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龙涎珠定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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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念念有词。

年复一年的誓词,谁人都不知最后一句何解,只当是祖上传下的,众人习以为常。

师缡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阿榆,花环之下的她,娇羞妩媚,让他又春心萌动。

接着,村民们端着自家的那碗福水,拿着一截柳枝,排队为他们赐福水。

这时,师缡突然起身。

“我愿将我的福水转赐给阿榆,请大家允许我的请求!”

阿榆一怔,直直看向他。

来之前,邱夜告诉阿榆,万枯村每家每户都有一碗福水,有可能是来自天界,每当有村民不小心越界出了山,身上瘴气爆发时,便可用此水救之。所以,他猜测这水也可散阿榆身上的结界之气。

但是,唯有村民诚心赐水才有作用,强抢硬逼或偷来均无用,再加上祖上传下至今,仅此一碗,村民极其珍惜,邱夜便直接放弃了。

而大家似乎也都知道这福水对阿榆的意义,便笑着点头应了师缡的请求。

身上的结界之气随着不停洒下的福水而淡去,阿榆不停哆嗦着,流着眼泪看向众人,满怀感激。

仪式结束后,村民散去,师缡带她来到后山山坡。

“给!”

变戏法似的,师缡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

阿榆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颗半个脑袋大的寿桃,软塌塌又扁扁的,白嫩又肥嘟嘟的躺在食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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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哪里搞来的?”端详一番,阿榆嬉笑,“这么大个‘屁股’!”

“……这是寿桃。”师缡的脸红了一半便黑了。

“呃……熟透的桃子哈,很逼真,逼真,哈哈~~”强装着正经,她又憋不住笑起来,真的很像肉嘟嘟的屁股,哈哈!

“今日……是我的生辰。”

“哦……那你吃吧,给我干嘛!”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阿榆有点不开心。

师缡知道她因何难过。

阿沁说,她从来没有庆祝过生辰,因为那日也是娘亲的忌日。

“以后我们一起过生辰,可好?”

含泪颔首,阿榆感动不已,原来这个“冰坨”内心这般柔软细腻,就像这颗寿桃……

她狠狠咬上一大口,满口的香甜软糯,寿桃里面竟是各种红色豆子,花生、大红豆,小赤豆,还有糯米做的红色小团子,煮得软烂后拌上蜂王浆翻炒,每咬一口,都能扯出细长甜蜜的蜂浆金丝,吃的她停不下来。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寿桃,甜到忘乎了所有心结。

用衣袖轻轻拭去她脸上止不住的眼泪,师缡眼里尽是心疼。

突然,阿榆停下来,掰下一大块寿桃递给他,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含糊不清道:“一起吃!”

看着她吃得满脸都是的可爱样子,师缡笑着接过,抛却了斯文的束缚,学着她的样子“啊呜”咬了一大口,可刚嚼两下,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一刻,仅仅一刻,他在心里骂了师忠千遍万遍,狗血淋头!

“怎么了?”

阿榆看出他不对劲。

“噎着了?”

紧绷着嘴巴,师缡尴尬得不知所措。

“使劲咽下去,要不就吐出来!”

后背被她拍得快吐血了,师缡想了想,还是吐了出来,用手心托着那颗特别大的“豆子”,青绿色的。

“快扔掉,不吃了啊,咱不吃了!”

以为这家伙被噎傻了,阿榆顺着他后背安慰道。

“这是送你的……”

胃里瞬间一阵翻腾了,干呕了一下,阿榆赶紧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我没咽下去……刚刚是硌着牙了!”

师缡尴尬得都想吞珠了却余生了!

这可是他送的定情信物,一辈子的阴影啊!

从旁边小溪回来,他把手里的礼物再次递到阿榆面前,别开头,怕看到她一脸嫌弃。

“送我的?”

“送我的?送我的?”

阳光下,被水浸湿的龙涎珠蒙一层水绿的光。

阿榆惊喜万分,举着手里的的龙涎珠,高兴得像只小鹿蹦来跳去,一会亲一会抱。有了这宝贝护着,等结界之气散了,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闯荡人间了。

师缡从未见她这般开心过,激动的抿嘴笑,挠挠头,抚抚胸,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了。

那日在妓馆他便看出阿榆对龙涎珠感兴趣,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喜欢。这珠子因为出生时就携带,从未离身,母亲大人甚是重视,每日查看是否携带。现在不在府上,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阿榆喜欢就好。

“还有这个,装珠子的……”犹豫着,师缡从怀里掏出香囊,“也是个护身符。”

这歪斜的针脚,除了她,也只有男人才会绣这么丑……哦,男人也除了邱夜。

“你绣的?”不敢置信看着眼前一脸娇羞的男人,他手上的痂还没脱,又做这般细致的活儿,阿榆眼里有了雾气。

“……好看,我很喜欢!”

别开头窃笑,男人嘴巴咧到了耳根。

她说她很喜欢诶~

我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是一对儿,我还有一个呢!

阿榆释放完兴奋,自顾自的坐在树桩上,将龙涎珠塞进香囊,绑在腰间,然后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根棕绳和几块小石头,开始低头忙起来。

师缡走过去坐下,好奇的看着阿榆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知她要做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阿榆编好了一个吊坠,在他身上比划一遍,发现放在哪里都和他英俊高傲的气质格格不入,最后瞥见他的佩剑,就系在了剑柄上,勉强充当了剑穗。

“这些小石头是我平时收藏的,不要看它们普通,毎颗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阿榆满眼宠溺的摸摸自己的宝贝石头。

她平时就喜欢收集这些小东西,瓶瓶罐罐和花花绿绿的小石头摆的房间里也都是,邱夜前天刚给她在卧室里做了一个隔间,放了两个摆件置物柜,专门放她的“宝物”。

师缡接过剑,冷着脸佯装坦然接受,淡淡道了一句“谢谢”,别开脸就喜不自禁,好几次趁她没注意就偷偷摸摸,那圆溜溜肥嘟嘟的小石头,喜欢的紧。

定情信物送出去了,师缡心里兴奋不已,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跟她坦白,这礼物何意。

这时,江小黎从远处飘然而来。

“他是……”

“哦,这位是从师府来寻我……”

这小家伙胸膛挺直,等着被介绍,仰着脸,背着手,一副傲娇又冰冷的神情,跟师缡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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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缡话未说完,眼前的小个子已经暴跳,“你竟有儿子了?”

“你才是他儿子!”瞬间变了脸,跺着脚跳起来,江小黎怒指阿榆怒道。

“不是不是……”白了脸的男人,手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否认。

“我是他儿子,他敢应这个爹吗?”松了口气,阿榆勾唇一笑,戏谑道。

说着她拎起江小黎的耳朵,上去就是一圈。

“阿榆……他,他是我家贵客!你,下手轻点……”

师缡也没想到,一向惜字如金的江大师此刻像孩子般斗嘴,更想不到连老皇帝都要看其脸色的他,此刻却被阿榆拧起了耳朵而无还击。

“哟,贵客呀,不早说!”

以为她要道歉,江小黎别开脸,掐着腰,等着她低头哈腰,谁知她伸手就将自己气得发紫的小脸捧在手心里,好一番团溜揉捏。

师缡皱眉扶额,转身过去,不敢看了。

江小黎的脸黑的像一头扎进墨汁满满的砚台里,龇牙咧嘴地瞪向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斥道:

“师缡,你个臭小子!还轻点?你还让她再下手?!”

突然,江小黎脸色一沉,瞥见时机已到,阿榆躬着身,腰间的香囊正好靠近心口,他默念咒语,一掌拍去,将符咒打入心脉。

哎,这绣得歪歪扭扭的,不知还有几分效力。

“咳,咳“,被拍得一阵干咳,阿榆松了手。

“呦,还挺有力气,那……我就下手‘轻点’!”

阿榆诡笑,伸着爪子便反追过去挠江小黎的胳肢窝。这孩子笑得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她笑得花枝乱颤,花落一地。

不管什么人,遇到她都会变成孩子,比如自己,又比如江小理……

三人在村口道别,望着师缡离开的背影,阿榆摩挲着手里的龙涎珠,心里有点忐忑,自己送的生辰礼会不会太寒酸了,他毕竟送了这么一个大宝贝。

于是,她又返回村子,重新准备生辰礼,他一直求而未得的东西……

夜里,阿榆心事重重难以入眠,偷偷跑去娘娘庙找阿沁谈心。

阿沁说,自己多想无益,何不当面去问。若他真心喜欢男人,咱们硬掰也要掰扯回来,自此,让他对女儿身日日痴迷难忘……

阿沁说,感激和爱是两码事,报答也并非只有以身相许,无需对邱夜心有负担,实在不行,二者皆收入洞中,亦无不可,平心而对,不负卿来亦不负卿……

阿榆满心欢喜回屋,决定明日便告诉师缡真相。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离开,对二人来说,竟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