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时光之墟的回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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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站在时光之墟的青铜门前，掌心的生灭之种微微发烫。

这是座被时间遗忘的城邦，城墙上的浮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前一秒还是盛装的祭司捧着圣树，下一秒就变成了骸骨堆砌的祭坛。门楣上刻着一行褪色的古文字：\"当生灭同频，时间将为你停留。\"他伸手触碰，指尖刚贴上石面，整座城邦突然发出轰鸣，青铜门如活物般裂开，露出里面扭曲的时空。

\"小心脚下。\"守墓人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双眼已不再蒙黑布，却仍泛着淡淡的灰，那是被终末之力侵蚀的后遗症。此刻她正握着一串骨珠，每颗骨珠里都封印着一个被时间乱流卷来的灵魂，\"这里的时间是碎的，一步踏错，可能就掉进了三百年前。\"

陈墨点头。他能感觉到，空气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时间碎片，像金色的粉尘。这些碎片里藏着被时光碾碎的记忆：有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有老者的临终遗言，有恋人的私语，也有战争的呐喊。他伸手接住一片，碎片在他掌心凝结成画面——是个穿着白裙的女孩，正将骨灰撒向焦土裂谷。

\"那是...\"他瞳孔微缩。画面里的女孩，分明是三百年前被圣职者烧死的\"异端\"老妇。她临终前用骨灰为他编的草环，此刻正挂在他的腰间，随着生灭之种的共鸣轻轻晃动。

\"时间在这里是循环的。\"少女走到他身边，骨珠里的灵魂突然发出尖叫，\"每个进入时光之墟的人，都会触发不同的时间线。有人回到过去，有人看见未来，还有人...会遇见另一个自己。\"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陈墨抬头，看见青铜街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和他有着相同的面容，相同的骨笛，甚至相同的生灭之种。唯一的区别是，那个人的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的魂火，皮肤下流淌着熔浆般的纹路。

\"另一个我？\"他喃喃道。

\"不。\"少女的声音突然发颤，\"那是被时间污染的'时间残像'。它会复制你的记忆，放大你的欲望，最终取代你。\"

时间残像动了。它举起骨笛，吹奏出与陈墨截然不同的旋律——那是充满暴戾与贪婪的音符，所过之处，时间碎片开始凝结成尖锐的冰锥，簌簌落下。

\"小心！\"老骑士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的铠甲已换成了星羽城的制式，肩头停着的湮灭之鸦正用喙部叼着一面青铜镜，\"这镜子能照出时间残像的弱点！\"

陈墨接过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黑暗中隐约能看到终末之力的符文。他突然想起，在终末回廊里见过的壁画：创世神将生灭之种交给第一位合成师时，曾说过\"时间是最贪婪的窃贼\"。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时间残像不是复制我，而是在窃取我的时间。\"

残像的笛声更急了。陈墨脚下的青石板开始融化，露出下面沸腾的岩浆——那是被时间乱流扭曲的空间。他反手甩出三枚骨钉，骨钉穿透空气，在半空分裂成九枚，分别钉向残像的膝盖、咽喉和心脏。但骨钉刚触碰到残像，就像扎进了水面，瞬间消失不见。

\"它不在这个时间维度。\"守墓人少女的骨珠突然爆发出强光，\"用生灭之力！连接我们的灵魂！\"

陈墨点头。他将生灭之种的种子按在少女掌心，黑白两色能量顺着她的手臂涌进体内。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向无数个方向——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他看见自己在焦土裂谷对抗铁骸，在星羽城与米迦勒辩论，在神辉殿净化阿撒兹勒...这些画面交织成一张巨网，而时间残像就站在网的中心，正贪婪地吞噬着每一段记忆。

\"够了！\"陈墨大喝一声。他的生灭之种突然爆发，黑白双色能量化作两条巨龙，一条吞噬时间碎片，一条修复被破坏的时空。残像的笛声戛然而止，它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下面缠绕的黑色锁链——那是终末之力的封印。

\"原来你被终末之力困在这里。\"陈墨伸手触碰锁链，亡灵之力涌出，锁链应声而断，\"你想取代我，不过是想摆脱控制。\"

残像的最后一点魂火融入陈墨的生灭之种。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更清晰了，连三百年前母亲哼的摇篮曲都听得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生灭之种里多了一道新的纹路——那是时间之墟的印记，连接着所有被遗忘的时光。

\"成功了？\"老骑士擦了擦额头的汗。

\"暂时。\"陈墨望向城邦中央的青铜祭坛，那里的浮雕正在重组，\"但时间之墟的核心还没解决。\"

祭坛中央的凹陷里，躺着一枚流转着七彩光的羽毛——正是奇迹之羽的本体。此刻，它正被无数时间碎片包裹，每片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世界：有被终末之力吞噬的文明，有因奇迹过度而崩溃的国度，还有...陈墨从未见过的、生灭平衡的理想乡。

\"这是...\"奇迹天使米迦勒的声音从祭坛后传来。他的光翼已经恢复，眉心的福音书晶体里，正映着陈墨的身影，\"时间之墟的核心，存放着所有可能的未来。而奇迹之羽，是选择未来的钥匙。\"

陈墨走上前。他能感觉到，奇迹之羽在呼唤他，不是用神圣的威严，而是用最纯粹的生命渴望。他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羽毛，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 他站在焦土裂谷，用生灭之力缝合大地，铁骸的残魂在他脚边重生；

- 他在星羽城与米迦勒辩论，奇迹之羽的光辉洒在每一个平凡人的脸上；

- 他在时光之墟与时间残像对决，守墓人少女的骨珠为他照亮前路；

- 还有一个更遥远的未来：生灭之种的光芒笼罩整个世界，亡灵与活人共享大地，时间不再是枷锁，而是见证者...

\"这是...\"陈墨的声音发颤。

\"所有你能创造的奇迹。\"米迦勒微笑，\"时间之墟不是牢笼，而是礼物。它让你看见，你的选择，能改变多少生命的轨迹。\"

陈墨握紧奇迹之羽。羽毛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那是三百年前老妇的草环、矿工的笑容、村民的欢呼，所有被他守护的生命都在这里留下了温度。

\"我要选这个未来。\"他说，\"生与死共存，奇迹属于每一个努力活着的人。\"

奇迹之羽发出耀眼的光。陈墨感觉生灭之种与羽毛融为一体，他的意识被拉向更高处，看见无数条时间线正在重组——那些被终末之力摧毁的文明开始复苏，被奇迹过度压榨的国度重获生机，而他站在所有时间线的交汇点，手中握着生灭之种，像握着整个宇宙的心跳。

当他再次睁眼时，时光之墟的青铜门正在关闭。守墓人少女、老骑士、米迦勒都站在门外，他们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你成功了。\"少女说。

\"不。\"陈墨摇头，\"这只是开始。\"

他转身望向时光之墟深处。那里的浮雕已经完全修复，画面里是一个穿着骨甲的少年，正蹲在废墟里用碎骨拼凑第一个傀儡。阳光从天空洒下，照在他的骨茬上，泛着温暖的光。

那是三百年前的他。

而现在，他摸了摸胸前的生灭之种，转身走向门外。远处，黑市的炊烟正在升起，星羽城的圣辉在云端闪耀，时光之墟的青铜遗迹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色的光。

生死同羽，生灭共生。

这才是，他作为亡灵合成师的使命——用死亡守护生命，用奇迹书写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