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祠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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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拿起旁边备好的干净软布,开始仔细地擦拭供桌上的浮尘,动作轻柔而专注。

就在她擦拭到供桌最下一层,靠近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时,那垂到地面的猩红绒布桌围,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脑袋,怯生生地从桌围底下探了出来。

乌溜溜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恐惧,正是那只小白狗——踏雪。

它似乎认得章梓涵的气息,小声地“呜咽”了一下,带着劫后余生的可怜劲儿。

章梓涵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峭。

她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甚至微微弯下了腰,朝着桌围底下伸出了手:“出来吧,小可怜,没事了。”

踏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那温柔声音的召唤,小心翼翼地从桌围底下爬了出来。

它浑身雪白的毛有些凌乱,沾了点灰尘,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章梓涵蹲下身,毫不犹豫地将它抱了起来,用袖子轻轻拂去它身上的尘土。

“吓坏了吧?”她抱着踏雪,走到祠堂侧面一个光线稍暗的角落,声音轻得像耳语,“别怕,他找不到这里。”

她轻轻抚摸着踏雪,安抚着它受惊的情绪。

踏雪在她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小脑袋依赖地靠在她臂弯里。

“夫人。”一个几乎与祠堂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章梓涵身侧,正是修颜。

修颜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气息收敛得极好。

章梓涵没有回头,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踏雪的毛,只淡淡问:“前面如何了?”

“回夫人,”修颜的声音同样压得极低,语速很快,“侯爷暴怒,康大小姐以死相逼,被老夫人强行压下。老夫人当众说狗已跑丢,暂不追究,命人送婷姨娘回房等黎太医,强令众人继续用饭。侯爷已愤然回席。眼下席面虽在继续,但气氛早已变了味儿。”

章梓涵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仿佛早已预料。

“嗯。”她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修颜的目光落在章梓涵怀里的小白狗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夫人,这狗留在府里终究是祸患。侯爷他……”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康远瑞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章梓涵打断她,将怀里的踏雪,毫不犹豫地递向修颜,“现在,帮我把它秘密送到京郊那个庄子上。交给陈嬷嬷,她知道该怎么做。务必藏好,决不能再让任何人发现它的踪迹,尤其……是侯爷的人。”

“是!夫人放心!”修颜立刻伸出双手,接过还在微微发抖的踏雪。

那小狗似乎察觉到要离开章梓涵,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细小的呜咽。

“乖,去吧,安全了。”章梓涵最后轻轻拍了拍踏雪的小脑袋,眼神深处有一丝柔和,但转瞬即逝。

修颜抱着踏雪,身影一闪,便如鬼魅般消失。

祠堂里又只剩下章梓涵一人,还有那满堂沉默的牌位。

她重新站直身体,走到供桌前,看着那些在长明灯火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牌位。

“夫人,”修颜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再次从方才的阴影角落传来,带着一丝凝重,“还有一事。黎太医就要到了。他若去给婷姨娘看诊,万一诊出她两次‘小产’皆是无中生有,并无实据……”

这才是修颜心底最深的担忧。

章燕婷假孕争宠,这要是被太医戳穿,可是欺瞒主家扰乱血脉的大罪!夫人作为主母,也难逃一个“失察”的干系!

章梓涵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那片阴影。

长明灯昏黄的光晕只照亮了她半边脸,另一半隐在深深的暗影里。

她非但没有丝毫惊惶,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诊出来?你以为她章燕婷有那个本事,能一而再地瞒过所有人,搞出动静来?”

修颜在阴影里微微一震。

章梓涵的眼神锐利如刀锋,仿佛能穿透人心:“第一次‘小产’,是老夫人想抬举她打压我这个正室,借她肚子生事,结果她自己不争气,没成。这第二次……”

顿了顿,语气里的讥诮更深,“不过是她自己心比天高,想借着失子之痛固宠,顺便把雯琴那傻丫头拉下水,再给我添堵罢了!从头到尾,她肚子里,何曾有过半点康家的骨血?”

修颜倒抽一口冷气,饶是她跟着章梓涵多年,知道这侯府内宅水深,也没想到章燕婷胆子竟如此之大!

“那……夫人,黎太医这一去,岂不是……”修颜的心提了起来。

“岂不是正好?”章梓涵截断她的话,那双异常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她章燕婷想演这出戏,想把这盆脏水泼到雯琴头上,泼到我头上?好啊,我成全她!”她微微扬起下巴,“不仅要成全她,我还要帮她把这场戏,唱得更大!唱得更响!唱得人尽皆知!”

修颜屏住呼吸,等着下文。

章梓涵的目光,缓缓移向祠堂那扇紧闭的木门,仿佛透过门板,看到了外面被烟花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夜空。

“上京的除夕夜,除了烟花,还有什么?”

修颜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天灯!”

“没错。”章梓涵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天灯祈福,许愿新年。可若这天灯,飞得不够高,或者被风吹得歪了,撞上了不该撞的东西,坠落了呢?比如……”

修颜瞬间明白了,心猛地一跳!

“奴婢……明白了!”修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震惊,更是对夫人的敬畏。

章梓涵不再看她,重新转过身,面向那层层叠叠的列祖列宗牌位。

她静静地站着,目光逐一扫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字。

七年了。整整七年。她嫁入这永定侯府,顶着主母的名头,殚精竭虑,如履薄冰。

她孝顺婆母,打理中馈,甚至容忍丈夫纳妾。她所求的,不过是一方立足之地,一份表面的安宁。

可结果呢?

换来的,是婆母的算计与打压,是丈夫的冷漠与暴戾,是妾室的挑衅与构陷!

他们视她的忍让为软弱,视她的付出为理所当然!

他们忘了,是谁在侯府风雨飘摇时稳住了内宅,是谁在一次次危机中力挽狂澜!

他们忘了恩,负了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