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程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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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程微
周世显带人到关帝庙的时候，关帝庙里面没有任何的人，只留下些许凌乱的痕迹，似乎有人匆忙离开。地上散落着几根烧焦的木柴，角落里还有一只翻倒的陶碗，里面残留着些许水渍。周世显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四周，试图从这些细微之处推测出更多线索。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脚印，发现有两组不同的足迹，一组较深，另一组则显得轻盈许多，似乎是刻意避开了某些地方。这让他更加确信，这里不久前确实有人停留过，而且他们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才匆匆离开。
夏小梨把乞丐婆子带回了提刑司，让人准备了热水和换洗衣物，她看得出，老婆婆有些与众不同。
换了衣服的乞丐婆婆确实大变样，变成了一个四十左右，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夏小梨心中惊讶，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轻声问道：“长得这样好看，难怪你会伪装成这样。”
中年妇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姑娘心善，老身感激不尽。不过有些事情，恐怕难以言说。”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若非遇到姑娘，我这条命怕是也保不住了。那些人手段狠辣，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夏小梨闻言，眉头微皱，正想再问些什么，却见妇人从袖中取出一块布满灰尘的玉佩，递到她面前，“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不妨收下此物，只要能抓到那个恶人，这算是我报答姑娘的。”
夏小梨接过玉佩，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表面，感受到了玉佩的贵重。她抬眼看向妇人，发现对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和更深的忧虑。
“这玉佩对你很重要？”夏小梨试探性地问道，语气柔和却透着一丝锐利。
妇人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视线移向窗外，似乎在斟酌措辞。“它曾经属于一个很重要的人，但现在，它的意义已经不同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
夏小梨并未急于追问，而是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玉佩。尽管布满灰尘，但依稀能看出雕刻精致的纹路，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鸟，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挣脱束缚腾空而去。
刚刚这个妇人说的话可信度就低了很多，妇人见夏小梨淡淡的，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就急迫了起来。
“姑娘，我是真的看到那个凶手了，只不过他杀的是我的女儿。”声音凄凉的让人有些心疼，妇人的眼泪也冒了出来。
夏小梨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提刑司大人，有什么话等大人回来再说。大人一心为民，若那人真的是杀人凶手，大人不会姑息的。”
她的话音刚落，周世显带着人就回来了，看到中年妇人的时候，愣了一下，夏小梨赶紧解释了缘由。
妇人再次跪在地上给周世显行礼，说了自己的苦楚。
原来她看到的男人是一年前辱杀她女儿的凶手。她叫程微，本是江南人士，女儿与她一起生活在江南，噩梦来的那一天，她带着女儿去寺庙祈福。
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京都来此挑选秀女的官员，见到女儿的面容，便什么话也不说的就把女儿的名字放在了秀女当中。
她是怎么也不想女儿离开自己的，奈何人微言轻，只要女儿好好的，她觉得那么多秀女，女儿也不见得能被选上，只是离别的愁绪，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可是没过多久，她再次见到了女儿，居然变成了尸体。得到了二十两的银子，她想要一个说法，一介平民，哪里有路子。
花了二十两银子，终于打听到了，女儿是被贵人辱杀的，至于是哪个贵人，她找不到。
失去女儿后，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般，整日以泪洗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想到自己能花二十两银子问出东西来，那就能花钱找到凶手，
她开始四处打听，哪怕是微乎其微的线索也不愿放过。为了女儿，她可以倾尽所有。每一个与女儿有关的消息，每一个可能涉及凶手的传闻，都被她紧紧抓住，仔细分析。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找到了凶手，并看到了他的样貌，也知道了官官相护，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杀死他的机会。
这个机会一等就是三年，她在京城做了三年的乞丐，终于再次看到了他，也知道如今的提刑司大人是个正直公允的好官，这才孤注一掷的来到了提刑司。
程微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大人，求您为我做主啊！”
周世显眉头紧锁，目光在程微和夏小梨之间来回扫视。他沉吟片刻后，示意手下将程微扶起。“你的遭遇本官已知晓，但仅凭一面之词难以定案。若那男子真是凶手，本官自会严惩不贷，还你一个公道。”他的语气坚定而冷静，让人不由得心生信服。
程微连连叩头，哽咽道，“大人明鉴，民妇绝无半句虚言！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为这一天，求大人务必查明真相！”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生怕错过任何机会。
夏小梨站在一旁，看着程微憔悴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她低声对周世显说道，“此事牵涉甚广，或许可以从其他线索入手，先确认那男子的身份。”
周世显点头，随即安排人手去调查，并叮嘱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此时的天已大亮，夏小梨看了眼程微，道：“程姐姐，你来京城也无地方可去，不如跟我回府可好？”
程微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又不能再回那个地方，她今日已经来告发了，若是被那人知晓，只有死路一条，凶手未伏法，她怎么可以死。
“那就打扰夏姑娘了。”
“麻烦周大人了，若有线索去夏府给我送个信儿。”夏小梨跟周世显道别以后，出了提刑司，没想到姬珩的马车还在，旁边的秋喜看到出来的夏小梨，笑着上前道，“姑娘快上马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