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垂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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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赫然才醒神，记起被扔进水里的瓶子棋子，暗自思量莫不然渟云何处惹了谢老夫人不喜？

不应当啊，能闹出个什么。

她强行打消了念头，主要是再想也想不出个究竟，从渟云搬到谢老夫人院里，名义上的母女，其实就...就那么回事。

何况纤云渐近成人，别说是王家小儿，王家整个儿都快没音讯了，渟云如何，谢老夫人要东便是东，要西只管西，别为难到自个儿身上就行。

雨丝复成线，雨线复成面，女使撑开伞挡在外侧，将崔婉往廊中扶了些，免得斜风吹得水气往她身上，主仆再走，闲话仅在“哥儿赴考当日可别再落雨了”之类。

陶府里姜素娘回转，急急寻得陶姝，说了今日在谢府遭遇，半喜有半忧。

喜的是谢老夫人存心发难，大抵是为着渟云出气，起码，不幸中的万幸，谢府待渟云不薄。

忧的是，若真个和渟云嫌隙，又得罪谢府，以后母女日子难过，她宽慰陶姝：

“云云是个好姑娘，等她消了气，你也过了道试，咱们再一起去说合，不求还如以前，别让她久久记恨。”

陶姝浑不在意，眯缝着眼盯的是姜素娘衣衫肩脚些许水迹，玩味说的别话，“谢府摆着好大的架子。”

若是晚间冒雨回来，多半是姜素娘不愿在谢府留夜，没个办法淋了些。

天日正中湿身进门，那就是谢府出言不逊赶客了，搞不好，茶水都没上一盏。

意料之中，不值得记恨。

姜素娘察觉陶姝口气不善，跟着往自己衣袖看，是零星沾了点，到底两家府邸隔着小半城，上轿下车进门出院，走的甚赶，丫鬟总不是神仙，能倾盖当住所有吧。

“不妨事的，是我们理亏在先。”姜素娘劝道。

“娘亲去换身衣裳，此事我自有主张。”陶姝浮笑示意女使赶紧帮着走，恐姜素娘还要纠缠，又道：

“等道试一毕，我去与云姐姐说，娘亲说的对，她是个明理好人，怎么会和我计较。

春雨性寒，娘亲身子要紧，快去换一身歇着吧。”

姜素娘这才点头称好，掸着水渍出随丫鬟回了自己住处，陶姝似半点不放在心上，反愈觉滑稽样笑的鄙薄，转身进屋拿了笔，一手云篆写的飞玄流妙，垂芒耀辉。

张府里曹嫲嫲话赶着话说了来由，张太夫人倚着软枕只顾扒手上一串九九八十一的珠子，半晌不肯接话。

曹嫲嫲端着茶碗，三番五次要饮，碗沿凑到嘴边又放，叫苦不迭道是“哎哟，祖宗您就可怜我跑腿，给个准儿，好叫我回了吧，您今儿不给，明儿我也走不得。

咱们祖宗说了，那魔王就是您给招的呢，现儿您不给个收法，她.....”

“她怎么着啊她。”张太夫人贴身女使刘嫲嫲故意逗弄声道。

“她使唤承哥儿，拉上你家混账东西天天跌马。”曹嫲嫲说的煞有介事。

张太夫人一拍腿，“哎呀，堵上了堵上了，她这是被个小丫头片子堵着了。

且堵着吧，我不说与你，等这场雨停了，我说与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