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秘书局座的书房(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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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廊道走过几座小院,唐世勋等人来到了前庭一座名为‘桐阁’的独立小院。
这‘桐阁’乃是秘书局座魏落桐的居所,亦是魏落桐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若是往常的这个时候,各部司或秘书局内的人依旧会进出‘桐阁’以向魏落桐汇报公事,但这会儿却不一样。
只见桐阁内外站着十余个亲兵右营的侍卫,且亲兵右营统领武大榔站在桐阁前院的宽敞书房之外。
由此可见该是大帅亲自来找魏局座,因此没有谁会不长眼的在这时来汇报工作。
眼见扮作‘章特使’的大帅唐世勋等人进入桐阁,武大榔连忙恭敬的过去施礼。
随即武大榔的嘴巴子一阵蠕动,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帅,俺……”
唐世勋摆了摆手打住武大榔的话头并低声骂道:“混球!你都安排了些甚鸟人去负责董站长的安全?不仅董站长遇刺,居然有个侍卫与鸽站的人相互勾结倒卖政商情报?”
武大榔那张满脸横肉的糙脸已是涨得通红,他们亲兵右营可是大帅的嫡系!出了这等败类也太丢脸了不是?
若是那个倒卖情报的亲兵侍卫在他面前,恐怕他当场就要拧断那货的脖子去!
气恼归气恼,但武大榔是个敞亮汉子,他施礼道:“大帅,是卑职疏忽,请大帅责罚!至于那个吃里扒外的混球,卑职定会按军规严厉惩罚!”
唐世勋只是白了武大榔一眼,并未就此事再废话,而是推开魏落桐的书房门走了进去。
毕竟亲兵右营的大多数将士都是统领武大榔招募的,且派去衡州府总鸽站保护董振的那些亲兵侍卫都是武大榔严加审查过的,谁曾想其中竟是出了个倒卖情报的败类。
这种事唐世勋可没空去处理,而肃卫也不可能不知会武大榔一声就处理他手下的兵,因此肃卫才会将此事告诉武大榔。
而武大榔在惊怒交加且处理手下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要承担失察之责,是以才会在此等着大帅唐世勋的到来并请罪之。
眼见大帅白了他一眼遂走进了书房,武大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许多。
宽敞的书房内,身穿一袭素白男装的魏落桐正坐在书案前认真的处理着公务。
而唐世勋的替身杨大义则坐在一个茶几边上垂首看着手中的小本子,在茶几上有一个精致的长方形木盒,那是杨大义用来易容的盒子。
眼见大帅唐世勋推开书房门进来,魏落桐与杨大义皆起身见礼。
唐世勋微微颔首,随即走到书房角落的屏风旁,那儿有个面盆架,面盆中盛有清水,唐世勋低头在面盆中清洗自己脸上的蜡黄色易容。
杨大义则将手中的小本子放在茶几上,他打开那易容木盒,开始将自己易容成‘章特使’的模样。
他俩之所以在此时互换身份,自是为了去参加中庭的晚宴,届时唐世勋以本来面目出现,杨大义则扮作‘章特使’同去参加。
洗净脸后,唐世勋用毛巾擦干水渍走到茶几边坐下,他有些疲乏的闭上鹰目靠着官帽椅。
魏落桐则放下手中事务,缓步走到唐世勋身后便欲为他按摩头部。
唐世勋仿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他指了指身旁的空椅子,其意不言而喻。
魏落桐的俏脸虽看似波澜不惊,但她的心情却既失落又很是不忿。
她知道大帅唐世勋对她近期的不少举措感到不满,但她所做的哪一个决策不是出于公心?
这坏小子怎像个孩子似的为了公事而与我置气哩?魏落桐委实感到很是郁闷。
想归想,魏落桐自是走到唐世勋身旁的椅子就坐。
杨大义自然察觉到大帅与魏局座的这个‘小插曲’,说实在的,杨大义也很想给魏落桐鸣不平来着。
毕竟他俩都是从小狼山寨出来的‘老人’,且以前在山寨时杨大义就极为照顾魏落桐,为此还惹得他的发妻邹氏多次恶语中伤魏落桐不是?
但杨大义如今已是大帅唐世勋的‘影子’,加之这数月的替身经历与深度模仿,他几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帅唐世勋,故而他相信大帅对魏落桐不满必有原因。
可杨大义的内心同样很挣扎,不仅是扮作大帅,又如此时要代替大帅扮作‘章特使’,杨大义又得去模仿。
学得越多、模仿越多就越是失去自我,杨大义对于过往的回忆也是愈发遥远,谁又知道他在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都会生起难以言喻的莫名恐惧?
当然,杨大义也对大帅唐世勋感到极为愧疚。
因为杨大义在扮作大帅之时,被秘书局第二科长孟语萱给识破,而第三科长柳淑媛偷听到了两人的密谈。
结果杨大义与孟语萱、柳淑媛在秘书局内上演了‘一龙戏二凤’的大戏!而外人皆以为这就是大帅唐世勋本人所为。
杨大义的嘴巴与心里边皆苦涩至极,舒爽的是他,但却要大帅来背锅,这事委实太过不地道了些。
偏偏大帅唐世勋回到衡阳城这几日,皆未曾就此事问及或责怪杨大义,这让杨大义的心里边更不是滋味儿。
哎!想那等糟心事做甚?找个机会再向大帅负荆请罪吧。
杨大义的思绪转回当下,他一边易容一边忧心忡忡的低声道:“大帅,适才肃卫于统领派人来报,坊间已出现惠登相兵围湘阴城、柳家营与天佑营遭遇大败等‘谣言’!”
魏落桐亦是在旁幽幽一叹:“大帅,这些事已被‘有心人’给传出,李乾德、宣化王、永明王等人怕是都瞒不住哩!”
唐世勋依旧闭着双目,这些坊间‘谣言’该是还未抓住的鸽站文书吏、亦或文书吏倒卖那三封军事情报的下家放出的消息。
这些事儿既然已传出,又怎可能瞒得住李乾德、朱华壁与朱由榔等人?
再想到之前卢苇在马车里汇报的那好坏参半的两封密信,唐世勋更是直感到脑仁阵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