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我是璇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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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璇玑的瞳孔聚焦，她看着水中漂浮的另一半玉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玉…我好像见过。在…是在那个门的浮雕上！”

话音未落，两半玉佩突然挣脱水流的束缚，在空中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越的鸣响，像古镜重圆时的震颤。

红光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寒潭，幻境中的画面开始加速崩塌：郝毅白小院里的槐树化作镜屑，逸尘石室里的竹简燃成星火，那些重复的痛苦、执念的虚影，都在红光中消融成细碎的光点。

琅嬛感觉身体被一股暖流包裹，下坠的失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脚踏实地的稳固。

她睁开眼时，正站在一片刺骨的寒风里，鼻尖萦绕着冷锈味，眼前是那扇熟悉的冰雪巨门。

门环上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门楣上的铭文依稀可辨，正是她们之前反复研究的符文。

郝毅白站在左侧，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脸上残留着挣扎的痛苦，此刻他猛地晃了晃头，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看向四周时满是茫然：“我…刚才在做梦？梦见我阿爹阿娘…”

逸尘站在右侧，指尖还停留在门壁的镜纹上，他脸色苍白，额角渗着冷汗，怀里紧紧抱着本《镜狱志》，扉页的画像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他低头看着画像，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沙哑：“师父…原来我一直没走出那间石室。”

直到那些杂念都消散在冷风中。

琅嬛猛地转头，看见璇玑站在自己身边，正抬手摸着脖颈，那里的镜纹已经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红痕。

她的眼神干净得像初生的小鹿，看着青铜门时有些困惑，又转头看向琅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琅嬛，我们…不是要进这扇门吗？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琅嬛的心猛地一揪。

璇玑的眼神里没有迷茫，没有痛苦，只有纯粹的疑惑。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在幻境中一起挣扎的日夜，那些彼此守护的瞬间，那些“记起来”的誓言，都随着幻境的崩塌，从她的记忆里彻底抹去了。

“我们…刚准备推门。”琅嬛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璇玑安心地回握住她，“刚才好像有点头晕，可能是这门的气场太强了。”

郝毅白走到大门前，伸手触碰门壁的纹路，那些在幻境中让他痛苦的镜纹，此刻只是冰冷的冰雪雕刻。

“难怪古籍说‘镜狱非狱，心狱是狱’。”

他苦笑一声，“原来所谓的镜狱，根本不是实体的牢狱，而是这扇门制造的执念幻境。我们站在门前，还没进去，就已经被自己的执念拖入轮回了。”

泛黄的纸页上，除了扉页的画像，其他书页的字迹都在慢慢变得清晰，不再是幻境中模糊的符文。

“师父的笔记里写过，青铜门是镜狱的入口，也是封印。它会先映照出人的执念，若心有破绽，便会被困在自造的幻境里，永远走不进门内。”

他指尖划过一行小字，“‘执念生镜，镜碎魂归’，原来我们每次在幻境中‘死亡’，都是意识被门力弹回现实，然后再次陷入新的轮回。”

琅嬛看向璇玑，她正蹲在地上，用手指描摹青铜门底的冰莲纹路，嘴里小声念叨：“这个花纹好好看。”

她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从生死轮回中挣脱，“琅嬛，你看这门好厚啊，我们真的能推开吗？”

“能。”琅嬛蹲下身，和她一起看着冰莲纹路，声音温柔却坚定，“我们一起推。”

郝毅白和逸尘对视一眼，也走到门前。

四个人的手掌同时贴在冰凉的青铜门上，掌心的温度与青铜的冷意交融，门楣上的铭文突然亮起微光，像活过来的萤火虫，顺着纹路缓缓流动。

“等等！”逸尘突然出声，“锁魂阵的符文左旋为封，右旋为开！我们刚才在幻境里记错了，师父教我的时候说过，要顺着冰莲的脉络推！”他指着门底的冰莲纹路，“花瓣的走向是右旋的，跟着它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