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来自恶魔的救赎(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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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我蜷缩在铁笼角落,膝盖顶着胸口,连碰都不敢碰那些结满冰碴的栏杆。
好冷。
身上盖着的麻布薄得透光,风一吹就像无数根细针扎进骨头缝里。
我拼命咬住嘴唇,不让牙齿打颤的声音传出去,可下巴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哐啷——”
笼子外头突然传来铁链哗啦响,我浑身的毛“唰”地炸起来,猛地把脸埋进膝盖间。
透过胳膊肘的缝隙,我看见几双穿着皮靴的腿从笼子前走过,腰间的佩剑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那个浣熊种还活着?”
有个沙哑的声音在问。
另一个人笑了声:
“没死透,不过也快了。上次那个酒鬼把她折腾得够呛,三天没给水喝,现在还吊着口气,真是条硬骨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不行,绝对不能被人看见,不能再被买走……
上次那个醉鬼买主,拿皮带抽得我满屋子打转,非说我叫得不够惨。
现在我一喘气,肋骨还跟针扎似的疼。
“要我说,直接扔去斗兽场算了。”
又有个人开口,
“反正这浣熊种看着挺凶,没准能赚一笔。”
“斗兽场?”
最先说话的那人嗤笑一声,
“就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进去也是给人家当开胃菜。不如便宜点卖给魅魔店,听说那边新来了几个客人,就好这口带毛的。”
我浑身发凉,冷汗混着寒气往下淌。
魅魔店……那还不如让我死在这儿。
我拼命把自己往角落里缩,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哟,醒着呢?”
突然有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浑身一抖,抬头就看见张油腻腻的脸贴在铁栏杆上,那人用棍子戳了戳我的麻布,
“小畜生,叫两声听听?”
我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那人不耐烦了,拿棍子狠狠捅我的腰:
“装哑巴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
“行了行了,”
远处传来喊声,
“该收拾收拾准备拍卖了,今天来的都是大主顾,别把货弄坏了。”
油腻脸踹了铁笼一脚,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我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更小的团,麻布蹭过伤口火辣辣地疼。
外头的人声像煮开的沸水,混着皮靴踩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还有铁链拖拽的哗啦响,吵得我脑袋发胀。
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早就冻成冰碴子,可一闭眼,又烫得慌。
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记忆又回到那天——
“哪哪,拉芙塔莉亚,村子里有你喜欢的男生吗?”
莉法娜突然凑过来,猫耳朵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她蹲在溪边的石头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水面。
我们俩正蹲在溪边洗野菜,水面倒映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我手一抖,菜差点掉进水里:
“嗯……”
“爸爸?”
我缓缓说道。
其实我知道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可一紧张就只能想到爸爸。
莉法娜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甩,水珠溅在我肩膀上:
“不是啦!我是说如果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话……”
她用胳膊肘戳我,溅起的水花弄湿了我的袖子,
“就像基尔那样的!”
我偷瞄不远处玩捉迷藏的基尔。
他正追着别的孩子跑,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却还是全村最英俊的少年。
再低头看看自己灰扑扑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挖野菜时的泥,突然有点泄气:
“唔——”
村里的大姐姐们总说,浣熊种长得不好看。
去城里赶集时,那些人类姑娘皮肤白白的,头发卷卷的,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可爸爸明明那么高大帅气,妈妈的笑容比蜂蜜还甜,为什么偏偏我……
“长大之后就会变漂亮吗?”
那天我抱着妈妈的腰问。
那时候妈妈在做我们最爱吃的野菜饼。
妈妈正揉面团,手上沾着面粉,却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当然啦,我们家拉芙塔莉亚以后会是最漂亮的姑娘。”
“那喜欢上男生是什么感觉?跟我喜欢妈妈一样吗?”
我追着问,把下巴搁在她胳膊上。
妈妈的手顿了顿,面团在案板上发出“啪”的一声:
“喜欢分很多种呢。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她刮了下我的鼻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妈妈永远最喜欢拉芙塔莉亚。”
“莉法娜有喜欢的人吗?”
我把话题岔开,耳朵却偷偷竖着,尾巴也不自觉地晃了晃。
莉法娜突然双手抱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天空:
“我呀,想跟传说中的盾之勇者大人结婚喔!”
她说起这个就来劲,连尾巴都翘得老高,
“听说他最讨厌欺负亚人的坏蛋,还会用盾牌保护大家!上次隔壁村的爷爷说,盾之勇者能把整片森林都罩在盾牌下面!”
我心里一动,刚想说
“我也……”
突然——
霹雳!
天像被人劈开似的,一道紫光划过头顶。我和莉法娜吓得手一抖,菜篮子掉进水里,随波漂走。
“怎么回事?”
我抬头望去,只见天空裂开一道大口子,红得像血的云团冒出来,还带着股铁锈味。
基尔大喊:
“是浪潮!快跑!”
我撒腿往家跑,心跳快得要冲出嗓子眼。远远看见爸爸站在门口,手里的法杖闪着蓝光,妈妈举着菜刀,刀刃上沾着还没切完的菜叶子。
“爸爸!”
我扑进他怀里,闻到熟悉的草药味。
“拉芙塔莉亚,抓紧妈妈!”
爸爸推着我们往村外跑。
路上全是尖叫的村民,有人抱着孩子,有人扛着家当,鞋子跑掉了也顾不上捡。
跑到断崖边时,海水已经漫到脚脖子。
跑到断崖边时,海水已经漫过脚踝,腥咸的浪头直拍小腿。
“嗷——”
三头巨犬从裂缝里窜出来,大嘴一张就叼走了隔壁伯伯。
海水瞬间染成红色,伯伯的惨叫声刺得我头皮发麻。
爸爸脸色煞白,法杖蓝光“嗖”地射出去,却被巨犬尾巴扫中肩膀,血“噗”地溅在我脸上。
血水像墨汁一样散开,惨叫声刺得我耳膜生疼。
妈妈把我护在身后,声音在发抖:“老公,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恶……”
后面是断崖,村民们早已坠入崖底的海中。刚刚那波攻击更造成半数以上的村民……
“咿……”
我吓得紧紧抓住妈妈的背。
大家都拼命游泳,可是海流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停留在原位。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溺水。
“此时若撇下这家伙不管,它八成会追上去吧。连其他幸存的村民都会全灭。”
“嗯……”
“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早已作好心理准备了。”
爸爸与妈妈彼此讲了几句话,随后转眼凝视着我
“拉芙塔莉雅。”
“什、什么事?”
妈妈仿佛安抚我似地轻拍我的背。
她蹲下来,冰凉的手捧住我的脸:“你要笑口常开,跟村里的所有人当好朋友。”她眼角挂着泪,却还在强撑着笑。
爸爸也蹲下来,他身上的血腥味混着草药味,让人喘不过气:
“没错,只要你面带笑容,就能让大家展露笑容。”
他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往我兜里塞了颗硬糖,是赶集时我眼巴巴看了好久的那颗,
“拉芙塔莉雅,以后的日子可能很难,但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活下去……这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心愿。”
我突然明白过来,
“不要!”
我尖叫着抓他们的衣服,
“我不要一个人!”
妈妈突然狠狠把我推进海里。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子,气泡模糊了视线。
等我挣扎着浮出水面,就看见三头巨犬扑向爸爸妈妈的身影。
“不要啊啊啊啊!”
我在海里拼命划水,指甲缝里嵌满泥沙。
等爬上岸时,天已经快黑透了。岸边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认识的叔叔阿姨,也有一起玩过的小伙伴。
奈奈还保持着伸手呼救的姿势,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那是今天早上我分给她的。
“奈奈?”
我声音发颤,伸手推她,
“别装睡了,快起来……”
可她的身体早就凉透了,脑袋一歪,露出脖子上深深的齿痕。
此时的我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里嗡嗡直响,只记得海水里翻滚的血,还有爸爸妈妈最后推我的那股力道。
一心只想尽快见到爸爸妈妈的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断崖跑,路上不知踩碎了多少白骨。
“让开!让开!”
几个穿皮甲的冒险者举着火把冲过来,
“小姑娘,这地方危险!”
“我爸妈在那边!”
我抓住其中一人的衣角,
“求求你,帮我找找他们……”
那人甩开我:
“别碍事!魔兽刚退,到处都是魔物残骸!”
他的火把照亮旁边的石块,上面还沾着黏糊糊的绿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等我终于跑到断崖,夕阳正好从云缝里漏下来。
那个地方……只剩零星的肉屑黏在岩石上,三头巨犬的尸体横在中间,一只眼睛还瞪得老大。
我跌跌撞撞地找,在石缝里摸到几块破布——是爸爸常穿的那件灰麻布衫。
“妈妈……”
我在草丛里扒拉着,突然摸到个硬物。
借着夕阳一看,是妈妈别头发的木梳,梳齿断了半截,还缠着几根棕色的头发。
风卷着沙子打在脸上,我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不要啊啊!!!”
我抱着木梳尖叫,喉咙火辣辣地疼,
“你们说好要带我去外面的!”
眼泪混着沙子流进嘴里,咸得发苦。
也不知哭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指甲缝里全是泥土,手里死死攥着两根树枝。
面前歪歪扭扭堆起两个小土包,树枝插在土堆上,就像爸爸妈妈平日里扛在肩上的法杖和菜刀。
远处传来火把晃动的声音,几个冒险者的对话飘进耳朵里。
“这波浪潮太狠了,听说隔壁村也没剩几个人……”
有人声音发颤,
“我刚才看见一个小子,才六岁啊……”
“上头说要清点尸体,别让魔兽尸体留在岸边,小心滋生瘟疫。”
另一个声音冷冰冰的,
“赶紧干活,完事儿去村口酒馆喝两杯压惊。”
我盯着土包发愣,突然摸到兜里硬邦邦的东西。
掏出那颗早就融化变形的硬糖,糖纸皱得像爸爸编的破渔网,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可凑近了闻,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甜味——
是那天在集市上,我眼巴巴望着糖摊,爸爸偷偷塞给我的惊喜。
“你要笑口常开,跟村里的所有人当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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