把客栈拆了哈哈】

【铁蛋的火焰弹靠谱吗？别到时候炸到自己人】

【我觉得白展堂的计划不错，声东击西稳】

弹幕在手机屏幕上滚得飞快，阿楚把手机转了个方向，让小金刚能看清：“你看，大家都在给你加油呢。”

小金刚盯着屏幕，突然指着一条弹幕说：“这个人说黑风婆的蝙蝠怕硫磺！我上次怎么没想到？我在山里见过硫磺石，碰一下就冒烟，味道可呛了。”

铁蛋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忘了硫磺！”他立刻从工具箱里翻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黄色的粉末，“这是我上次做实验剩下的硫磺粉，咱们把它混进火焰弹里，烧起来烟更大，蝙蝠肯定不敢靠近！”

吕秀才又翻了两页书：“《异物志》里说，黑风婆的黑风是用阴气炼的，要是能找到阳燧——就是用铜做的镜子，能把太阳光聚成火点的那种，说不定能直接破了她的黑风。”

“我知道哪有阳燧！”佟湘玉突然说，“上次收破烂的老王送来个旧铜镜子，说是前朝的，能聚光，我嫌占地方，扔在库房了，我这就去给你们找！”

她转身就往库房跑，裙角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

白展堂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抹了抹嘴：“我去看看李大嘴的菜刀磨好了没，等会儿去后山砍几根桃木枝，明天火攻用桃木火，效果更好。”

郭芙蓉跟着站起来：“我跟你去！砍树这种力气活，还是我来。”

吕秀才把《妖怪考》递给小金刚：“你先看看这本书，里面还有黑风婆的习性，比如她什么时候出来活动，喜欢吃什么——哦不对，妖怪应该不吃东西，是喜欢在什么时辰出来。”

小金刚接过书，虽然有些字不认识，但看着插画就能明白大半，他用手指点着书页上的黑风婆：“我知道她总在亥时出来，就是夜里九点到十一点，那时候山里最黑，她的黑风也最厉害。”

“那咱们就卯时出发。”晏辰在笔记本上圈出时间，“卯时天刚亮，阳气最足，黑风婆肯定没精神，蝙蝠也得歇着。”

铁蛋已经开始组装火焰弹了，他把硫磺粉倒进铁球里，又塞了团浸过酒精的棉花，用镊子夹着引线穿进去：“这个是小的，威力不大，用来吓唬蝙蝠正好；那个大的装了镁粉，能烧三分钟，对付黑风婆用。”

他把做好的火焰弹放进个帆布包里，又塞了两盒火柴：“记住，扔之前要先点引线，引线烧到一半再扔，别太早扔，被风吹灭了就白费功夫。”

小金刚趴在桌上，看得眼睛都不眨：“我能试试吗？就拿这个小的。”

铁蛋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白展堂，白展堂点头：“在院子里试，我看着。”

后院的空地上，小金刚按照铁蛋说的，先把引线点燃，看着火星“滋滋”地往前爬，等爬到一半，他攥紧铁球，使劲往前一扔。

铁球落地时“嘭”地炸开，窜起半尺高的火苗，黄色的烟雾跟着冒出来，带着股呛人的味道。

“成了！”小金刚拍着手跳起来，虎皮帽上的绒毛被风吹得飘起来，“我会用火焰弹了！”

傻妞在旁边拍着手笑：“小金刚好厉害！比我第一次强多了，我上次把引线点反了，差点烧到手。”

天色慢慢暗下来，佟湘玉把库房里的阳燧找出来了，是个巴掌大的铜镜子，背面刻着花纹，边缘有点磨损，但镜面还很亮。

她用镜子对着夕阳照了照，光斑落在墙上，成了个圆圆的亮点：“你看，能聚光吧？明天太阳出来，这光斑能点着干草呢。”

白展堂砍了几根桃木枝回来，枝桠上还带着叶子，他用刀把树枝削成短棍：“拿着，桃木能驱邪，就算不用来点火，拿在手里也能防着黑风婆的法术。”

小金刚接过桃木枝，又拿起阳燧，再背上装着火焰弹的帆布包，站在院子里转了个圈：“我现在像不像要去打妖怪的英雄？”

“像！太像了！”阿楚举着手机给他录像，“等打败黑风婆，咱们就把这段视频剪进故事里，开头就说‘葫芦小金刚带着同福客栈的神器，出发去黑风山啦’。”

晚饭时，李大嘴特意做了道松鼠鳜鱼，鱼身上的酱汁红亮，撒着葱花，小金刚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鱼，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鱼肉滑进嘴里，鲜得他眼睛都瞪圆了。

“李大嘴叔叔，你做的鱼比河里的鱼好吃一百倍！”他又夹了一筷子，“要是能把鱼带到山里就好了，黑风婆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说不定吃了就不做坏事了。”

李大嘴被夸得脸都红了，挠着头说：“那可不行，妖怪吃了好东西，说不定更有力气做坏事了。等你打败她，我天天给你做，红烧的、清蒸的、油炸的，换着花样来。”

吃完晚饭，佟湘玉给小金刚找了间客房，被褥都是新晒过的，带着太阳的味道。

小金刚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桃木枝，虎皮帽放在枕头边。

佟湘玉给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要是睡不着，就喊我，我给你讲我年轻时候的事。”

小金刚点点头，看着佟湘玉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的光。

他其实有点睡不着，不是害怕黑风婆，是觉得今天太热闹了——以前在山里，夜里只能听见风声和虫鸣，从来没人给你做鱼吃，没人教你做火焰弹，更没人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摸了摸枕头边的虎皮帽，又想起阿楚手机里的弹幕，那些陌生人的话像暖烘烘的小石子，堆在心里，沉甸甸的，却很舒服。

他翻了个身，把桃木枝放在枕边，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客房外，同福客栈的人还在商量明天的细节。

“我明天跟小金刚一组，他年纪小，身边得有个能照应的。”白展堂把明天要用的飞镖擦了擦，“铁蛋跟我们一起，火焰弹要是出问题，他能修。”

“我和秀才带扩音器和闪光弹，去洞口吸引注意力。”郭芙蓉把闪光弹放进腰包里，“我已经跟秀才练过了，他负责按开关，我负责喊阵，保证把黑风婆引出来。”

“我和晏辰去后山，看看蝙蝠的窝在哪。”阿楚把手机充上电，“晏辰带了望远镜，能看清山上的动静，要是蝙蝠飞出来，我们就用石头把它们往东边引，离小金刚他们远点。”

“我就在客栈等着。”佟湘玉把阳燧用布包好，放进小金刚的背包，“要是你们中午还没回来，我就带着李大嘴去找你们，他新做的肉干能顶饿，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傻妞把明天要带的水装进葫芦里：“我给每个人都装了水，硫磺粉烧起来呛，渴了能喝点水。”

吕秀才又翻了遍《妖怪考》，在页边写了行小字：“黑风婆的黑风怕狗血，要是能找只狗，接点狗血带着，说不定能应急。”

“我知道王大爷家有只大黄狗！”傻妞说，“明天一早我去借点，就说做药引子。”

夜色越来越深，客栈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柜台的灯还亮着，佟湘玉坐在那里，给小金刚的红肚兜缝了个新的系带——下午被他攥得有点松了。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在院子里的桃树枝上，影子摇摇晃晃的，像在给明天的冒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