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发廊老板娘的初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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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廊老板娘似乎看出了,汪洋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她整理好围布,然后抬眼一笑:“帅哥,刚才看你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是不是担心我们发廊搞些不三不四的名堂?

放心吧,过会儿你也来体验下洗头项目,干洗就十块钱。我们这儿可都是正经活计,你不必担心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条干净的蓝白条纹毛巾搭在肩上,语气坦荡地介绍:“这洗头是干洗,不沾水,但讲究得很,先用温热精油按摩头皮,从发根一点点地揉开头发,喷洗发水,揉净,擦干。

再用特制小刷子清理耳廓,最后掏耳朵,那感觉,舒服得人能打个盹儿。我的手法,可是跟广州那边学的。”

“既然是发廊,那就主要做头发上的功夫,剪发、烫染、修眉、刮脸,样样都要讲究干净利落。

我这欣欣发廊招牌挂了六年,从没让客人失望过。”她顿了顿,声音清亮:“至于脖子以下,呵,那类乱七八糟的事,我们是绝不碰的。”

汪洋听了,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试探:“外面倒是有时,听人议论过……说你们这儿……不太清白。”他话没说完,自己先有些不好意思。

老板娘一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猛地一拍台面,玻璃杯都震了一下:“哎哟!我就知道!”她声音陡然拔高:“那些嚼舌根的,不是被我骂过滚出去的臭流氓,就是同行眼红我生意好的!

你说说,刚开业时有个带金链子的男人,来剪个头,非要把手往我腰上搭,我当场抄起推子就怼他脸上:‘再动一下,老娘给你剃成秃瓢!’吓得他连滚带爬跑了。你说这种人,回去能说你好话吗?肯定添油加醋,说我这儿‘服务特殊’!我呸!”

她越说越气,胸脯起伏,好要揪出那藏在流言后面的嘴脸:“还有那个东街口的李美珍,自己店冷得门可罗雀,天天闲得蹲在巷口嗑瓜子,见谁都说我‘表面清高,背地风流’!

哼,要是让老娘抓到证据,非撕碎了她的臭嘴不可!我辛辛苦苦撑起这家发廊,这些年起早贪黑,冬天手裂口子抹着凡士林还得给人洗头,图什么?不就图个诚信本分吗?”

汪洋知道李美珍,他原来在那边理过头发,那娘们细长眼,薄嘴唇,号称青山镇情报处处长,整个镇上,没有她打听不到的事,并且屁大的事传到了她这里,她都会添油加醋,说得有鼻子有眼。

汪洋心想:本来青山镇就不算大,也没太多事能够吸引眼球的,之前早餐铺子杀人剁肉馅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被李美珍说成:

大半个镇的人都被早餐铺子老板剁馅包了包子,包括卖水果的杨秃子他太奶,都被从棺材挖出来,剁成馅子。这真是草帽只剩下个顶,编的没边了。

老板娘说到这儿,忽然泄了气,肩膀一垮,声音也低了下来,眼神飘向门外的街角:

“唉,有时候我也想,做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守着间小店,守着一份清白,竟比登天还难。”汪洋见她情绪起伏,轻声问:“那你,一直一个人?没想过找个人作伴?看你的条件,还是蛮好的。”

老板娘将手里的毛巾,慢慢攥成一团。她沉默了几秒,长叹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有过,我年轻时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玻璃窗,仿佛望进了十年前的夏天。南方工厂区的黄昏总是橘红色的,铁皮屋顶被晒得发烫,风扇吱呀转动,汗水浸透工装。

那时她刚满十八,还扎着两条粗辫子,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他是在流水线隔壁车间的质检员,会写诗,会弹吉他,他在宿舍楼顶,很用心地为她唱《恋曲1990》。

“他说我像春天的风,清净又温柔。”她苦笑一声,“现在想想,全是他妈地哄傻老娘的屁话。

可那时候就那么傻,竟然就都信了,还想着以后会跟他结婚,给他生娃,一辈子都跟他到老。”老板娘眼睛有些湿润。

她恨恨地说:“直到那个周末,我在集市拐角看见他,他含情脉脉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两人你恩我爱分享着一支冰棒。

我冲上去质问,他却无情地一把将我狠狠推开:别闹了,她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你算什么?”

“那句话像刀子,直接剜进我心里,更狠的是,我想扑上去撕扯,他竟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响声打得我脸疼,也彻底打醒了我。

我跌坐在地上,眼看我人生第一次爱情就这样失去了,哭着看着他俩走远的背影,脸火辣辣地疼,更疼的是心。”她低声说。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小指,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是当天回宿舍后摔碎玻璃杯划的,这玻璃杯曾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天我哭了整夜,第二天就辞了工,背着包坐上了北上的绿皮火车。

一路没合眼,就想一件事:这世上,没有真心,全是骗人的把戏。”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

“之后我去饭店当过服务员,也去酒吧陪过酒,最后开了这间发廊。我的经历告诉自己,再也不要相信男人了。一个人清清静静,钱自己挣,饭自己做,挺好。”

她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摆手:“哎,帅哥,我没说你啊!你看我,一不小心说得太多了……只是,那段情伤得太深,像根刺扎在骨头里,拔不出来,走不出去。”

汪洋默默听着,他想起警校时的师兄杨奇帆,英俊潇洒,追他的女生能排到操场尽头。可谁不知道,他每谈一段恋爱都像玩游戏,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分手时却连一句抱歉都懒得给。

“你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汪洋安慰说,“其实这世上,还是有真心待人的好男人。只是你还没遇见,或者,不愿再试了。”

老板娘没接话,只是低头重新叠起那条毛巾,动作缓慢而认真,仿佛在整理自己纷乱的过往。她抬头,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不说这些了……你是青山镇本地人?还是走亲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