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母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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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贵妃吃过晚饭便来瞧儿子了，正好赶上了儿子服药的时间。

“母妃，五殿下的药煎好了。”五皇子妃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的药碗正冒着热气，恭敬的走了进来。

南贵妃是瞧不上这个儿媳的，他爹那官职简直是用低微来形容了，要不是儿子喜欢，皇上赐婚，她是怎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南贵妃取过儿媳端过来的药碗，亲手用汤勺搅动药汤，待药温度降下去后，才递了一勺子药到半倚在床头儿子的唇边。

“母妃，您把药碗拿过来，一勺子一勺子的喝，儿子还不得苦死。”

姬霖接过药碗，仰头就将药一口喝完，随后对着南贵妃笑了笑。

南贵妃见状，眉头微皱，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你这孩子，总是这般莽撞。药这么苦，一口喝完岂不是更难受？”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轻轻擦拭姬霖嘴角残留的药渍。

姬霖放下药碗，咧嘴一笑，“母妃，这点苦算什么，比起那些烦心事，这药可算不上什么。”他说到这里，目光微微闪烁，似乎欲言又止。

南贵妃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柔声问道：“我儿放心，等母妃事成，你就再也不用喝那苦药汤子了。”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姬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母妃，您觉得父皇最近对咱们的态度……是不是有些不同了？”他的话虽含蓄，但眼中的不安却显而易见。

南贵妃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帕子的边缘，似乎在斟酌措辞。片刻后，她低声说道：“你父皇向来心思深沉，他的一举一动都藏着更深的考量。至于态度的变化……”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许是朝堂上的风波波及到了我们。”

姬霖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母妃，他们都说您给父皇下药了。”他说着，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镇定。

南贵妃闻言，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放下帕子，抬手轻抚姬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这些流言蜚语，你信吗？”

她的目光直视姬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姬霖避开她的视线，低声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可其他人呢？父皇呢？他会不会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中的担忧已经不言而喻。

南贵妃收回手，垂眸片刻，随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她背对着姬霖，声音轻得几乎像在自言自语：“人心难测，尤其是那个位置上的人。母妃能做的，不过是步步为营，小心行事。”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压力。

姬霖看着这样的母妃，有些话他实在问不出口，这么多年，母妃对他的情谊，她都看在眼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母妃，这些年您为了我的这个身子，已经付出了很多，若真的不能解决，母妃，您就放弃我吧，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有对现状的无力，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南贵妃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快步走到姬霖面前，语气骤然严厉：“放弃你？这是什么话！霖儿，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怎容你说这种丧气话！”

她的声音虽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姬霖被她的反应震住，抬头看向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南贵妃盯着他，目光渐渐柔和下来，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般地说道：“母妃这一生，早已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唯独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帘幕，带来一丝凉意。南贵妃收回手，背过身去，似乎不愿让姬霖看到她眼中的情绪波动。她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这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但只要你还活着，就还有希望。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随他们去说吧，母妃不怕，也不会退缩。”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决心，仿佛在黑暗中燃起的一簇火苗，微弱却顽强。

“霖儿，你万万不可有这样的想法，母妃会让你有康健的身体，北幽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姬霖看着有些癫狂的母妃，心中也是有些不安，太子的手段他见识过了，南月和东篱，他是说灭就灭，现在的北幽他也是尽在掌握。

与这样的太子的争锋，他实在没有把握，可是母妃好像已经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这是多年的执念，他该如何劝母妃放下呢？

“母妃，我可能无法孕育子嗣。”隐晦的提及自己的隐私，姬霖的脸上带了一些尴尬。

南贵妃闻言，身体明显一僵，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复杂地落在姬霖脸上，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辨出真假。

然而，姬霖的表情坦然而沉重，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能立刻说出什么。

片刻后，她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这……这又如何？即便如此，你依旧是北幽最优秀的皇子，是我的骄傲。何况，等你身子大好后，这样的问题就不会存在了。”

姬霖低下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母妃，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我无法延续血脉，那所谓的权势和地位，不过是一场空梦罢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连争斗的勇气都被抽离了。

南贵妃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她向前一步，抓住姬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忍不住皱眉。“不！只要我们联手，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北幽的皇位本就该属于你，这是天命所归，谁也不能改变！”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了几分，但很快又压低下来，“至于子嗣……我们可以另寻他法，只要你不放弃，一切皆有可能。”

姬霖沉默良久，最终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浮现出一抹苦涩。他知道，母妃心中的执念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而他自己，曾经也以为自己可以，可是姬珩太过可怕，他怕母妃斗不过。