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二人计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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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磊是睦王的第一谋臣，而他最早的身份则是无土门的嫡传弟子，他在三个嫡传弟子中排行第二，乃是袁乾罡的师弟。

此刻的陆磊满脸严肃地站在东圩山脉的某处，旁边面容同样肃穆的是他的师兄。

两人的旁边是一个样式古老的罗盘。与普通罗盘最大不同的是，盘上的长针竟然是玉石材质。这根石针通体晶莹透明，除了针体上有一条浅浅好像三种深浅不一的亮红色光带外，其余不带一丝杂质。

“陆师弟，回映表上面的指针拨转后，天衍窥国大阵便会启动，你想好了吗？”袁乾罡叹气问道。

“想好了，师兄。二十多年前，师傅感受到大乱将至，以生命为代价窥探出魏末的二十年国运，制定计划后，将你我师兄弟三人派出进行干预。其中师兄负责扶持孙世民成为一代明主，建立大吴，让改朝换代的痛苦降至最低，所以师兄你可谓居功至伟；而师弟任务同样艰巨，他独自一人深入草原，在草原制造混乱，使其不能趁我中原内乱之际西犯。所以，中原有此繁荣盛世，师兄和师弟居功至伟。而我……”

“师弟何必妄自菲薄，若非你稳住郑三桂，让其作壁上观不参与吴魏大战，中原何谈稳定。所以师弟你的作用不下于我和师弟。”袁乾罡安慰道。

陆磊却苦笑摇头，道“师兄莫要为我遮羞，师兄是整套计划制定的总策划，师弟我在睦州的所有工作都是在你的策划下行事。而师弟文武相修，有勇有谋。现在我也无需讳言，师兄你因为使用天衍窥国大阵，伤了心脉，阳寿最多仅剩下五年。所以五年之后，无土门嫡系便仅剩下我一个了。相比师兄和师弟，我的天资算是最普通。我真的没有信心到时候可以完成师门使命，确保中原不再被胡马践踏。”

袁乾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叹气道“师弟莫要气馁，无土门旁系还有弟子，待此间事了，师弟便返回宗门，肯定可以将宗门发扬光大。”

陆磊长叹一声，目光落在罗盘上，低声道“师兄何必劝解我，无土门之所以有嫡系旁系之分，无非就是嫡系弟子传授了天衍窥国术。天衍窥国术乃祖师获得八块回映石后所创，师祖同时将这八块回映石锻造成八根回映针阵法作为启动阵眼。天衍窥国大阵启动时，就会耗费一枚回映针。我门自立派以来至今已经使用了七次，现在只剩下这唯一一根回映针了。所以，天衍窥国大阵最多只能再启动一次。所以，无土门再无嫡系存在的必要了。”

“师弟莫要灰心，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准师弟日后可以找到新的回映石呢？”袁乾罡劝慰道。

“师兄，我门立派至今已经有几百年了。这些年来，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找新的回映石，但是一直都找不到。所以……”说到这里，陆磊苦笑道“所以天衍窥国大阵终于我手乃是天意。”

袁乾罡默然不语，陆磊说的其实就是实情。

只听得陆磊继续道“师兄你发动天衍窥国大阵后，做了非常严密的布局。按照你的设计，本次有三个目标：一是打残皮室军，让东辽二十年内再无西犯中原的能力；二是让郑三桂失去东辽依仗，最终去其野心，同时通过将允儿嫁与皇太孙，实现吴睦联姻，最大限度解除郑三桂威胁；三是假手东辽消灭朵颜三卫的精锐，甚至将燕王和张子玉除去，除去大吴的不稳定因素。很可惜，这三大目标如今实现了前面两个，第三个目标不仅没有实现，还向相反方向发展，燕王得到战马后，实力得到提升。而最麻烦的是我们之前错估了女真，以女真族的战力加上能谋善略的徒单柔等人，女真对我大吴的危险甚至超出东辽。”

这次轮到袁乾罡苦笑了，的确他的三大目标只是完成了两个，而女真族十数年后代替大辽入主中原的梦境一直反复在他的脑海呈现。这两天，陆磊察觉袁乾罡行为有异，追问之下知道了袁乾罡的梦境内容。陆磊想到五年后，无土门嫡系仅剩下自己一人，自觉凭自己能力，难以独立承担师门使命，因此便向袁乾罡建议，由自己试行一次天衍窥国，看看在袁乾罡这场谋局后，历史的真实发展。然后，两师兄弟再做一个详细的方案。

“那师弟下了决心了？”袁乾罡再次向陆磊求确定。

陆磊点点头，肯定道“确定了，如今事情发展与计划偏离太多，越早介入回环的余地最越大。若只是我一人面对，那是一人计短；若有师兄相助，那就是二人计长了。”

袁乾罡心中暗自叹息，他自己是经历过试行天衍窥国后那痛不欲生的感觉的，因此他并不想自己的师弟去经历。但是正如陆磊所言，现在情况偏离计划太大，需要及时调整。也许，这就是无土门嫡系的命运吧。

袁乾罡也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内心叹息归叹息，但此刻也不再规劝，他咬咬牙，最终下了决定，声音缓缓地道“那么师弟，接下来我就把驱动天衍窥国大阵的要义告知与你，你按我的指示去做。”

陆磊缓缓地点点头。

“第一步，调动全身功力，将本门绝学轩辕破运转三周天；然后用刀剑划破手臂，一边运转轩辕破，一边将让手臂鲜血滴到回映石上，回映石很特别，它会吸收施法者的精血，而且在没有吸饱鲜血之前，一旦停止吸血就前功尽弃。所以你要坚持直到回映石不再吸收你的鲜血为止。我要提醒你，我上次施行时，一共持续了两个时辰，期间一直运功一直施血，会非常难受”说到这，袁乾罡于心不忍地看着陆磊。

陆磊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盘膝而坐，缓缓闭上眼睛，运起轩辕破。三周天后，陆磊睁开双眼，眼里精芒大闪。他右手接过袁乾罡的递过来的短剑，放在嘴巴里咬着，然后撸起左臂袖子。

鲜血一如断线珍珠般滴在回映石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回映石接触到鲜血后，竟然如一片干涸的沙漠遇到甘泉一般，贪婪地吞噬着鲜血。不多久，回映石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