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降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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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环心城主城，观星室。

无数精密的水晶透镜与符文法阵构成的天穹下，凯尔·萨菲罗斯静静悬浮。

他覆盖着流淌液态白金光辉的铠甲，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守护者。

那双碧蓝如无垠星空的眼眸，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精准地映照出血月角斗场那惨烈绝望的景象。

他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尸骸与污血长河。

看到了被锁链拖走的、奄奄一息的艾拉等人。

看到了尸堆上彻底昏迷、生机微弱的林柠。

看到了夜咏怀中，那刚刚睁开双眼、散发着非人冰冷气息、双瞳彻底化为血红的尚枳。

凯尔平静如水的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温和微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星辰冻结般的凝重。

他看到了纯粹的黑暗对生命的亵渎，看到了一个燃烧殆尽的灵魂被强行拖入永恒的诅咒。

“失衡……”他低语，声音在观星室内回荡，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下一刻，他覆盖着白金铠甲的身影，如同沉入水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观星室璀璨的星图之中。

……

血月角斗场。

死寂笼罩着这片血腥的坟场。

污浊的空气中，只剩下林柠微弱的痛苦呼吸，以及……夜咏怀中，那双冰冷血瞳缓慢扫视四周时，带来的无声压迫。

尚枳的意识，如同沉船从深海上浮。

记忆的碎片清晰无比——角斗场的血战，外相的崩毁，无尽的啃噬，深入骨髓的剧痛与疲惫，林柠绝望的呼喊……一切历历在目。

然而，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那些曾让她心脏揪紧的情感——对林柠的担忧与守护，对同伴的愧疚与责任，对夜咏的滔天恨意，对死亡的不甘——此刻如同被冰冷的潮水彻底冲刷干净，只留下一片平坦、死寂的荒原。

她知道自己是谁，记得所有的事。

但“知道”与“感受”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翻阅着自己惨烈的人生记录，内心却不起一丝波澜。

她的血瞳，无意识地扫过不远处尸堆上那个蜷缩的身影——林柠。

‘她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如同预设的程序指令，在她冰冷的核心中浮现。

不是出于担忧或爱怜，更像是一种……需要确认的状态信息。

她的目光没有在林柠身上停留，如同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血瞳转动，最终定格在抱着她的夜咏脸上。

那张苍白、完美、带着病态满足笑容的脸。

“主人。”一个清冷、平稳、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从尚枳口中发出。

她的声线依旧带着一丝过去的清冽，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如同冰层下的流水。

夜咏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愉悦的光芒。

这冰冷的称呼，这毫无情感的服从，正是她想要的完美开端。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我亲爱的，你醒了。感觉如何？这永恒的生命，这摆脱了脆弱枷锁的力量？”

“很好。”尚枳的回答简洁、直接，如同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新生的、充满力量却冰冷无比的躯体，在夜咏的怀抱中显得异常契合。

她血红的瞳孔再次扫过林柠的方向，然后转回夜咏。

“那个濒死的个体。”她用一种谈论实验标本般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