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巧设连环请君入瓮,引火烧身帝王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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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厉声发作,却在看清白若曦模样的瞬间,剑眉狠狠蹙起。
榻上的女人,卸下了所有钗环,一张素净的小脸不见半点血色。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臣妾……咳咳……参见陛下……臣妾失仪,请陛下降罪……”
“这是怎么回事?”阎澈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他大步走过去,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他的视线落在白若曦雪白的脖颈和手腕上,那一片片刺目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你们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回……回陛下……”琳琅带着哭腔答道,“娘娘她……她午后忽然身上发痒,起了好多红疹子,娘娘不想惊动太医院,便……便用了个民间的土方子,以烈酒擦拭,说是……能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阎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亲自俯身查看白若曦脖子上的红疹,那形态,竟与婉嫔身上的症状有七八分相似!
“胡闹!”他怒斥一声。
白若曦咳得更厉害了,她虚弱地靠在引枕上,一双水眸蓄满泪水,望着阎澈,眼底是恰到好处的迷茫和委屈。
“陛下恕罪,臣妾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上午还好好的。”她顿了顿,仿佛在努力回忆,声音细若蚊蝇,“早朝之后,陛下不是让小禄子给臣妾送来了南边新贡的云锦吗?臣妾爱不释手,还亲自拿起来比量了一番……谁知到了下午,身上就……就变成这样了……”
早朝之后?送云锦?
阎澈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今天根本没给瑶华宫送过什么云锦!这个女人,竟敢当着他的面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
他心头的怒火再次窜起,正要发作,一旁的福安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连忙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急急提醒道:“陛下,您忘了?今儿一早,内务府的王公公是给您呈了一件新制的冬季朝服,用的就是那批南疆新贡的云锦。您试穿了一下,觉得那衣料上的香气太过浓郁,便让他把剩下的料子给瑾妃娘娘送去……”
王公公……南疆云锦……浓郁的香气……
轰!
一道惊雷在阎澈脑中轰然炸响!
他瞬间记起来了!王公公呈上朝服时那副邀功的嘴脸:“陛下,这云锦乃是南疆圣物,自带异香,是丽才人亲自挑选,特意用了她们家乡的秘法熏制,有凝神静气之奇效!”
那股香气,与他每次从长信宫出来时,身上沾染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醉仙尘”!
他,堂堂天子,九五之尊,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穿着熏了“醉仙尘”的朝服,又亲口下令,把带着同样气息的毒物,赏给了白若曦!
他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毒源!是他,亲手将婉嫔推入了险境!是他,又差点害了白若曦!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排山倒海般的震怒,从阎澈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被当成了傻子!被一个南疆来的女人,一个狗仗人势的太监,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一刻,阎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的怒火翻涌,是足以将人凌迟的森然杀意。
他死死地盯着榻上那个还在“茫然无措”的白若曦,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彻底明白了她今日所有反常举动的深意。
封锁永和宫,是为了保护龙胎,不让他这个“移动毒源”靠近。
用烈酒“自残”,制造出骇人的红疹,是在用最惨烈、最直观的方式,向他揭示这个他下意识回避的真相!
这个女人……好深的心计!好狠的手段!对自己都这么狠!
可偏偏,他却无法对她发作半分。因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护住他的孩子,为了点醒他这个被蒙蔽的君王。
阎澈的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所有的怒火都化为一句冰冷的命令。
“好好照顾娘娘。”
他对一旁吓傻的琳琅说完,看也不再看白若曦一眼,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那背影,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息。
“陛下!”福安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颤声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长信宫!”
阎澈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每个字都淬着毒,含着血。
殿内,随着帝王的离去,那股几乎让人窒息的威压才缓缓散去。
白若曦慢慢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虚弱和苍白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静。她拿起软布,面无表情地将脖子上伪装出的红痕一点点擦去。
“娘娘,您这招‘苦肉计’,可真是把奴婢们的心都吓得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琳琅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对付多疑的君王,一百句解释,都不如让他亲眼看见来得有用。”白若曦淡淡道,“这出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话音刚落,兰溪便如同鬼魅般从内殿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她将一张小小的纸条,恭敬地呈到白若曦面前。
“娘娘,您让奴婢查的内务府总管王德全,有眉目了。”
白若曦接过纸条,展开一看,眸光微微一凝。
“奴婢查了王德全近半年的账目,发现他每个月都会以采买修缮宫室的名义,从账上提出一笔不小的银子。”兰溪的声音压得极低,“这笔钱,没有流入长信宫,而是辗转多次,最后都流向了城郊一座名为‘静安寺’的废弃寺庙。”
“静安寺?”白若曦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是。”兰溪继续道,“奴婢还查到,那座静安寺,是许多年前,太后娘娘还未被变相囚禁于福寿宫时,最常去祈福上香的地方。”
太后?
白若曦将纸条无声地捏成一团。
一个被架空的太后,一个贪婪的总管,一个野心的才人。这条看不见的线,终于将他们串了起来。
她本以为对手只是曼月,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后宫的水,远比她想象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