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天荒大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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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羽银发狂舞，眉心烛龙印记骤然亮起。天穹开裂处，龙身蟠曲的烛龙法相缓缓显形，人面威严如亘古星辰，左眼吞吐烈日金焰，右眼流淌太阴玄光。祂左手托着青铜日晷，盘面流转着三千刻度的玄光，右手握着柄缠绕时光流沙的长剑，剑刃闪烁着过去未来的虚影。

"时间，既是恩赐，亦是终结。"夜千羽声音漠然如冰，左手日晷骤然转动，青铜指针倒转的刹那，方圆百丈化作时光囚笼。伽蓝族的年轻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法宝灵光在急速黯淡，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青丝转瞬成霜雪，玄甲爬满锈蚀——他正被强行拖入时间洪流的下游。

"不！"青年祭出祖传的鎏金塔，塔身符文刚要亮起，却在触碰到时光结界的瞬间崩解成齑粉。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化为枯骨，惊恐的嘶吼卡在喉间，整个人已然化作一具风化千年的石像，随后碎裂成尘埃。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远处一些正在战斗的伽蓝一族的族人看到这一幕，根本来不及救援。

“少主”！一群伽蓝一族的族人悲愤的大叫着，向着夜千羽冲了过来。

夜千羽右手长剑斜斩，时间之剑划破虚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无形的时光之刃掠过。冲在最前的三名伽蓝族人保持着冲锋姿态，身体却如被投入湖面的墨滴般迅速消散，连神魂都被彻底抹除在时间长河中。残余的几个人想要遁走，却发现空间早已被时光之力凝固，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如蜗牛，最终在日晷指针的每一次转动中，化作战场上点点飞灰。

烛龙法相低吟一声，左眼金焰与右眼玄光交织成太极图，将最后几名试图燃烧精血反抗的伽蓝族人卷入其中。他们的身影在光暗流转中不断闪烁，时而苍老如古尸，时而稚嫩如婴孩，最终在时光的悖论中彻底湮灭。

星光如珠，夜千羽立于虚空，烛龙法相在祂身后缓缓消散。战场只余下几缕尚未散尽的时光乱流，以及地面上那些仿佛从未存在过的、细微的尘埃。

“小畜生，你给我死来”！一个中年模样的伽蓝一族的族人出现在夜千羽的不远处，恐怖的半步人仙境威压笼罩住他。他被派来保护少主，可没想到只是被缠住了一下，少主就被瞬杀了，自己没有保护好少主，回去也是难逃一死，如果能将击杀少主的凶手带回去，没准能留下一条命。

夜千羽只觉周身空气骤然凝固，那银甲中年人五指虚握间，整片天幕仿佛都塌陷下来。一只青黑色的巨掌遮天蔽日，掌纹间流转着金属光泽的符文，所过之处碎石悬浮、连光线都被掌缘的气旋扭曲成螺旋状。

"咔嚓"声从夜千羽脚下传开，虚空寸寸龟裂。他丹田内的真气如遭巨石碾压，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喉头涌上腥甜。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腰间玉佩上。

"嗡——"夜千羽眼中闪过光芒，时间法则将他笼罩。巨掌轰然抓下时，夜千羽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斜射而出，擦着掌缘的罡风掠过，肩头的衣袍瞬间被绞成碎片，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咦？"银甲中年人眉峰微挑，虚空一握的手掌并未收回，反而五指微分。那擎天巨掌竟也随之分裂成五座小山般的指影，带着破空锐啸从五个方向封死了夜千羽的退路。掌风激荡间，虚空塌陷出巨大的掌形深坑。

漆黑夜空骤然撕裂，那只遮天蔽日的巨掌裹挟着崩碎星辰的威压抓落，掌纹沟壑间流淌着混沌光晕。夜千羽银发狂舞，喉间溢出腥甜，双臂骤然交叠结成玄奥印诀。"时间·凝滞！"他嘶声低喝，周身数百丈内的空间泛起水波状扭曲，巨掌下落之势骤然迟滞，指缝间漏下的星辉在他瞳孔里凝成慢镜头。

这短暂的凝滞却耗尽他八成灵力，骨骼在无形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巨掌上的古老符文骤然亮起，时间法则竟被强行撕裂！夜千羽眼中寒光一闪，借着这刹那缓冲猛然折腰，如离弦之箭向巨掌指缝间最狭窄的空隙掠去。

指尖擦着他肩头掠过，灼热的罡风瞬间燎去数缕银发，带起的气浪将他掀飞百丈。夜千羽喷出一口鲜血，却在半空强行拧身，看着那只巨掌在他方才立身之处捏碎了整片虚空，碎裂的时空碎片如玻璃碴般簌簌坠落。他抹去唇角血迹，望着那仍在蠕动的庞然大物，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夜千羽忍着伤痛，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在断戟残垣间疾掠，刀锋上还滴着滚烫的血珠。左前方三名伽蓝战士结成三角阵袭来，刀光在月色下织成密网。他足尖在断裂的旗幡杆上一点，身形骤然拔高，避开下方刺来的长矛，手中长刀顺势劈出一道弧光。

"嗤啦"一声，最左侧的战士连人带甲被劈成两半，滚烫的内脏泼洒在焦黑的土地上。另两人尚未回神，夜千羽已如鬼魅般掠过他们头顶，刀锋在夜空中划出半轮残月，两颗头颅冲天而起，脖颈处的血柱喷溅在他银白的衣袍上，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他头也不回地旋身横刀。"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震得虎口发麻。一名手持巨斧的伽蓝队长狞笑着压来，斧刃上镌刻的符文闪烁着幽光。夜千羽借势向后飘飞，足尖在虚空连点数下，身形化作一串残影，避开后续袭来的攻击。

"留下他！"低沉的怒吼从后方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夜千羽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银光追来，正是伽蓝一族的那个中年人。他咬紧牙关，将体内残余的灵力尽数灌入长刀，刀锋发出嗡鸣，在身前劈开一道狭长的空间裂缝。

趁着裂缝闭合的刹那，夜千羽钻了进去，耳畔只剩下呼啸的罡风。当他从另一处空间节点跌出时，已在百丈之外的虚空。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涌入鼻腔，他咳出一口鲜血，继续向着战场外逃去。

空间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泛起涟漪，一柄古朴长矛从中骤然刺出，矛头直指夜千羽后心。他瞳孔骤缩，只觉一股冰冷杀意如毒蛇吐信般锁定自己，避无可避。矛身裹挟着幽蓝光芒，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夜千羽足尖在虚空轻点，身后骤然浮现出遮天蔽日的烛龙法相。那玄黑鳞甲上流淌着星辉，双目吞吐金红焰光，法相左手托举着青铜日晷，右手修长的指节在晷盘上轻轻一拨——青铜指针顿时逆着刻度飞旋，发出刺耳的齿轮错位声。

天地间浮现出淡金色的时光涟漪，长矛倒退而回，扬起的尘土逆向飞升，断裂的旌旗碎片缩回旗杆。夜千羽的身影在时光乱流中变得模糊，他清晰地看见三息前自己被长矛锁定的瞬间，此刻却如鬼魅般侧滑而出。

当时间回溯至三息之前，烛龙法相左手猛然握拳，日晷指针骤然停摆。长矛重新带着破空锐啸射向他原先站立的位置。

夜千羽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飞，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长矛擦着他的肩头钉入前面的一颗陨石，轰的一声炸起漫天碎石，虚空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矛尖兀自震颤，散发出森寒的毁灭气息。他稳住身形，望着那兀自震颤的长矛，背后已渗出冷汗，方才那一瞬间，他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长矛周围的空间仍在微微扭曲，显然这并非普通的物理攻击，而是夹杂着空间法则的凌厉杀招。

夜千羽抹去嘴角的鲜血，继续向着战场外逃窜，时间加速作用在自己身上，速度提升了数倍，中年人在后面紧紧追赶，一路上，那些合体期和法相境的人族和伽蓝族的修士遭了殃，都被二人抹杀。

片刻之后，二人一逃一追的离开战场的范围，可是在战场里转来转去的跑错了方向，远离了天启城。

没有了别的修士阻碍，夜千羽和中年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可在这无尽的虚空中，想躲都没地方躲，夜千羽的双眼中慢慢充满了绝望。

夜千羽周身的时光涟漪剧烈波动，试图以时间法则困锁对手，身后遮天蔽日的烛龙法相更是张开巨口，喷吐着焚尽万古的炎光。然而那中年人只是缓缓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点琉璃色的芒。

"伽蓝。"他轻吐出两个字。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缕近乎透明的光线自指尖射出。时间在它面前失去了意义，那些扭曲的光影如同薄纸般被洞穿。烛龙法相发出一声哀鸣，那足以焚尽万古的炎光竟如冰雪遇骄阳般消融，庞大的身躯寸寸龟裂，最终崩碎成漫天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