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露锋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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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水池边,贾张氏正跟阎埠贵的媳妇杨瑞华在那儿唠嗑,手里纳着永远纳不完的鞋底,眼睛却滴溜溜地往院门口瞟。

看到苏长顺拎着油纸包进来,贾张氏那对三角眼瞬间亮得像探照灯,又很快暗下去,撇着嘴,鼻子里哼出一声。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新晋的苏干事嘛!\"贾张氏故意把\"干事\"俩字咬得阴阳怪气,眼睛盯着那油纸包,\"这大包小包的,买的啥好东西啊?让咱们也开开眼呗?\"

杨瑞华也好奇地伸脖子,但没吭声,她家老阎精打细算惯了,可舍不得买什么东西。

苏长顺脚步一顿,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冷笑:这老虔婆,眼红病又犯了!他大大方方地抖开油纸包,露出里面还带着血水的猪大肠和几根光秃秃的骨头:\"张婶,您老眼神儿真好!这不,今儿厂里板报反响不错,买点下水打打牙祭。您要是不嫌弃,待会儿炖好了,我给您端一碗去?\"

贾张氏一看是猪大肠,脸都绿了,她这种\"讲究人\",最看不上这些贱肉,嫌脏嫌臭。

她撇着嘴,声音拔高了八度:\"哎哟喂!可别!咱们贫下中农,可吃不起这金贵玩意儿!某些人啊,一进了工厂,不想着好好搞建设,倒学上了资产阶级那套享受!又是肉又是骨的,啧啧啧,这思想啊,可得好好改造改造!\"

这话可太毒了!1955年\"资产阶级享受\"这顶帽子扣下来,轻则批评教育,重则影响前途!

水池边其他几个洗菜的妇女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眼神在苏长顺和贾张氏之间来回瞟,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苏长顺眼神一冷,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

他把油纸包重新包好,慢悠悠地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猪大肠,声音不紧不慢,却字字带刺。

\"张婶啊,您这话我可不敢认。首先啊,这猪大肠,在旧社会那是富人看不上,穷人不舍得吃的贱肉,现在新社会了,劳动人民当家作主,吃点自己挣来的下水,怎么就成了资产阶级享受?您这是看不起劳动人民的饮食爱好?还是觉得咱们工人不配吃肉?\"苏长顺心里冷笑,扣帽子嘛谁不会?

贾张氏被噎得一哽,刚要张嘴,苏长顺根本不给她机会,手上麻利地翻洗着肠子,嘴里的话跟连珠炮似的。

\"再者说,我这买肉的钱,可是扛了三个月麻袋,画了一天板报,一滴汗珠子摔八瓣挣来的!干干净净!倒是您家——\"

他故意拖长了音,眼睛往中院方向瞟了瞟,\"东旭兄弟的工资,听说月月都月光?秦嫂子天天在院里哭穷,您这鞋底纳得再勤快,也换不来二两肉吧?要不…我教您个法子?把纳鞋底的工夫,去街道办申请个正经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那才叫硬气!您说是不是?\"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贾张氏最恨别人提她不去工作的事儿!她蹭地站起来,鞋底往盆里一摔,溅了杨瑞华一身水:\"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我们贾家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干不动工怎么了?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临时工,嘚瑟什么嘚瑟!\"

苏长顺把洗好的大肠往盆里一放,甩了甩手上的水,笑容越发和气,眼神却冷得像冰:\"张婶子,您消消气。我哪敢指点您啊?我就是个临时工,比不得您这院里的老资历。不过啊——\"

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一点,\"您刚才那资产阶级享受的帽子,我可戴不起。这要传到厂里保卫科耳朵里…您猜他们是信我这个刚为厂里争了光的板报能手,还是信您这天天纳鞋底骂街的…嗯?\"

贾张氏脸色\"唰\"地白了。她再泼,也明白\"诬陷工人阶级\"这罪名有多重!嘴唇哆嗦着,愣是没憋出半个字。

街道就有人因为污蔑军人被枪毙,污蔑了工人阶级直接送农场劳改的也有。

杨瑞华一看要闹大,赶紧打圆场:\"哎哟,老嫂子,您看您,跟孩子较什么劲啊?长顺买点下水怎么了?我家老阎还说呢,猪大肠补铁!长顺啊,快回去准备晚饭吧!\"

苏长顺见好就收,端起盆子,临走前还笑眯眯地补了一刀:\"张婶,您要真馋肉了,晚上来前院,我给您留点汤。\"

说完,他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溜溜达达回了屋。

贾张氏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鞋底都快捏碎了,却愣是没敢再骂一句。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苏长顺,嘴比刀还利,心比针还细,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中院贾家水池边,秦淮茹默默收回了探出的头,眼神复杂。

婆婆吃瘪的样子她看得暗爽,但苏长顺那句自己挣钱自己花,却像根刺,轻轻扎在了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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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下班回来晚的傻柱听完苏长顺复述的战况,笑得锅铲都快拿不稳了。

\"贾张氏那老虔婆,就得你这么治她!还资产阶级享受?我呸!她自己馋肉馋得眼珠子发绿,还有脸说别人?\"

苏长顺把切好的葱姜蒜递过去,笑道:\"行了柱子,赶紧上灶吧,我这肚子都咕咕叫了。今天这顿,既是庆祝,也是感谢你帮我牵线搭桥!\"

傻柱大手一挥,开始爆炒葱姜:\"谢啥谢!兄弟之间不说这个!不过长顺啊,\"他忽然压低声音,贼兮兮地凑过来,\"你刚才说要让贾张氏去街道办找工作…这真能成?\"

苏长顺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火光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柱子,你信不信?就贾张氏那好吃懒做的德行,街道办王主任见了她都头疼!她要是能去工作,我名字倒着写!\"

傻柱哈哈大笑,手里的铲子翻得更带劲了。锅里,猪大肠在葱姜蒜和酱料的加持下,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前院。

后院,许大茂吸着鼻子,酸溜溜地嘟囔:\"傻柱这孙子,又开小灶!\"却不敢像以前那样去撩拨——他现在可知道了,傻柱背后站着个嘴比他还毒的苏长顺!

中院,贾张氏闻着那肉香,啃着手里干巴巴的窝头,越想越气,啪地摔了筷子:\"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贾东旭皱眉:\"妈!您又跟谁置气了?\"

贾张氏刚要告状,忽然想起苏长顺那句保卫科,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憋得直打嗝。

秦淮茹低着头,小口喝着稀粥,嘴角却悄悄翘了翘。

前院东厢房里,苏长顺和傻柱对坐在小桌前,面前是一大盆炖得烂糊的肥肠,两碗二锅头。傻柱举杯:\"来!为咱们苏大画师首战告捷!干!\"

苏长顺笑着碰杯,心里却想着: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过这贾张氏她看来是太闲了,等他空出手,一定给老寡妇安排个苦力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