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斥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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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质问一句紧似一句,步步紧逼,不容辩驳。

“这才是正人君子,这才是稽查司镇抚使应有的体统和反应,不是吗?”她微微扬起下颌,“可你呢?郁澍?”

她第一次直呼其名,带着鄙夷和斥责。

“你不仅没有立刻回避,反而走近了!”章梓涵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听得清清楚楚!你的脚步声,不是后退,是向前,你甚至撩开了这帘子!”

她的目光扫过那还在微微晃动的珠串,“你站在那里,看了多久?嗯?直到我沉下水喝问,你才停住!这还不够!”

“方才我起身穿衣,水声哗然,动静如此明显!你明知我在做什么,你为何不立刻转身?为何不立刻退出去?你依旧站在那里!隔着这道帘子,郁大人,你告诉我,你究竟意欲何为?”

耳房的门被春喜带上,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屋内只剩下春喜、女护卫修颜和另一个大丫鬟朱莎。

烛光摇曳,映着三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凝重。

“不对劲!”春喜一转身,立刻抓住修颜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惊惶,“夫人绝对不对劲!她方才在里面喊了一声,像是被吓着了,我听着心都揪起来了!可我问她,她却说是滑了一下碰倒了凳子!”

春喜语速飞快,眼神里充满了不安:“这倒也罢了。最最反常的是,夫人竟然让我们立刻都去歇着,还说浴桶水渍这些,明早再收拾!修颜姐,你想想,夫人什么时候这样过?

她素来体恤我们,沐浴完都是立刻让我们进去收拾清爽的,怕我们夜里还要惦记着活儿睡不踏实!更别说深更半夜把人全撵走,留她自己在一地水渍的屋子里?这绝不可能!”

修颜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像嗅到危险的豹子。

她身材高挑,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此刻浑身肌肉已悄然绷紧。

朱莎也白了脸,连连点头:“春喜说得对!夫人方才的声音,听着是强装镇定,硬压着火的!而且我好像隐约听到…”

她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夫人最后喊了一声‘大人’?声音好冷好凶!”

三个女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惊骇。

夫人出事了!就在她的房间里!

“走!”修颜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她动作快如闪电,右手在腰间一抹,一道森冷的寒光已然出鞘,紧握在她手中。

那是一柄不过尺余长的短刃,刃口在烛火下流动着幽光。

她像一道蓄势已久的黑色闪电,猛地拉开耳房的门,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丝毫声响,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直扑章梓涵的卧房方向!

春喜和朱莎紧随其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室内,气氛凝滞。

章梓涵最后的斥问,像沉重的鼓槌,敲打在郁澍的心口。

他站在珠帘外,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僵硬。

漫长的沉默后,郁澍终于开口了。

“夫人斥责得对。郁澍并非全然无辜。”

这出乎意料的承认让章梓涵微微一怔。

“掀帘而入,确是一时情急失察。”郁澍继续道,“但看到夫人那一刻,我本欲立刻退走。”

“可是,就在我欲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他的目光,隔着那层晃动的珠帘,锐利地落在了章梓涵的颈间。

章梓涵几乎是本能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随即浑身剧震。

一枚系着红绳的玉佩,从颈间滑落出来,正悬在锁骨下方。

“你颈上那枚玉佩。”郁澍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轰——!

章梓涵只觉得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直冲天灵盖。

玉佩!又是玉佩!

前世那被硬生生从颈间扯断夺走玉佩的记忆,如同挣脱牢笼的恶鬼,咆哮着瞬间将她淹没!

她几乎是触电般地猛然后退一步,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

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个?他到底要干什么?!

“玉佩?”章梓涵强行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郁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个寻常玩意儿,上元灯节时,在街边贩夫走卒的摊子上随便买的,瞧着有趣,就戴着玩儿罢了。也值得大人这般注目?”

她极力想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试图将对方的关注拉回到一个“登徒子见色起意”的范畴。

“哦?街边摊子?”郁澍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审视,“郁某执掌稽查司,常年与三教九流、市井底层打交道,京城内外,乃至各州府郡县,那些摆摊的货色,见得多了。”

“夫人这枚玉,质地温润细腻,隐有宝光,绝非寻常摊贩所能拥有。且那刻痕,虽只一眼,却也觉古拙奇异,非市井匠人所能为。”

他向前逼近了半步,珠帘因他带起的微风而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这微小的声响,此刻听在章梓涵耳中却如同惊雷。

“夫人,”郁澍的声音压得更低,紧紧扼住章梓涵的咽喉,“你方才对此物的过分小心,急于遮掩,实在令人费解。如此珍而重之,甚至不惜以命相护的姿态。这玉佩,恐怕并非玩物,而是某种…信物吧?”

“信物”二字,如同两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章梓涵的心窝。

她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前世那场围绕着玉佩展开的阴谋,那些背叛、追杀、奔逃…无数破碎的画面疯狂地冲击着她的脑海。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几乎让她窒息。

郁澍的身份,可是稽查司镇抚使!

他代表着朝廷最隐秘的探查力量,他盯上了这玉佩!

这和前世那些觊觎玉佩的人,又有何区别?

“郁大人!”章梓涵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用愤怒来掩盖那几乎要崩溃的恐慌,“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转移话柄!”

“什么信物不信物?无稽之谈!这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我说它从摊上买的,它就是摊上买的!你稽查司再神通广大,难道连市井小民卖块玉也要管吗?”

“倒是你,郁澍!夜闯侯府内宅,潜入夫人卧房,撞破夫人沐浴,窥视夫人私物,步步紧逼,言语轻佻!你口口声声说有要事相商,你所谓的要事,就是在这污蔑我一枚小小的玉佩吗?你今夜来此,究竟意欲何为?快说!”

最后那个“说”字,她几乎是嘶喊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