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加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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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说着就往厨房跑，沈秀兰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想起上辈子儿子从不肯进厨房帮忙的模样，心里泛起点点酸涩，很快又被欣慰取代。
店门上的铃铛响个不停，客人来来往往。阿黄蹲坐在门口的软垫上。
这条大黄狗是去年叶昭从派出所带回来的流浪狗，如今成了店里的吉祥物。
有熟客进门时总会摸摸它的头，它就仰起脸舔舔客人的手心，引得一阵笑声。
“阿黄今天接待多少客人啦？”叶妍忙里偷闲。
团子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拍打着地面。
天色渐暗，雪下得更大了，晚上七点半，最后一桌客人终于起身离开。
沈秀兰送客到门口，转身看见叶妍还在柜台前对账，小脑袋几乎要埋进账本里。
“今天流水多少？”沈秀兰走过去轻声问。
招娣抬起头，小脸严肃：“五十八块三毛，比昨天多了十二块四。”
她指着本子上的数字，“但是麻油用了整整两瓶，比平时多一半。”
沈秀兰仔细查看账本，发现叶妍连每桌用的餐巾纸都记了数。
“记得很仔细。”她夸奖道，叶妍立即抿嘴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后厨传来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沈秀兰掀帘进去，看见小凯踮着脚在洗碗池前忙碌。
孩子的手冻得发红，却认真地把每个碗擦得锃亮。
赵大娘在旁边收拾灶台，不时指点一句：“凯凯，碗底也要擦干净。”
“知道啦！”小凯声音清脆，手下动作更仔细了。
店门忽然被推开，带进一阵冷风。叶昭带着满身雪花走进来，警服肩头已经湿了一片。
他今天下班比平时晚了些。
“爸！”小凯从厨房探出头，手上还拿着个滴水的碗。
叶昭点头，脱下警服挂好，露出里面的深蓝色毛衣。
他挽起袖子就往后厨走，自然地接替了小凯的位置。
“水太凉，你去帮姐姐对账。”
小凯乖乖让出位置，却也没闲着，转而拿起抹布擦洗操作台。
叶昭洗碗的动作很熟练，碗碟在他手里转一圈就干净透亮，整齐地码进消毒柜。
沈秀兰正在清点今天的收入，硬币和纸币分类放好。
她抬头看见叶昭专注的侧脸，灯光照在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上。
“今天局里事多？”她一边点钞一边问。
叶昭嗯了一声，手上没停：“年底总结，多了些文书工作。”
他洗完最后一只碗，拧干抹布开始擦灶台，“小凯，去把门口的垫子抖抖雪。”
孩子应声跑去，阿黄跟在后面摇尾巴。
王春梅和赵大娘收拾完厨房先走了，店里只剩下自家人。
叶妍终于对完账，小心地锁好钱箱。小凯抖干净垫子回来，头发上沾着雪花。
“妈，明天我还来帮忙！”孩子眼睛亮亮的，明显很享受被需要的感觉。
沈秀兰给他捋捋头发：“好，但作业要先写完。”
叶昭已经拖完地，正在检查门窗锁。他走到柜台前，看到招娣的账本，翻看了几页。
“字有进步。”他简短地说，叶妍立即红了脸，手指绞着衣角。
沈秀兰把消毒好的碗筷归类放好，叶昭默契地接过高处的那摞盘子。
两人配合得很顺畅，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店外风雪更大了，玻璃窗上结了一层白霜。阿黄趴在暖气片旁边打盹，尾巴偶尔扫一下地面。
小凯和叶妍在柜台写作业，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讨论题目。
沈秀兰最后清点一遍调料罐，叶昭拿着本子在补货单上记录。
偶尔他们的手指碰到一起，就自然地分开，各做各的事。
“芝麻酱只剩半罐了。”沈秀兰说。
叶章在纸上记了一笔：“明天我早上去买。”
所有事情都收拾妥当，已经快九点了。沈秀兰环顾整洁的店面，锅里还温着留给家人的羊肉汤。
她给每人盛了一碗，汤里加了额外的香菜和香油。
四人围坐在暖洋洋的店里，安静地喝汤。窗外的风雪声仿佛很远，只有阿黄偶尔发出的呼噜声和勺子碰碗的轻响。
小凯喝完汤，主动收拾了碗勺。
叶昭把拖把水桶归位，沈秀兰锁好钱箱。
关灯出门时，阿黄熟练地钻到小凯身边。孩子牵着狗绳，仰头对叶昭说：“爸，明天你教我检查门窗吧？”
叶昭低头看他，嗯了一声。“先从认锁开始。”
叶妍紧紧抱着账本，另一只手牵着沈秀兰的衣角。
雪地里，一家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慢慢走向胡同深处的家。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沈秀兰就收到了邮局的通知单。
她系好围巾，蹬着自行车往邮局赶，车把手上挂着的布包里装着准备好的零钱和证件。
邮局工作人员抬出一个沉重的包裹，外包装是印着广州流花市场字样的纸箱。
沈秀兰仔细检查封条，确认完好无损后才签字接收。
她将箱子绑在自行车后座，推着车慢慢往回走。
回到兴兰麻辣暖锅店时，王春梅正在擦桌子。
看到沈秀兰费力地搬箱子，她赶紧跑来帮忙。
“秀兰姐，这是南方寄来的布料？”
“是样衣。”沈秀兰解开绳子，小心地打开纸箱。
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三摞衣服，最上面是藏蓝色丝绒连衣裙，中间是棉麻质地的衬衫和半身裙，最底下还有几件真丝混纺的上衣。
王春梅轻轻抚摸丝绒面料，手指在布料上停留。
“这料子真软和，颜色也正。”
沈秀兰取出那件藏蓝色丝绒裙，裙摆自然垂下，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比划了一下裙子的剪裁，领口和袖口都做了细致的包边。
“秀竹说这是新工艺，不容易掉色。”她翻开内衬，给王春梅看里面的做工，“你瞧这走线。”
王春梅凑近细看，针脚密实均匀，接缝处都做了加固处理。
“比百货大楼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